内容摘要:文化是文明的脉搏,是人类至关重要的精神家园。文化的发展,是一切发展的核心、一切发展的灵魂,也是一切发展的基础。随着世界向后工业社会转型,文化发展和文化建设成为世界发展的主轴和国际竞争的核心。以此同时,文化发展也当之无愧地成为当代中国发展同时是区域和地方发展考虑的首要问题。石林阿诗玛文化发展当前最紧迫的任务,就是要尽快制定实施《中国石林阿诗玛文化发展战略》,以此作为顶层设计,指导县域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规划,指导城乡发展、土地利用、环境保护、全域旅游等发展规划的制定和实施,全面统筹,各方联动,重点推进,持之以恒,久久为功,将石林阿诗玛文化创新发展成为与石林旅游产业深度融合、具有国内国际影响、推动区域全面可持续发展的地方民族文化。
关键词:文化;保护;石林阿诗玛文化;发展战略。
一、本文的逻辑概念和基本前提
什么是阿诗玛文化?在本文之中,乃至之外的其他任何一个地方,我都主张把阿诗玛文化定义为石林地方民族文化,而不是把它局限在与彝族撒尼叙事长诗《阿诗玛》相关的文化。这种狭义的阿诗玛文化,它所指代的仅仅是《阿诗玛》叙事长诗承载者的撒尼文化的一部分,我们对这样的文化内涵和外延的研究,即便怎么放大,也无法与石林地方民族文化相提并论,更不可能成为引领石林经济、社会、生态发展的强大力量。
同时也要强调,在我本文的表述中,“石林阿诗玛文化”虽然包含有“石林县的阿诗玛文化”的含义,但更加主要的,是想要表明石林阿诗玛文化是自然的“石林”与人文的“阿诗玛文化”的自然交融,现在已经具有“石林阿诗玛文化”雏形,成为石林县和各级政府支持推广的、具有地方民族特点的一种特色文化。我期望能够从现在开始,人们谈论的石林阿诗玛文化,更多的是“石林阿诗玛文化”,而不再是过去单纯的“阿诗玛文化”。
还必须说明,我在石林阿诗玛文化前特别冠于“中国”两个字,表明现实的石林阿诗玛文化已经成为一种跨越行政区域界线的文化现象和文化事实。石林阿诗玛文化从石林地方产生发展起来,经过几十年的发展,现在已经在石林县周边各州市,乃至全省全国都产生了辐射和影响,变成了一种具有超时空意义的文化事项。本文虽然主要研究和探讨石林地方民族文化的发展,同时也不会回避、也不可能回避,甚至有时还要特意将石林之外的阿诗玛文化作为重要的内容加以引申和论述。这个观念很重要,对石林阿诗玛文化的保护发展尤其重要。我们在理论研讨和实际行动中,都应当要注意突破行政区域的限制、突破行业边界的限制,努力为“石林阿诗玛”注入自然文化的双重力量,积极稳步实现全域化、系统化、全面化、一体化、全球化的发展,千万不能画地为牢、自我设限、自我封闭。
在石林彝族自治县中,居住着汉族、彝族、回族、苗族、壮族等为数不多的几个世居民族,但在国家历次人口普查中,依照人口族别统计到的民族则多达20余个。 有了这样的事实,很多人便以为石林就有二十几个民族,这是不确切的。事实上,在现实理论和实践中,我们说一个地区有多少个民族的人口并不等于说这个地区就有多少个民族。只有具有相对集中的地理分布,经过一定世代的历史发展,这些民族人口之间具有较为广泛的联系和认同,一个民族才能够被确认。如果没有这样的标准,一个地区究竟有多少个民族,简直无法统计。也就是说,人口民族不一定是世居民族,我们在行政管理中使用的民族概念,指的主要是世居民族。这样说,决不是无视或者歧视人口较少的民族,而是要在问题讨论中分辨清楚问题的重点和本质,找到和抓住问题的主轴和重要方面,才不至于犯主观主义的错误。
石林民族问题的实际情况是,彝汉关系历史以来就是石林民族关系的主轴,彝汉文化是石林地方民族文化的重点和本质,只要历史地认识好、把握好彝汉民族关系,只要历史地认识好、把握好彝汉民族文化,只要历史地保护好、发展好彝汉文化,阿诗玛文化的保护和发展的诸多问题也就可以迎刃而解。也就是说,我们研究和探讨石林阿诗玛文化发展和保护的问题,必须到历史当中去了解和探讨。这是解决问题的第一步。没有历史的眼光、历史的思维、历史的依据,凭空谈论,任意肢解,随心所欲,都不是实事求是的态度。只有立足现实,以问题为导向,用历史的眼光发现历史的规律,用历史的思维进行历史、现实与未来相统一的整体思考,用历史的逻辑阐述发展的目标、步骤、措施和方法,才可以让民族文化的车轮驶进文明科学发展的正道。
还必须申明的是,文化在当代的发展,已经不是政治、经济、生态、社会发展的附庸,而是发展的主轴和核心。我们现在研究和探讨发展问题,最根本最首要的问题,就是要考虑我们要坚持和发展一种什么样的文化,然后才能在这种文化逻辑之下去系统思考其他各个方面的具体发展问题。这是人类文明从农耕文明、工业文明向信息文明转型发展的必然选择,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谁适应这场转变,谁就能够获得发展先机,就能够获得健康快速和可持续的发展。适应信息文明发展的能力,是当代世界最重要的发展能力。
在阿诗玛文化保护发展的具体研究中,我试图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的政治理论框架内,借鉴世界全球化、后现代文化、信息社会发展理论的研究成果,从当代中国石林改革发展的实际出发,作出力所能及的判断和论述。我的一个基本判断是,这个世界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个变化的主要推动者,一是经济全球化带来的产业集聚和社会分工,二是基于信息技术的飞速发展导致互联互通和“物”的智能化。这两种变化带来的最大的冲击是历史以来比较稳定的“心”的不适应。“心”者为何?简单地说;心即是行为习惯,就是文化,就是灵魂。当代文化发展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就是要努力丰富转化人的“心智”,增强和升华人的灵魂,让现代人适应和驾驭“物”的智能化,实现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
