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一生的写作生涯中,这本《艾芜研究札记》肯定不在我的规划之中。退休后翻阅留存在网络上的新浪博客,十七年中我竟然写下了两千多篇博文,计五百多万字。其中找出写艾芜的旧文有十余篇,计九万余字。因为文稿太多,不能保证没有遗漏的。经过两天精心编辑,现在已经成书,这连我自己也感到有些意外。
写艾芜是2011年我从吕合煤矿来到县城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之后的事,第一篇是《流浪文豪笔下的镇南人》。当时站在一个小县城的角度,感觉文豪与南华的联系是一个很好的题材,写得自然也很自信,结果文章在杂志上发表还入选了文集。但这时离要出这本书还差得很远很远,也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意向。
时间来到2017年,受马旷源教授的委托,我开始在网络上征集艾芜在云南三次南行的史料,并着手宣传艾芜精神。在加入成都艾芜研究学会会长龚明德教授主持的“艾芜研究”后,我就将其放在心上认真去做这件事,并在龚会长指导下开展艾芜研究工作。不管是马教授安排的“研究篇目整理”,还是龚教授安排的二次南行梳理,还有路线图绘制,我均按时超额完成所交代的任务,不为名,不为利。在这个时代,在我身处的环境中,也不可能有名或有利可图,只想做点对社会有意义的事情,丰富自己的精神生活。可惜我手中无权无钱,号召力有限,云南响应“艾芜研究”者寥寥无几。
六年前我还在忙于上班,也不敢四处参加外地的文学活动,因为检验室仅我一人上班,调班极为困难,我首先要保证工作的正常运转,避人“不务正业”之嫌。有一年,马旷源组织艾芜研究学会到滇西腾冲一带采风,我虽身在云南,但至今六十岁也没有去过一次滇西保山腾冲,何况那是文豪当年流浪过的地方。心里非常想去,但为了工作,我保持了最大的克制。艾芜研究学会会长龚明德教授邀请我到成都清流镇艾芜故居、纪念馆看一看,我也是一口回绝,为了工作,只能等到自己退休有了时间这种事才有可能。
近几年的艾芜研究,风向大变,似乎放弃了文史收集整理这一块,不再脚踏实地去搞研究,而是拉大旗,造声势,热衷于邀请世界各国大学教授召开国际学术研讨会,把我们这些真心、热忱的本地“艾研者”凉在了一边。那些专家学者虽有名望,口才了得,也能带来一时的轰动效应;主题也明确,研究的档次似乎也提高了。但他们不可能成为真正研究艾芜的学者!组织者和研究者都玩起了虚的,更趋向于名和利,这就让人感到有些惋惜了。
我在云南也替龚会长的处境担忧,这应该不是他的初衷!马旷源更是说,一年多没有龚教授的消息了,叫我打电话旁测一下,龚教授身体是否安好?说起来,我们都是书呆子,只知读书做学问,不知如今要办成一件事有多艰难?只怪这个世界变化太快!尴尬之时,也很识趣。但仍然会去关注艾芜的研究,把想写的文章继续写下去。去年写了马旷源《艾芜南行记》的评论《旧书不厌百回读》,今年又写了《艾芜与蔡稀陶》《梅绍农与艾芜》《冯永祺与艾芜》,每年都有写艾芜的文章问世,才有了这本《艾芜研究札记》。
原本,这些文章都是为《艾芜研究》而写的,但期盼中的《艾芜研究》(第二辑)却一直没有声响。好在我写艾芜的这些文章,全部均得以在《名人传记》《文存阅刊》《巴渝人文》《金沙江文艺》等杂志上发表。不是“歪打正着”,而是“正打歪着”。(2023年5月28日于家豪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