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动彝族现代民间诗歌运动的浪潮——彝诗馆访谈系列之阿索拉毅
沙辉:拉毅,首先表示问候!我特意采访您,是因为我视您为当下最年轻和最具活力的彝族民间诗歌活动家,思想上比较开放和新锐,精神上讲究自由和先锋,下面我就一些具体的彝族现代民间诗歌方面对你进行访谈,希望能领教到你在这方面的有关真知灼见。
阿索拉毅:谢谢你的访谈!至于你说的先锋,我算不上,在中国比我更先锋的人一抓一大把。更多的时候我只是一个安于内心的沉静之人。可能诗友们感觉到我的有关言谈和文论语气较犀利而已吧!其实对于我来说那只不过是一种常识,而不是所谓的先锋。所以,你可以想象,大家对我的误解有多么深!
沙辉:我们大凉山彝族现代诗界的诗人们都知道,你是继大凉山普格县周发星之后,第二个主动地有意识地为挖掘、整理、推动彝族现代诗歌的聚合与扩大影响力而做出了不可抹灭贡献的诗人,我想知道您是怎样自己走上文学之路?是怎样的契机让您成为彝族现代诗歌新一代擎旗者?请简要谈谈。
阿索拉毅:对于如何走上文学之路说来有点漫长,如果追溯源头,这可能与我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爱写日记有关。那个时候每个星期我都会写五篇日记,后来升读中专的时候,我的班主任贾巴甲哈老师是一个爱写散文的人,偶尔他拿自己的作品写在黑板上让我们传抄、并讲解。那时候我也爱写不成熟的散文,但都没有发表过。毕业过后,曾经有一段时间还没有分配工作,就自己在乡下鼓捣文字,此时开始有所发表,于是就这样慢慢走上了文学之路。
对于“新一代擎旗者”这样的称呼愧不敢当,虽然自己做了一些让大家有目共睹的事,但我相信这不是彝族诗歌的全部,彝族诗界有很多默默地在诗坛背后耕耘的人,掌声应该送给他们。这批人包括:长期关注彝族诗歌的学者及评论家;推动彝族诗人交流的活动家;发表彝族诗歌的报刊、杂志,以及诗人个体的努力;还有对我们民间的诗刊每次出版都给予提供方便和援助的友人们,等等。因此,“擎旗者”离不开这么多在背后转动的“发动机”。
沙辉:从2011年10月份创办民刊《此岸》到今天,转眼三年多时间已经过去。目前刊物的生存状态及影响怎样?《此岸》有没有自己特殊的办刊思想?办刊过程中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以及你对其它整体的彝族现代民间诗刊有什么样的认知态度?
阿索拉毅:《此岸》从2011年10月1日推出创刊号至今,已发行7期,创刊号成功进入《中国诗歌》评选的2012年十大民刊;第2期推出《中国彝族现代诗全集1980-2012》,共介绍了140位彝族诗人的诗歌作品;第3期是麦吉作体专辑《俄尔则峨飞翔的诗弹九部曲》;第4期是阿优专辑《打工的彝人》;第5期是马德清纪念专刊《为了不再忘却的纪念——缅怀马德清专集》;第6期是鲁子元布专辑《一朵花的葬礼》;第7期为黑朗专辑《困兽》。今年还计划申请书号正式推出270位彝族诗人彝汉双语选集《中国彝族当代诗歌大系》诗歌卷和评论卷,以及《挡不住的美丽——甘嫫阿妞同题诗展》和《为了不再忘却的纪念——缅怀马德清专集》。这些个人文集和选集都是以专业化水准做的,每一次推出都获得了不同反响和阅读冲击波,迄今,已问世的前几部诗集比很多公开出版的书更有影响力,这点大家有目共睹。
当然,《此岸》问世还没有超过1000天,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如此成绩,并不是任何一份民刊都能做到的。如果用一句话来强调《此岸》的办刊思想,那就是:关注群体,观照个体。但是,《此岸》不能够永久地承担彝族诗歌的全部能量与激情,毕竟我一个人的力量十分有限的,且作为一份个体性质的民刊,不是想推出就可以推出,这里面会牵涉到诗歌稿件的满意度、出版资金的筹措等诸多问题。我非常希望能有更多的诗刊去分担《此岸》的功能。如此,可真正实现彝族现代诗群全面崛起的历史使命。目前我已看到很多可喜的变化,如阿优你们的《飞鹰》、马海五达的《荷尔》、吉克布的《花间集》、杨荣昌的《彝诗鉴》、阿库乌雾的“金沙江彝族文学笔会”系列、海讯你们策划的“两选一赛”活动等。这些都是值得期待的、具有探索性意义的做法。我为大家的热情与努力所振奋。因为我们都殊途同归,都在为彝族现代诗歌做着能做的贡献。
沙辉:一个人认真做事自然免不了一些闲言碎语,你在办刊过程中肯定也会遇到此类情况吧!对此,你有没有受到一些委屈和不被理解的时候?同时也请你谈谈彝族现代诗歌资料馆当前已获得的成果和未来的工作打算?