本文讨论最重要的基本前提,是我们的石林阿诗玛文化,正经历前所未有的深度危机。这些危机涉及各个行业领域,形成的原因多种多种,有客观历史原因、制度机制原因,还有大量的是主观原因。我从发挥地方党政机关和全县干部群众主观能动性、经过一定的时间的努力就能够解决问题推动发展的角度,把这些危机归结为十个方面的表现来表述:第一,市场经济意识泛滥,文化自信自强意识弱化;第二,文化事业单位体制机制僵化,文化产业发展步履蹒跚;第三,文化遗产快速消失,文物古迹和非遗保护任重道远;第四,母语传承发展困难,民族文献古籍保护利用不足。第五,文化节庆畸形发展,传统文化“空壳”“断裂”现象突出;第六,城镇平台载体异化,文化特色“淡化”“异化”;第七,事业经费不足分散,基础工作支撑发展乏力;第八,文化基础设施薄弱,文化发展缺少积淀积累;第九,文化研究严重滞后,特色亮点提炼提升滞后;第十,文化品牌打造停滞,缺乏世界文化品牌引领。这些危机的解决,不能够靠普通意义上经济社会发展规划计划的制定实施来实现,必须从推进一个地区民族文化与国家文化、世界文化发展协调发展的高度来规划和行动,制定实施切合自己客观历史,与国家传统和现实发展匹配、顺应世界时代发展趋势的文化发展战略,全面统筹,重点推进,持之以恒,久久为功,才能取得实实在在的效果。
二、石林阿诗玛文化的历史发展与文化名片
石林是昆明市东南部的一个远郊县,地处昆明、曲靖、红河、玉溪、文山五个州市的交汇面上。这里历史悠久,早在80万年的旧石器时代,县内的巴江沿岸就有人类生息繁衍。公元前111年开始设县,距今已经有2000多年的历史。魏晋南北朝时期,这里处于爨氏的中心区。在唐朝的南诏时期,在今县城学地山一带,落蒙部就曾建立过撒吕城。在宋朝的大理国时期,这里是自杞国的中心区。蒙古攻灭自杞国后,在这里设落蒙万户府,统辖以石林为中心的滇东南地区,其地域相当于今石林、宜良、陆良、师宗、罗平、泸西、丘北、弥勒等县市地方。1276年设立云南行省后,元政府实行土官制度,采用分而治之的策略,将落蒙万户府所辖各千户分设分隶,并将落蒙万户府降格为路南州。在有明一代,朝廷继续在石林推行土司制度,任用彝族土司管理,同时推行屯垦制度,内地的大批汉族人口迁徙落户到石林,路南州成为云南重要的铜矿开采地。随着铜矿采炼业的繁荣兴旺,石林的经济社会和文化也得到了长足的进步。以文庙的建立和儒学的推广为标志,文化教育也在以州城为中心的坝区逐步得到了普及。明代中期以后,石林地方逐步形成了彝汉杂居的态势,彝汉文化的交融成为常态。 明朝成化十三年(1477年),明政府在路南实行了改土设流政策,从明初以来在地方执掌行政权力的秦土司被朝廷派遣的流官代替,出现了汉强彝弱的发展态势。清朝康熙以后,继续保持汉文化的强势地位,彝族人口大量从坝区迁入山区。到清朝咸丰年间杜文秀起义时,长期遭受不公平待遇的彝族获得了一次报复机会,圭山杨辉南、路南赵发等领导的彝族起义军,与回族起义军相呼应,不仅驱逐了迁徙定居到山区的汉族地主,而且多次攻打坝区以汉族官僚地主为中心的汉族势力,力量不断发展壮大,成为滇东南彝族回族起义军的中坚力量。值得注意的是,由于这支起义军最后接受了朝廷的招安改编,赵发等成为云贵总督岑毓英的心腹,其下的大小官员也先后成为朝廷命官和地方乡绅,拥有了不亚于汉族大族地主的势力。这种政治力量形势对比的变化,让石林过去的民族关系得到了初步调整和改变。由于有这次变乱事件的教训,汉族地主逐步放弃了山区的产业,部分有政治经济实力的彝族人,开始到坝区汉族手中购买田产,出现了“水田上山”的情况。之后,由于法国天主教在彝族地区的传播等等的原因,彝族社会又逐步得到发展。民国后期,石林成为中国共产党领导武装斗争的策源地,一大批彝族人参加武装斗争,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成为革命干部,加之共产党民族区域自治政策的实施,彝族的平等地位得到了彻底保障,“平等团结互助"的新型民族关系终于建立和巩固,为发展稳定奠定了坚实的社会基础。借助国家出台的一系列推动民族地区发展的重要政策,石林的发展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尤其是彝族民间叙事长诗《阿诗玛》的整理出版和电影《阿诗玛》的拍摄,以及由此形成的文化影响力和推动力,让石林的自然风光和彝族撒尼文化风情成为享誉世界的文化名片。改革开放后,石林在国家的支持和帮助下,在国内率先自主发展旅游产业,推进产业结构调整,将旅游业作为核心主导产业加以培育发展,让各族人民从中得到了实惠。进入新世纪后,石林又主动打出“阿诗玛文化”大旗,积极承办第三届国际彝学会,举办阿诗玛国际学术研讨会,推进并实现阿诗玛申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石林景区牵头申报南方喀斯特世界自然遗产等等重要目标,让阿诗玛文化成为一张响亮的文化名片。
(一)阿诗玛文化中的“圭山” 名片,最有“文化”价值。自然的圭山,是以石林县境内最高峰老圭山为主峰的一片山脉,从曲靖市的师宗、罗平、陆良交界,进入泸西、石林、弥勒,止于南盘江。这里山高林密、喀斯特地质地貌特点突出,动植物种类繁多,煤矿资源丰富,位于石林境内的主峰老圭山已经申报为国家森林公园。圭山地区由于位于几个州市的交界处,地形复杂,交通闭塞,易守难攻,历史是乱世最好的避难所。夜郎文化、古滇文化、爨文化、南诏大理文化、自杞国文化都在这里得到不同程度的保存,元明清时期的彝族和其他民族的文化在这里也得到相当程度的传承。圭山地区民族分布交错,不同时期、不同类型、不同来源的文化相互交织叠加交融,其异常丰富的民族文化资源还没有得到学界和政府很好的认识。这里单彝族就有很多支系,至今还保留有阿哲、撒尼两种老彝文,彝文文献典籍丰富,现在发现具有世界价值的典籍就有撒尼彝文的《阿诗玛》、阿哲彝文的《滇彝天文》。《阿诗玛》的文学价值已经为世界熟知。《滇彝天文》则是以彝文古籍的形式,证明了刘尧汉、陈久金等人之前论述的彝族十月太阳历的存在,表明彝族文明历史的古老和辉煌。 这些文献的发现发掘和整理发表,让人们看到了圭山所蕴含的巨大的文化价值。同时,圭山多姿多彩的彝族各支系的宗教、风俗、刺绣、服饰、饮食、建筑、美术、体育等文化,及其所展现出来的巨大魅力,十分引人入胜。圭山各个时期所积淀的革命历史文化,特别是解放战争时期共产党领导的影响到整个滇桂黔边革命的红色文化,也是值得认真研究总结提炼和继承弘扬的优秀文化。可以说,圭山革命根据地的建立和《阿诗玛》叙事长诗整理出版,已经让“圭山”成为了一张世人熟知的名片。如果我们在此基础上,进一步组织好圭山丰富多彩的文化发掘整理工作,它不仅可以为这一地区的发展提供重要的文化资源支撑,同时也将会成为中国乃至世界的一笔十分宝贵、重要和不可多得的文化遗产。
