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届“桃李杯”舞蹈比赛结束了,这个被称为中国舞蹈界“奥斯卡”的最高规格的舞蹈比赛,给我们留下了很多启示。
在本届比赛的民族民间舞比赛中,各个民族风格各异、色彩纷呈的舞蹈创作和表演,使这届“桃李杯”达到了非常高的艺术水准。汉、蒙古、藏、维吾尔、朝鲜五大民族舞蹈体系依旧保持着他们在中国民族舞大家庭中的主要地位。汉族舞本来应该是很难编排并表现出新的特点的,可是在本届比赛中,我们欣喜地看到了《书痴》(获青年男子A组二等奖,北京舞蹈学院)这样编导和表演都特点明显的汉族舞蹈,也看到了把汉族舞表现得舒展优美的《绒花》(获青年女子A组一等奖,北京舞蹈学院)。本届舞蹈比赛,维吾尔族舞取得了大丰收,《巴郎》、《新靴子》(解放军艺术学院)分别获得青年男子A组一、二等奖。蒙古舞《母亲》(获青年男子A组三等奖,中央民族大学)、朝鲜舞《行者》(获青年男子A组三等奖,北京舞蹈学院),都非常好地表现了鲜明的民族特性,并在民族舞蹈语汇上作了新的探索。本届“桃李杯”傣族舞表现得非常抢眼,获得了多个奖项,说明傣族舞蹈家在深入生活,研究创作上下了功夫。
舞蹈创作来源于生活。这是本届“桃李杯”的民族民间舞蹈比赛给我们最深刻的印象。所有获奖的舞蹈在编导上都可以看出有扎实的生活基础,舞蹈语汇来自于生活,在生活的基础上创作了符合舞蹈表现的新的舞蹈语汇,这一点是非常珍贵的。仅拿本届比赛中的蒙古舞《母亲》来举例,“母亲”这一题材被舞蹈表现得无计其数了,这个由中央民族大学选送的舞蹈是一个男子单人舞,表演者是一个蒙古族小伙子。这怎么表现母亲?编导者巧妙地使用了一件道具——母亲的蒙古袍。小伙子通过一件蒙古袍表现了自己对母亲的怀念,这件蒙古袍时而成为母亲怀抱中的婴儿,时而成为母亲背上的背包,时而成为优美挺秀的年轻舞者,时而成为辛劳折腰的老年妇女,最后,小伙子抱着象征走过辛苦一生终于倒下的母亲的蒙古袍,哭泣地用一曲蒙古歌结束对母亲的怀念。观众为之动容。
而用蒙古袍延伸出来的所有的舞姿,都可以在生活中找到动作原型。在生活的基础上提炼,在传统的基础上创新,这是中国舞蹈发展的正确道路。
我想到了我们彝族舞。彝族舞也曾有过灿烂的历史。上世纪50年代《快乐的罗嗦》跳遍了大江南北,在当时的中国,几乎所有的歌舞团都排练了这一有代表性的彝族舞蹈。60年代的彝族舞剧《凉山巨变》轰动一时。80年代《阿哥追》脍炙人口。特别是彝族女子单人舞《五彩云霞》成为彝族舞蹈的代表作,参加过许多国家级的大型文艺晚会,到过许多国家演出,并入选代表中国20世纪的舞蹈水准的舞蹈专场晚会“青春的旋律”。
可是本届“桃李杯”中,彝族舞蹈鲜有让人满意的表现,除了云南艺术学院的集体舞《烟盒》获得一个奖项外,彝族舞给人留下的印象不深,这和彝族悠久的文化传统地位是不相称的。
彝族是我国历史悠久、人口众多的古老民族之一,有记载的历史达6000多年。彝族舞蹈是彝族文化的重要代表形式之一,以其独特的舞蹈语汇和鲜明的风格特点,成为中国舞蹈百花园中一朵美丽的奇葩。这一届“桃李杯”比赛彝族舞面对的尴尬,使我们感到彝族舞蹈面临比较严峻的形势,彝族舞蹈工作者必须努力。
沙呷阿依代表作《五彩云霞》
当前,首先要抓紧建立彝族舞蹈体系,整理彝族舞蹈语汇。彝族舞蹈尽管有浓厚的历史文化底蕴,但非常可惜的是,到目前为止,在彝族几千年的文化传承中,彝族舞蹈还没有形成自己的体系,还没有鲜明的、舞蹈界认可的彝族舞蹈语汇,这严重影响了彝族舞蹈的普及与发展。如果彝族民间舞蹈不能在我们这一代得以保存和发扬,也许再也形不成独特的舞蹈体系了。
其次,要加强彝族舞蹈教学,培养彝族舞蹈人才。应该提高青年舞蹈演员的文化素养,多渠道提高演员的专业水平,开展演员独立的创造性活动,增强其创造性和组织才干,提高条件让演员自己组织创作、演出、学术等比赛及其他活动,培养他们积极开拓的精神和能力。
在以上的基础上,热心彝族舞蹈的创作者们要下大力气,深入生活,深入实际,创作出更优秀的彝族舞蹈精品,确立彝族舞蹈的地位,使彝族舞蹈能够成为脍炙人口的舞蹈艺术,成为中国舞蹈百花园中一朵艳丽的鲜花。
(沙呷阿依,彝族,中央民族大学舞蹈学院舞蹈教师。曾在北京、四川举办个人舞蹈晚会,多次参加全国性重要的大型综合文艺晚会和舞蹈晚会,代表作彝族舞蹈《五彩云霞》获全国舞蹈比赛创作奖、表演奖,并入选文化部、中国文联举办的展示20世纪中国舞蹈风采的大型舞蹈晚会“青春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