阿索拉毅:人活在世上,赤条条来,赤条条去。我不知道诗人们对我有没有什么闲言碎语。我自己不知道,当然也没有心情、或者是懒得去理这些复杂的人情世故。另外,我做事从来不会委屈自己,如有委屈自己的事我宁可不去做。我可不想去当一个悲情的文学英雄。如果那样,无疑于一个小丑为了获得观众的掌声而在台面上卖力地表演。我希望与所有朋友的交往都是赤胆忠心,好就好,坏就坏,不必为了相互讨好而压抑自己的本性。如果受不了直接的灵与灵的“冲撞”,那么谁也没有强迫谁一定要听谁的命令。
彝诗馆目前收集了很多诗人的诗歌与评论,其中,电子文集达600多份,纸质诗集上百本左右。彝诗馆成立之前,我们对“彝族现代诗群”的具体情况不是很了解,但现在我们可以拔开历史重重的云雾,重新把彝族现代诗歌的很多历史细节予以展示。特别是自从建立彝诗馆以来,我发现十九世纪三十年代,彝族土司后裔普梅夫已开始使用汉语写白话诗,这个发现将彝族现代诗歌的历史研究回溯至少提前了至少二十年,几乎与汉族诗人现代诗歌创作的历史时期相当。对于更多细节,请参阅《中国彝族现代诗歌简史——彝诗馆:为“彝族现代诗群”正名》一文,在此不累述。
彝诗馆的下一步打算,主要是:继续维护好彝族诗人之间交流的平台;继续推出彝族作家文集;继续为无法拿出资金印成文集的作者们建立一套“彝诗馆电子原创丛书系列”;继续积极向有关刊物推出“彝族现代诗群”诗歌作品;继续尽力争取资金正式出版彝诗馆系列丛书100套。这是我未来的一些大方向。这就需要诗人们主动整理自己的诗集发给我存档。已经在彝诗馆推出的个人诗集,是未来优先推荐正式出版的对象。
沙辉:当下,似乎进入了一个彝族现代诗歌民刊变得风生水起的时代,我觉得这些诗歌民刊刊都各有特色和注重点,如:《独立》注重对“地域诗歌”的推动;《此岸》注重对整体的大西南“彝族现代诗群”的关注;《飞鹰》注重对彝族打工文学的布局;《灵诗刊》注重对同仁性质的彝族现代诗人们共同的诗歌探索;《花间集》注重对优秀诗人诗歌用诗书画的形式,外加吉克布独立的诗歌评论方式予以展示;《荷尔》则注重立足于展示彝族现代母语诗歌的坚守。而我知道,《此岸》与其它刊物一直以来保持着良好的互动和兄弟般的情谊,目前《独立》和《此岸》作为当下彝族两大具有重要影响力的老牌诗歌民刊,请您简要谈谈两刊各自的优势和可以互补的方面?
阿索拉毅:每一份刊物都有自已独特的精神灵魂作支撑,只有做到了各塑其性,它才有存在的空间,不然办与没有办又有什么区别呢?所以,每一个刊物都应该做到自己独立的前瞻和异质的精神空间。其实,在今天,我们不应该只去谈《独立》和《此岸》,应该有更大的视野来解读当今彝族现代诗歌民刊。你刚刚所指出的《灵诗刊》、《荷尔》、《飞鹰》、《彝风》等各种显态或隐态的诗歌民刊都应该纳入研究的范畴,这才是彝族当代诗歌民刊现实。只有在这样的历史时空语境中,才能对《独立》和《此岸》的存在意义有一个比较客观的评价。当然,《独立》已走了16个年头,《此岸》才刚刚步入1000天,所以更多时候《此岸》应该向《独立》学习。这种学习不是要把《独立》从内到外完全搬引过来,我觉得应该是去做《独立》未做之事,去尝《独立》未尝之味,真正地做到办刊方式的“独立”,才是对《独立》精神骨质的最深刻认识。
沙辉:在汉诗界,曾发生过引为笑柄的“盘峰论争”诗会,就是民间和体制两派诗人们为了抢占各自诗界的权威话语界而互相攻讪,我想为了避免在彝族现代诗界也同时产生这种情况,有必要强调彝族诗人们之间切忌各占山头甚至相互排斥的现象。您觉得在当前有没有必要提倡诗刊与诗刊之间,诗人与诗人之间相互团结合作、相互包容的必要?