(二)阿诗玛文化中的“石林”名片,最有“核心”价值。云南石林的喀斯特自然资源景观,在石林成功申报为世界地质公园、世界自然遗产后,已经成为被世界认可的地球名片。经过近百年的研究,石林喀斯特的杰出地质科学价值、景观价值,世界著名的地质科学专家都有十分精辟准确的论述。 笔者在此仍需特别强调指出,云南石林喀斯特地质文化,不仅仅是二亿七千万年地球地质演化的杰作,更是数十万年来石林地区人类活动与自然演化互动交流的历史写照,同样也是人类科学认识地球自然演化历史、演化规律和提升自身文明发展智慧的历史总结。目前,我们对石林的认识还主要停留在地球自身的地质演化上,对人类活动与自然石林的交互影响、石林本土文化中发展智慧对人类文化的重要价值等,还基本是一片空白,亟需引起国家和世界的高度关注。从地方发展层面而言,自然的“石林”是石林县乃至周边地区旅游业最具有竞争力的“核心”品牌,因为这是全球无法复制、不可再生的唯一性、垄断性资源,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全心全意保护好、研究好、宣传好、利用好。在市场化浪潮汹涌澎湃的时代,千万不能因为一点蝇头小利、因为短期现实的利益,损害石林自然景观和民族文化保护,有损整个地区的可持续健康发展。
(三)阿诗玛文化中的“路南古城”名片,最有“开发”价值。在人言汹汹“开发”的时代背景下,笔者认为石林最值得认真研究和开发的就是路南古城。我在此之所以称之为“路南古城”是有特殊考量的,它可以超越具有时代局限的其他地名,最大限度地展示石林历史以来的历史文化。路南古城最早的记载,见于《元史·地理志》所载落蒙部的撒吕城,落蒙部为滇东三十七部之一,其时代约在唐初到宋末的南诏大理国时期。撒吕城在今学地山,元代落蒙万户府直到明代前期的路南州土司府均在此。《(景泰)云南图经志书》卷二中记载(路南州)旧城址“名撒吕城,在州东北半里,高二丈,周二里,今废”。 明成化年间改土设流后,才在鹿阜山新建州府衙门及州城。先是知州鲁厚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兴建四座城楼,分别起名为启明、迎薰、长庚、拱极。到弘治年间,才把连接四座城楼的土城建了起来,几经坍塌重筑,到明朝隆庆六年(1572年),知州易龙见重筑后,城墙高一丈一尺,周长四百四十余丈。这个规模一直保持到民国时期。康熙《路南州志》记载路南州形势为“四山环绕,二水潆洄,前揖紫玉,后枕鹿阜,左绕盘江,右控狮岭,竹峰高矗千寻,为澄阳之东镇焉。”《路南县地志》则载“邑城形似巨舟,跨紫玉及学山之间,周围约三里有奇,高约一丈左右。” 城内有公署、城隍庙、正觉寺、邹公祠,城外有文庙、武庙、三元宫、川主宫、三义庙、水阁、忠节祠、诸葛楼,主要街道有东门街、南正街、南门街、西北街,水利设施有明朝嘉靖年间修筑的鱼池堰和清康熙年间修筑的昌乐堰,城内外水系布局科学合理。城内外民居建筑广采江南汉族风格,结合地方特点,临街铺面多为上下两层,个别大户修建有三层豪宅建筑,形式多取一颗印、四合五天井、走马转角楼,木雕丰富精致,堪称精品。在民国以来文人学者的游记散文中,路南县城是一个小巧玲珑、优美清净的小城,其间收藏着无数的历史风云和传奇故事。在发展全域旅游的今天,我们如果能够抓住机遇,利用好国家棚改政策,把路南古城恢复重建起来,认真展示好相互交融的彝汉民族文化,将会成为石林最有卖点的旅游热点之一。
(四)阿诗玛文化中的“石林火把节” 名片,最有“参与”价值。火把节是彝族的传统节日,它的来源历史上各地有不同的说法,但其真正的来源是彝族十月太阳历。根据学者研究和彝文文献的记载,十月太阳历有阴阳两个年节。上半年属阳,在阳气最强的一天(太阳到达北回归线日,农历夏至日)过阳年,习称“火把节”。彝族传统观念认为,这天是天地婚恋的日子,所以人间的人要在这天杀黄牛祭天,举行丰富的文体活动,青年男女借机寻找终身伴侣。下半年属阴,在阴气最重的一天(太阳回到南回归线日,农历冬至日)过阴年,停止所有的农活杀猪祭祖过节,并举行狩猎活动,这个节日比照先行的农历就相当于是彝族太阳历的春节。彝族十月太阳历被汉族农历取代后,各地彝族的年节时间发生了变化,南诏以后彝族地区一度以农历为基础,统一在农历六月二十四和腊月二十四过节。以后,年末的阴年节因为与汉族冬至节重合,也与春节相近,所以没有得到普遍保留,只有火把节保留下了下来。石林的火把节至少从清朝康熙年间起就已经成为彝族和汉族共同的节日。康熙年间编纂出版的《路南州志》载:汉族在“六月二十四日夜束薪为燎,以腥肉为牲,互相馈请,谓之火把节,又谓星回节……乃汉人渐于蛮俗,故与各省稍异。” 共和国成立后,火把节在石林被作为彝族人民为了纪念反抗土司暴政统治的胜利而流传下来的一个民族节日,成了各族人民举行文艺体育活动和增进民族团结的节日。从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开始,就被作为自治县的重大节日,由县人民政府统一举办,在县城、石林景区、长湖风景区等地,开展民族歌舞展演、摔跤、斗牛、物资交流、商品贸易、美食展销等,每天在主会场参加活动的观众都在10万人以上,成为国内外知名的民族节日,1998年中国国际旅游交易会后被定名为“中国石林国际火把狂欢节”,被誉为“东方狂欢节”。2005年11月,中国石林火把节被国际节庆协会评选为中国最具发展潜力的节庆活动。石林火把节由于举办的规格高、规模大、时间长、活动多,各种不同层次的人群都可以找到自己喜欢的活动项目,具有较高的参与性,今后也将会继续是各民族团结和谐的重要节日。2006年新修订的《云南省石林彝族自治县自治条例》作出了“彝族火把节放假3天的规定”,火把节成为法定节日,为节日活动提供了法律保障。
