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彝族人口相对较多。黄大琮眼中的镇南彝族形象,蓬头垢面,可信,但有歧视成分,被贬损了。彝族语言他也不可能听懂,自然成了啁啾的鸟语。但他说的羊皮褂,冬天保暖,夏天防雨,还可以铺在地上休息之用,当时是彝族农民最喜欢的劳保用品,一年到头不离身,这是真的。羊皮褂分四脚羊皮和齐头羊皮两种,区别在于齐头羊皮去掉了头和四肢部分。
黝面蓬头倮倮民,
啁啾言语辨难真;
一衣长此无冬夏,
黑白羊皮足蔽身。
(倮倮冬夏皆着羊皮。)
作者在老挝万象和光溪瀑布(下同)
黄大琮笔下的镇南彝族婚恋场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非常普遍。男女青年的结识,多半在集会的跳歌场上,在对唱山歌调子的过程中。男女双方有情有意后,男方父母会上门提亲,下聘礼,双方商订婚期,再办婚事。纱帕、梅花链最流行。现已式微。
多事问名倩蹇修,
歌声宛转互相酬;
竟成撮合山盟在,
传说婚姻得自由。
(彝俗:男女择配唱歌酬和,情投意合,遂于山顶订婚,归后下聘迎娶。新娘骑马著绿鞋,黄衣,纱帕镶银梅花,以多为贵。)
注:[蹇修],拼音jiǎnxiū,传说中伏羲氏之臣,古贤者。
彝族擅长刺绣,结婚服饰以红绿为主,色彩艳丽,寓意富贵。头戴纱帕,腰坠梅花链,不坐骄子而骑马。过桥由伴郎背过。
绿鞋簇簇衬红裳,
纱帕梅花乍试妆;
上马倩扶侬得意,
旧欢仍唱贺新郎。
旧时彝俗女方结婚时由伴娘陪同,结婚日不与新郎入洞房。婚后女方也不住夫家,而是帮父母劳作种庄稼。男方农忙时会来岳父家帮忙,与女方同居,待怀孕生子后,才到夫家定居。
逼婚不是两情谐,
巧计宵奔女伴偕;
盼到莲房胎子后,
重圆人月好安排。
(彝俗:父母强婚,迎娶之夕必偕七八女伴同往,婿不如意,辄奔所欢者居住,腹娠始归。)
左脚舞是镇南民众最喜欢的一种社交娱乐方式,普及率高,有会走路就会跳脚之说。凡节日、婚宴等喜庆日子皆跳左脚舞。青年男女通过跳左脚舞相知相爱,走向婚姻。在黄大琮看来,男女授受不亲,“兜肩混一堆”,成何体统?彝族过去有“赶热闹”,即几个村寨的男女青年成双成对相约在山头上跳脚、聚餐,互赠礼物。也有成对男女在姑娘房谈情说爱的习俗,是纯洁的爱情,不是你想像的恶俗。但如今,女青年外出打工“一去不复返”,远走高飞。农村男青年已说不到本地媳妇,一般都是从外地打工处带回。
婆娑跌足舞筵开,
男女兜肩混一堆;
看到散场齐会意,
双双携手踏山来。
(彝俗:男女跳舞,散则各携所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