(五)阿诗玛文化中的“密枝节”名片,最有“启示”价值。彝族十月太阳历的阴年,有的地方称为“十月年”,后被统称“彝历年”。很多人以为石林彝族没有这个节日。其实石林的彝历年,就是每年冬月举行的密枝节。不仅如此,石林彝族传承的密枝节应该才是最古老的十月太阳历的年节形式。密枝节时所祭祀密枝神,相当于是对大地母亲的崇拜。地属于阴,与属于阳的天对应,所以在阴极的一天祭地。密枝神是村寨的保护神,每个村子都确定一片最茂密并有活水的树林作为密枝林,任何人不得侵占和侵扰,成为最早的生态保护区和水源保护区,所以至今彝族文化保留好的村寨,森林环境都保持很高的覆盖率。密枝节有一套完整的仪式程式,并有彝文典籍的祭祀经文流传至今。 如果组织专家进行认真细致的综合研究,应该可以获得最多的文化启示,为当今森林资源的保护、为世界环境污染困境的解决提供重要的文化借鉴。石林密枝节最具有地方民族特色,认真加以研究论证后,可以继火把节之后列入自治县的自治条例和单行条例,成为自治县的又一个重要节日,也可以组织申报国家级乃至世界级的文化遗产。
(六)阿诗玛文化中的“撒尼彝文”名片,最有“文明”价值。古彝文创制的时间非常古老,是世界著名的几大古文字之一,并且是现在还在存活使用的古文字,这就相当的不得了。彝族古文字在彝族统一的政权崩溃瓦解后,被各地彝族分别保存传承下来,用各自的方言进行释读,撒尼彝文就是其中之一。有学者根据对河南舞阳贾湖出土龟甲刻符与石器、骨器、陶器上的刻符的研究,这些距今9000年到7800年前的古文字,有75%的符号与今天石林彝文完全相同和基本相同,由此得出结论:“石林古彝文盛行的时间约距今9000年到7500年之间”。 彝文有一个重要的特点,就是从古老的时代开始,彝族的君王们就以严厉的法律制度规定,除了毕摩之外任何人不得学习使用。春秋战国时期《夜郎君法规》中的第十四条就明确规定:“凡文字书契,经典与书籍,祭经与医书,各支史书等,全归呗耄管。平民和百姓,不得乱收藏。这样一来后,百姓没有书,无法识文字。凡是平民中,有书不交者,严惩不宽容。” 彝族历史上这种文字专制主义制度的施行,一个严重的结果,就是广大的彝族民众甚至包括君主都是文盲,使得彝族这样一个有文字的民族,在进入文明的门槛后,却一直处于一个无文字的社会状态,这是导致彝族文明缺乏竞争力并导致其文明衰落的最主要的原因。但在与此同时,一个重要的作用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挥,就是古彝文创制以来跟其他文字相比变化极小,比较好地保留了创制时期的古老形貌,所以可以用来释读几千前跟彝族文化有关的远古刻画符号和文字。还有一个重要的传统是,书是毕摩本人的专有财产,父子传承或者师徒传承,首要的就是要抄写经典,毕摩死时就要把他的抄本烧了让他带走,所以一般民间毕摩所使用的绝大多数都是手抄本,手抄本上也没有原始版本的记录,只简单的记录何时抄自何处,这就让原始版本的时代考证成为了无法解决的难题。石林的彝文文献历史以来佚失的很多,有关家族支系的历史典籍基本消失,更多的是宗教祭祀、人生礼仪、歌谣文学、占卜择日等方面的抄本。清末,法国天主教外方传教会的邓明德神甫,把石林的古彝文进行了整理和介绍,并编写出版了《法倮词典》,铸造了彝文铅字,让石林彝文得到了初步规范。1940年代,马学良教授现代语言学方法对撒尼彝文进行了专题研究,出版了《撒尼彝语研究》,成为中国少数民族现代语言学的经典。1980年代,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研究所的武自立又指导路南县文史研究室编写并公开出版中国第一本彝汉词典《彝汉简明词典》。近年来,石林县民族宗教主管部门,又组织出版了部分彝文文献典籍,编写了彝语口语学习教材,开发了石林彝文输入法,现正编辑彝文电子词典,石林撒尼语言和毕摩保留的老彝文文献都得到有效的传承和保护。
(七)阿诗玛文化中的“路南旧石器”名片,最有“古老”内涵。路南旧石器是中国西南考古的重要成果,是最早以现代考古学方法确认的旧石器时代人类文化遗产,它的发现改变了过去云南远古时代是蛮荒之地的传统认识,被收入《中国大百科全书·考古学卷》。中国考古学的奠基人裴文中教授称此是“云南省境内第一次发现的没有疑问的旧石器”,认为“它们不可能是新石器或旧石器初期的而似乎是旧石器中晚期的产物。”不仅如此,裴文中教授在他们发表的研究报告中还提出:“更多的采集和附近第四纪地质的调查研究,将对于宜良的旧石器的时代和特性,有更深入的了解;并将对于解决缅甸和我国北部已知旧石器的对比问题,有所贡献。” 但随着旧石器文物遗址发现的增多,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值得注意的是,2005年中国古人类与古脊椎动物研究所的黄慰文教授,通过与广西白色盆地砖红壤古地层的对比研究,提出路南旧石器的年代应该作大幅度调整,从过去的距今3至4万年改为和百色石器的年代相同的距今80万年。对已知的云南史前遗址来说,路南旧石器遗址的年代仅次于元谋人遗址。 如果这个观点能够为学界认同,那么路南旧石器文化将会成为元谋人与山顶洞人两个重要文化之间的桥梁,这不仅对提升人们对石林地方文化的认识具有革命性的影响,对研究中国古人类发展和中国文化的起源和传播也具有重大意义。石林及其周边地区喀斯特地貌发育突出,各种洞穴数量多,不少适于古人类居住,加强对古人类遗址的普查调查和勘查,特别是围绕石林及其周边古人类文化的考古研究,将会对石林文化的认识起到丰富和深化的作用。
(八)阿诗玛文化中的“石林斗牛”名片,最有“产业”前景。石林彝族的现代斗牛,是石林本土发育和发展起来的一项独具特色、具有广泛群众基础的文体赛事活动。斗牛具有古老的发展历史。滇池地区出土的古滇时代的青铜器图案中,就已经有斗牛图案出现。古滇王国的历史,按照最保守的估计,也在春秋战国到西汉前期。也就是说,至少在2100多年前,斗牛就是古代滇国一项重要的文体活动。石林距离昆明滇池地区不远,古代步行只要三天时间,有关石林彝族迁徙的历史记载和口头传说,其中有一部分人口是不同时期从滇池地区迁徙来的,或许正是随着民族迁移,传统的斗牛文化事项也带入带入石林地区,也有可能在古滇时代斗牛就是石林地区的文体活动,但这还需要明确的证据证明。可以明确的是,石林近代以来斗牛的中心在今石林县西街口镇小尾都渣村边的老斗牛场。这个斗牛场的彝语地名“乃贝甸”(汉语直译为“斗牛场”),过去是周边几个村子世代联合举办斗牛的胜地。历史上,每年火把节这里都在农历二十三、二十四两天举行斗牛比赛,成为传统习惯,不需要宣传通知,到时群众自然就会到那里参加活动,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火把节县上在石林、长湖举行更大规模的斗牛比赛后,这里才慢慢冷落下来。但也就是得益于三十多年来政府的主导和推动,石林的斗牛文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让石林斗牛的品牌度和影响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近年来,石林的斗牛产业得到了快速发展,商业化的斗牛场星罗棋布,斗牛活动此起彼伏,并从县内辐射到省内省外,现在已经成为中国斗牛最有号召力和最具知名度的斗牛县。如果新成立的石林斗牛协会能够抓住机遇,积极争取政府支持制定斗牛标准和斗牛产业发展规划,培训各类斗牛专业人才,在争创国内外斗牛品牌的同时,积极通过市场渠道向外输出斗牛文化,将会是石林最具有发展潜力的一项文化朝阳产业。
(九)阿诗玛文化中的“石林摔跤”名片,最有“竞争”意识。石林素有“摔跤之乡”的美誉,民族传统摔跤历史悠久,摔跤的传统已经渗透到彝族和其他各民族的骨子里去,每年各地举办的摔跤活动都吸引各民族的跤手前往参赛。石林的摔跤运动员,在全省全国世界的竞技比赛中多次获奖,一些优秀运动员成为国内部分摔跤队的教练。摔跤和斗牛,彝族语言都称为“掰”,摔跤叫“措掰”,斗牛叫“乃掰”,“掰”就是拼搏、较量,就是竞争。尽管表面上看,摔跤是人与人的较量,斗牛是牛与牛的搏击,但本质是石林阿诗玛文化精神中具有“敢拼、爱拼、善拼、能拼”等等“竞争”意识的的集中写照。石林摔跤不仅是优秀的民族文化传统,而且现在还得到比较好的传承,无论是男子摔跤还是女子摔跤,都是每年火把节和其他节庆活动的重要内容。石林彝族摔跤还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受到国家的重视和支持。去年石林摔跤协会成立后,以圭山撒尼文化城为基地,联合国内部分摔跤队,举办了一系列有规模有影响的摔跤活动。相信只要从石林的实际出发,认真挖掘摔跤文化的内涵,石林摔跤也一定会成为一项有国际影响的文化体育活动。
(十)阿诗玛文化中的“祖先崇拜”名片,最有“精神”力量。人类起源问题,一直是人类苦苦追寻的重大历史文化问题。人类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是人类哲学思考的终极问题。石林撒尼人保留下来的彝文典籍《尼迷诗》,给人类提供了明确的答案。 人类形成以来,总共经历了冰雪、干旱、洪水三次毁灭性的灾难,我们现在的人类是第三次洪水灾难中遗留下来的祖先繁衍的子民。人类要生存发展,必须建立和遵循非暴力、守道德的人类共同底线。在这部世界绝无仅有的东方人类《圣经》中,不仅以明白朴素的语言,道出了人类生存发展的“天机”,而且保留下来了三个时代人类始祖的姓氏,以及他们在应对人类遭遇到的毁灭性灾难时的种种作为,为我们打造“人祖庙”提供了震撼人心的生动画面。在以祖先崇拜为核心的彝族文化中,现在已经规划建设了昭通“六祖”文化园,也在南诏发祥地巍山建了南诏文化广场,每年都举办中华彝族祭祖节,在巍宝山南诏土主庙开展祭祖活动。石林“人祖庙”和人类文化园的论证、规划、建设,将使彝族文化的挖掘弘扬在系统化、生活化、产业化,以及国际化和世界化方面,都将迈出重要的步伐。建议以“人祖庙”为核心,在石林大道东侧选址,规划设计人类文化园,使之成为人类文化圣地,将是石林发展取得宗教文化制高点的终极选择,在自然石林之外,再创一个文化石林,使之成为世界祖先崇拜和各地民众开展传统文化学习交流的中心。
三、石林阿诗玛文化发展的战略思考
文化的发展,是发展的核心、发展的灵魂,也是发展的基础。文化是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集中体现。有什么样的文化,就有什么样的世界、什么样的人生、什么样的作为。石林阿诗玛文化的发展,就是要以国家倡导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引领,借鉴古今中外的一切优秀文化成果,从石林本土的历史文化、自然文化、民族文化的土壤和根底出发,以“石林阿诗玛”为特色和旗帜,全民动员,政府主导,持之以恒,久久为功,经过几十年上百年的努力,培育打造出一种具有石林特色、中国气派、世界认可的石林地方民族新文化。
(一)制定实施《石林阿诗玛文化发展战略》,推动全县经济社会协调发展。我在这里所说的文化发展战略,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文化系统或者文化领域的发展战略和发展规划,而是指超越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规划、引领一个地方一个区域发展的顶层设计。石林县要制定的是《石林阿诗玛文化发展战略》,它立足作为一个行政区划的石林,更要统筹所在地区和周边区域的发展,实行跨区域、全方位、无边界的充分发展,以求发展的大规模、高质量、高效益。战略的制定,首先要研究确定阿诗玛文化的精神内涵,以此为依据谋划发展定位、发展目标、发展步骤、发展举措,确保在这一精神引领下产生的阿诗玛文化发展具有强大的吸引力、凝集力、影响力、辐射力。《石林阿诗玛文化发展战略》是本区域内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规划纲要、城乡发展规划总体规划、土地利用总体规划、环境保护规划、旅游发展总体规划,以及其他专项规划和单项规划的总纲领、总章程。阿诗玛文化发展战略的总体目标,就是要通过阿诗玛文化的继承保护、弘扬发展,建立起与国家发展要求相衔接、与石林喀斯特自然遗产生态相协调、与阿诗玛文化遗产相统一、与区域内各族人民发展愿望相一致的文化生态系统,动员全体人民、集合一切力量,全力助推全面小康社会建设、民族团结进步示范区建设、世界知名旅游胜地建设,让石林成为民族团结、生态优美、文化繁荣、经济发展、世人向往的文化圣地、旅游胜地、养生乐土。
(二)加强县院县校合作,加强阿诗玛文化全面系统的科学研究。石林阿诗玛文化涉及石林历史和现实的方方面面,很多重要的问题都还没有得到很好的研究和认识。主要原因是石林只是一个县,县内没有专门的社科研究机构,能够从事社科研究的人才奇缺。过去石林的社科研究主要是科研院所和高校师生进行的,这些研究的课题分散、时间短,没有形成系统性,研究的深度不够,研究成果水平也不高。县级政府委托相关单位所做的应用型研究,由于对地方历史和民族文化的研究严重不足,制约和影响了所做发展规划和项目设计的质量和效益。这些年来,随着对发展地方化、特色化、差异化的转向需要,县情地情研究逐步引起了重视。以此相适应,县院县校合作也开始萌芽启动。其中,石林县社科研究先后建了两个合作平台:一是2014年11月县委县人民政府与云南省社会科学院签订协议,建立石林社科研究与服务基地,合作开展县情地情研究和发展咨询服务等工作;二是2015年9月,石林县人民政府与中央民族大学中国少数民族研究中心合作,联合建立中国石林彝族文化研究中心,共同开展民族文化的研究。但这两个平台由于各个方面的原因,目前在经费到位、工作开展等都严重不足。建议县委政府高度重视,加强领导,努力从人员、经费、工作等各个方面支持到位,保证两个平台的健康发展,整合县内外力量,对具有重大历史文化价值和可以破解发展瓶颈和激活石林经济社会健康快速发展的项目进行系统科学的研究,提出一系列有思想启示、有社会影响、有经济价值的研究成果,推动石林在发展目标、发展路径、发展项目决策上的科学化、规范化。
(三)协调团结各方力量,推动世界文化品牌的升级打造和申报。品牌是文化的内核、发展的力量。石林的发展需要世界品牌的引领,需要世界品牌的保障。当今世界的发展史,说到底是知名品牌的竞争史,而世界品牌则是最顶尖的核心竞争力。石林的发展,一直被形象地描绘为“两头”的发展,即象征民族文化的“包头”、象征自然环境的“石头”的发展。到2007年石林获得世界自然遗产桂冠后,“石头”品牌的打造已经达到顶峰,以后只要按照相关规定保护利用好就可以了。但在阿诗玛文化“包头”的品牌打造上,彝族撒尼语口传叙事长诗《阿诗玛》在2006年成为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后,石林县曾希望继续申报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后因多种原因几经反复,现在处于停滞状态。建议从长远发展考虑,尽快成立申报领导工作小组,聘请世界非遗专家主持,各方面积极配合,制定申报工作方案,尽快启动申报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工作,争取早日获得这项重要的文化桂冠,推动石林阿诗玛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的健康快速发展。阿诗玛申遗项目应该确定为“中国彝族撒尼语口传叙事长诗《阿诗玛》”,而且现在至少有三项联系密切的理由可以达到世界文化遗产标准:一是彝族撒尼语口传叙事长诗《阿诗玛》本身的世界影响及其濒危性;二是彝族撒尼人的语言文字具有百年国际研究史,并产生了邓明德《法倮词典》、马学良《撒尼彝语研究》等一批具有世界影响的语言学著作;三是《阿诗玛》传人彝族撒尼人传统唱法中在中低声区频繁交替的真假声分离唱法具有世界独特的价值。这些理由不仅可以满足世界文化遗产的申报要求,也可以满足申报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条件。
(四)编制石林全域旅游总体规划,打造世界知名的特色文化旅游城市。县域经济的发展,实质是城镇经济的发展,是以城市为中心,带动城镇经济的协调一体发展。长期以来,石林县域经济的发展是没有核心主导产业的经济发展模式,三次产业的结构虽然呈现的是三二一的结构,但却是扭曲变态不正常的结构,是旅游经济以强势门票经济形式注入但总体旅游服务水平较低、工业发展举步维艰、农业产业基础薄弱基数过低的结果。鉴于石林喀斯特自然遗产保护压力大、环境生态脆弱、喀斯特自然景观和阿诗玛文化奇特唯一、旅游产业具有较好基础的实际,应该及早确立以旅游业为核心主导产业的县域经济发展模式,尽快编制实施《石林彝族自治县全域旅游总体规划》,作为旅游业发展的顶层设计,各乡镇(街道)、各部门依照总体规划制定各自的全域旅游发展规划,并按照县旅发委的要求,在县旅游局指导下进行旅游产品开发、经营、管理。把旅发委和旅游局从石林风景名胜区管理局分设出来,县旅发委作为统筹协调机构,由县主要领导担任主任、副主任,县有关部门负责人为委员,负责全域旅游重要工作的决策和协调,下设办公室在旅游局负责日常事务管理。石林风景名胜区管理局与石林旅游集团总公司分离,管理局只负责石林各风景区的资源保护、门票销售管理,其他旅游服务全部交旅游集团公司负责经营。原与管理局合署的旅游度假区管委会,也应与实行单独管理。全域旅游的重点,就是要通过修编原石林风景名胜区总体规划、编制全域旅游规划、统筹整合全县资源等工作,突出喀斯特自然景观与石林阿诗玛文化融合的城市特色,将石林县城作为世界知名特色旅游城市来精心打造。主要目标定位为:近期(2020年)建成石林全域旅游服务中心,中期(2030年)建成滇东南旅游集散中心、昆明市旅游功能承载中心,远期(2050年)建成中国最有特色的旅游城市、世界知名旅游城市。主要是要按照国家历史文化名城的标准和要求恢复重建明清路南古城风貌,借鉴世界知名特色旅游城市的发展经验,增加具有地方民族特色的旅游基础设施,丰富特色旅游文化产品、增加城市特色旅游功能,提高城市特色旅游品味。
(五)扎根石林彝族历史文化沃土,打造世界知名旅游文化产品。石林的历史文化,可以用“古老、神秘、丰富、多彩”来表述。就古老的代表来说:一是路南巴江的旧石器文化,时代原来被订在距今3万年前,现在则有可能在上推到距今80万年前;二是彝族活着的古彝文,其创制使用时代在距今9000年前,时代早于世界各国古文字,而且现在还保存和使用着大量的彝文抄本。就神秘的代表来说:一是古老的毕摩文化,毕摩身集文人、医生、祭司等于一身,日常生活中碰到的很多问题都赖以解决;三是彝族的宗教信仰,有人为宗教的一切特征,却又呈现出众多的自然崇拜、祖先崇拜、英雄崇拜的痕迹,但很少有至高无上的神权对人权的压制和鄙视,人与神之间是一种平等和谐的关系。就丰富的代表来说:一是多民族文化同域共生,相互借鉴和交融成为文化多元一体发展的基本格局;二是一个民族内部又分成若干支系,一个支系下面又分若干地域分支,形成单一民族文化又呈现出多元多层立体交叉的文化生态景观。就多彩来说,由于各民族迁徙发展不同产生的文化差异、同一个民族因为来源不同产生的支系差异,都会在语言、体质、建筑、服饰、饮食、风俗、信仰、节庆等方面各不相同,使得整个区域内的文化呈现出特别丰富多彩的特征,并与石林的壮丽的山石、鲜艳的红土、澄碧的蓝天、清澈的湖水、苍翠的植被、透明的空气、古朴的山寨协调统一,构建出了一幅幅红土高原美丽的自然风情画卷。石林的发展,应该立足于这种“古老、神秘、丰富、多彩”的传统文化之中,选择其中重要的文化事项,结合当代文化市场的发展需求,以“真善美”为一体的爱情文化为主线,重点打造人类始祖文化、密枝节文化、歌舞文化、服饰文化、摔跤文化、斗牛文化、美食文化,举办好人类祖先节、情歌节、火把节、密枝节,充分展示阿诗玛文化的魅力。重点中的重点,就是要按照《尼迷诗》的记载,规划建设核心主体人祖庙,以此为中心规划建设人类文化广场,分区域展示人类文化成果,将特色文化展示、特色歌舞展演、特色商品展销、特色节庆举办合为一体,每年举行盛大的人祖文化节,并开展常态化的文化展示展演活动,增进人类文化之间的理解和交流,使之成为与石林南方喀斯特世界自然遗产相匹配的世界知名文化品牌。
(六)加大文化基础设施建设投入,构建培育良好文化生态系统。要建成世界知名旅游胜地,就必须一开始就从当地的特色文化着手,从长远发展目标着眼,精心规划建设和培育具有独特文化形态、独特发展方式、独特文化价值、满足人类共同精神追求的文化生态系统。随着石林城市改造发展的快速推进,文化基础设施缺口较大,文化馆、图书馆、博物馆、体育馆等基本的公共文化基础设施达不到国家规定的县级标准,更不要说为大批外来游客提供文化服务。每年财政给文化事业单位安排的资金也只能保证人员工资和运转开支,真正用在事业发展上的钱少之又少,著作出版、课题研究、理论研讨尚未形成长久可持续的制度机制保障,或者无人问津,或者零散分散,或者有头无尾,研究不能深入系统,文化创新创造没有积淀积累。长此以往,必然导致石林文化资源的搜集整理严重不足,文化遗产不断损毁流失,理论学术研讨一片空白,事业队伍专业水平低下,根本无法适应全域旅游大开发、文化产业大发展、文化事业大繁荣的需要,最终将会导致石林经济社会发展与时代发展、周边发展、区域发展的脱节和倒退。这个问题得不到有效的解决,将会拖累石林几十年的发展。因为石林的发展,走的必然是以旅游产业为核心主导的道路,旅游业的核心产业是文化产业,文化产业的核心是文化灵魂,石林文化灵魂的载体是石林人,石林人的核心主体是石林文化人。石林的文化人不可能引进,只能从本地培养,石林人如果没有阿诗玛文化的灵魂,石林的文化人如果没有感染世界的“精气神”,石林文化就必然要衰落,石林的经济社会也就不可能有持续的繁荣发展。所以,从现在开始,石林必须建立相当数量的阿诗玛文化发展资金,不仅要加大文化基础设施的投入,按照国际知名旅游胜地的需要而不是县级标准规划建设文化基础设施,同时要持久地支持对阿诗玛文化课题研究、理论研讨、著作出版、节庆活动、文化展示、网络传播、文化普及、对外交流,对有贡献的文化人持续不断的扶持奖励。文化生态系统建设的目标,就是要让文化发展产生源源不断的内生动力,让全社会注入文化灵魂,真正让有作为的文化人有较高的荣誉和较大的实惠,让石林人在参与本土的系列文化活动中唤醒文化灵魂、产生文化自信,让石林文化人在主持本土系列文化活动中增强能力水平,让石林阿诗玛文化在良好生态系统中继承、创新、积淀、发展,支撑助推石林经济社会的跨越发展。
(七)加大资金支持扶持力度,不断推出阿诗玛文化精品力作。精品力作是阿诗玛文化产生的坚实基础,同时也是阿诗玛文化继承创新发展的重要标志。精品力作是文化的生命线。一种民族文化如果没有精品力作,就没有生机、没有力量、没有前途。政府作为公共文化生产的组织者、提供者,不仅要动员引导政府设立的文化事业单位和科研机构进行重大理论问题、学术课题、实践应用课题的研究,更要通过建立人才柔性流动制度机制和工作平台向外引才引智,集中人力、财力、物力进行重大文化精品的打造,不断推出有地方民族特色、有重大理论实践价值、满足现实与未来发展需求的优秀文化成果。石林历史上积累了许多重要的创造优秀文化成果的经验,主要是:一、高屋建瓴筛选具有重大价值的理论和应用课题;二、本土专家与外来顶尖文化学者的紧密协作;三、重视长期田野考察调研和规范占有基础资料;四、以高投入支撑高水平高质量成果创作;五、重视成果的评议、研讨和推广。石林阿诗玛文化的第一特性是公共性,阿诗玛文化精品力作的打造推广首先是政府责无旁贷的事。在文化发展领域,政府不可能做全部的事,但必须自始至终做重要的事;财政不可能投所有的项目,但必须自始至终保证重大项目的经费保障。政府只有做好了这些发展客观需要,企业和个人又不愿做、做不了、做不好的事,一个地方的发展才可能注入文化灵魂,获得文化的浸润、文化的滋养、文化的支撑,才可能具有竞争力和可持续发展。如果离开文化的根基传统的土壤,一味跟风复制抄袭时尚流行的东西,是不可能获得真正的发展的。其他群众性、一般性、普遍性的文化创新,政府管理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通过制定实施优秀成果评审奖励制度,建立一种长期有效的激励竞争机制,让优秀人才和优秀成果瓜熟蒂落、脱颖而出。政府作为文化管理者,能够把文化优秀成果生产的特殊性、普遍性结合起来,把重点生产和重点倡导结合起来,统筹兼顾,持之以恒开展下去,不愁没有精品、不愁没有力作。
(八)加强文化遗产传承保护,增强阿诗玛文化自信力和凝集力。文化遗产是阿诗玛文化的根,也是阿诗玛文化灵魂的载体。文化遗产不传承、不保护,根一旦腐败、体一旦毁灭,魂一旦丧失,阿诗玛文化就只剩一声苍白无力的叹息。石林的文化遗产,文物古迹不少,但损失损毁的较多,侥幸留存下来的也没有得到很好的重视和认识,这种局面应该得到尽快扭转。一是要对县内的文保单位和登记文物加强管理修缮保护,不能再任其遭受人为的破坏。二是要对其他具有重要价值的文物古迹进行普查调查,能够保护需要保护的要尽一切力量进行妥善保护。三是要以路南古城恢复保护为契机,尽最大可能,按照历史文化街区、文物保护要求保护,存在受损的要修旧如旧,毁掉的重要文物古迹要在原址恢复重建,需要恢复的重要者如城楼、州县衙门、城隍庙、杨家祠堂、各式牌坊、城市水系、水井,需要作为历史文化街区保护的如南正街、南门街、东门街、西北街及与其相连巷道,需要修缮的是历史文化街区临街建筑、原始石板路面、部分城墙、正觉寺、万寿宫、双眼井等历史建筑。四是要以组织推动乡镇(街道)志和村志编修为抓手,对县城之外的乡镇所在地和其他农村进行普查调研,有历史文化价值和开发价值的古镇古村要加强保护建设,申报历史文化名镇名村。五是要加强对文物古迹的研究,正确认识其历史文化价值,积极申报更高级别的保护单位。石林文化遗产中另外一个最突出的方面,是分布在全县范围内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石林是非遗大县,目前虽然拥有四个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但还没有一个世界级的项目,这与我们打造世界知名旅游胜地还有很大的差距,应该在完善非遗传承保护体系、非遗文化世界品牌的打造上有新的突破新的进展,以此增强阿诗玛文化的自信力和凝集力。
(九)大力发展全域旅游,推进特色文化与旅游产业的深度融合。文化的继承发展需要平台和载体,需要对其内在文化功能的认同和应用,需要对优秀文化的开发并产生相应的经济效益,没有用、不能用、没价值的文化,不可能有生机活力,就迟早难逃被淘汰和被抛弃的命运。所以,阿诗玛文化传承保护的一项重要工作,就是要大力发展全域旅游,从石林丰富多彩的文化中提取有特色有亮点的部分,结合现代人类生产生活的需要和审美要求,设计出一序列的文化产品,古为今用,推陈出新,最大限度地整合进现代社会生产生活的各个方面,让古老的文化在新的时代重现活力,放发出时代的光辉和魅力。在全域旅游中,特色文化可以和自然景观融合、可以和现代城市融合,可以和古城古镇古村融合、可以和地方美食融合、可以和现代服饰融合、可以和现代生产生活用具融合、可以和交通通讯工具融合、可以和现代旅游商品融合、可以和文学艺术结合,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最大限度地发挥传统文化的功用,讲述好石林阿诗玛文化的传奇故事,让石林人民高兴、让中外游客开心,让每一个在石林生活和旅游的人,都从阿诗玛文化的体验中获得启发和受益,让每一个人都主动认同阿诗玛文化、传承阿诗玛文化和推介阿诗玛文化。在全域旅游发展中,我们还必须坚持,阿诗玛文化是旅游的灵魂,而不是旅游的奴婢,决不能以贬损传统文化、歪曲传统习俗的方式,迎合某些游客的低俗需要,损害民族文化的可持续健康发展。
(十)推动对外合作与交流,不断扩大阿诗玛文化的辐射力和影响力。“走出去”是一项极其重要的发展战略,不光经济发展需要,文化发展也不可缺少。石林历史以来就有不少对外合作交流的重要例子。在明清时期,石林地区的铜业十分兴盛,除交售国家转运到内地外,也有私自贩运到国外的。二十世纪晚期,法国传教士邓明德在石林传教的同时,大量调查研究,写了大量报告和专著向欧洲介绍彝族文化。抗战时期,大批文化人来到云南,不少人发表了石林的调查研究成果,石林的文化被国内学术界和社会所知晓。新中国成立后,国家重视少数民族文化的继承发展,先后派出大批文化工作者到石林开展工作,也组织本土成长起来的文化工作者到国内外学习交流,形成了世界瞩目的《阿诗玛》系列文化成果,逐步形成了以“阿诗玛”为代表的民族特色文化。从发展历史看,石林文化“走出去”先后经历了外国势力主导、国家主导的过程,随着地方经济文化的逐步繁荣发展,目前正经历着改革开放后地方政府、文化企业、社会团体和个人主动外出开展合作交流的重要时期。石林对外合作交流的重点主要是:旅游产品推介、招商引资宣传、民族文化研讨、民族饮食文化推介、民族歌舞展演、民族体育竞赛、民族工艺品推广、民族医药文化交流、农特产品生产销售等。各级政府应该认真总结历史经验,认真统筹好“走出去”“引进来”两个方面的工作,利用阿诗玛文化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借助改革开放的有利条件,充分借鉴国内外一切优秀成果、利用国内外一切发展力量,与国内相关组织机构合作,采取有力措施推动地方经济文化的对外合作交流,支持扶持本土的单位和个人“走出去”,推介一批高质量的阿诗玛文化成果,充分展示阿诗玛文化的当代价值和永恒魅力,推动石林阿诗玛文化走向全国走向世界,增强阿诗玛文化的辐射力和影响力,为打造“美丽石林幸福彝乡”和建成世界知名旅游胜地做出积极的探索。
(2017年3月)
文字来源:石林故事微信公众号。
作者单位:石林彝族自治县史志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