阿索拉毅:我认为我们彝族诗界目前没有出现所谓的各占山头和相互排斥的现象。如有,那也只是一些控制在诗学层面的严肃讨论,因此,这样的问题几乎多余了。而且我找不到有什么可口的诗歌“蛋糕”值得我们去争。哈哈哈……
目前问世的彝族现代诗歌民刊都很优秀。对于刊物主办者是否有团结合作的必要?我认为办刊又不是做生意,何必如做买卖一样去计较所谓合不合作之事。我想一切取之于天然的缘份。不过,目前我与你所提及的所有刊物都保持着互勉共进的传统。
另外补充一点,不能轻易对十多年前的“盘峰论争”作笑柄处理。当初所有参与那次论争的诗者都不是“傻瓜”。 然后,讲究团结性与包容性是至关重要的,但我们彝族诗界缺少的恰恰是对一个问题拥有“反驳”的精神。
沙辉:再回来谈谈你的诗歌创作观念情况。我以为,和您刚认识的时候比较,我发现您现在对诗歌写作态度有了重大的转变,因为当初你很注重诗歌的民族特色和地域特征,现在随着你的诗学视野的开阔,现在您已不全如此了,特别是我看到您近期创作的一些诗文,更让我感觉你与过去的写作又上升了一种写作技巧和思路。对此请您谈谈你为何选择目前这种写作方式?
阿索拉毅:每一个诗者的作品都天生包含有民族性和地域性的诗歌精神,这是因为每一个诗者都有自己独特的民族身份和地域生活(包括城市生活)经验。区别在于,每一个诗者是否去刻意追求诗写中的民族性和地域性。所谓民族性和地域性并不是诗歌的全部,诗歌写作中应该有更多的写法,应该鼓励诗人们去创造属于自己的诗歌精神和个性化写作。就如你提倡的“祖先情结”写作一样,每一个诗者都可以提出自己的诗歌写作观念,只要认为是有意义的、有突破性的,我都表示喜欢和接受。另外,作为《此岸》主编,我会遇到形形色色、具有不同风格的诗写者,因此,我不能以自己曾经坚持的诗写标准去衡量其他诗者的写作。比如,最近我推出的黑朗的诗集《困兽》,就是继阿优的《打工的彝人》之后,在彝诗界又一次引入后现代风格的插图与封面设计,其目的是要鼓励大家进入“彝”之外的某些领域探险。
沙辉:我想,对于写作上的民族性和世界性关系的理解和把握,看似简单,其实对于少数民族现代诗人,特别是注重强调自我民族族性的习诗者而言依然是一件令人非常困惑的不好把控的事情,而现在彝族现代诗界有一股普遍的跟风、重复、模仿、符号化的写作现象又非常令人失望。因此,请你简要分析一下彝族现代诗界发生此种现象背后的原因?
阿索拉毅:有少部分彝族现代诗人在书写民族性和地域性作品时,从内容到精神都表现得比较单一的现象确实存在。我想,这与我们追求多元的彝族诗歌精神文化是背道而驰的。为何会出现这种比较肤浅的写作现象?我认为主要与这些诗者较少沉下心来去了解我们这个民族的历史、文化、习俗、社会等有关;无法做到深刻的理解和把握更深层次的民族特色和民族共同心理特征等方面有关。不可否认,他们的血统是彝人,但能否把彝族的精神文化以诗歌的形式表达出来则是另一码事。我举一个例子:曾经有个朋友,他说艾滋病就是彝人所说的“巫洗尼者”,而我认为“巫洗尼者”是指麻疯病或结核病之类,并对他说艾滋病产生于十九世纪八十年代,而“巫洗尼者”这个彝族疾病名词早已有之。他不相信艾滋病产生于上世纪八十年代,还与我争的面红耳赤,最后我在网上搜给他看,他才无话可说。
因此,肤浅有肤浅的理由,高深有高深的道理。当然,谁都不是天生都懂这些,但作为一个当代彝族知识分子,对自己民族的历史、文化不去认真了解,是说不通的。
沙辉:当代彝族青年诗人在诗歌写作上表现得非常活跃,这与当代信息网络的发达与作品在网络世界可以自由发表的便利分不开。那么,针对目前“中国文坛已成为一个庞大的垃圾场”的负面声音,你有什么看法? 对部分彝族青年一代诗人在写作中自我重复、重复他人,以及缺乏独立思考和独具个性写作精神现象你又怎么看?
阿索拉毅:当今世界,垃圾文章当然多于精品。更何况我们每个人死后也都将变成垃圾,幸运的才会在千百年之后变成一点肥料,养育这片人类赖以生存的土地。
目前部分彝族青年一代诗人确实有你所说的自我重复、重复他人,以及缺乏独立思考和独具个性的写作现象,对此,如果是初学者可以原谅,因为任何诗人都不可能天生写就一手漂亮的诗,但如果终身立志于诗歌写作事业,那么应该还要多加一把劲,多补好有关诗学学识的基础修养和对本民族历史文化的深刻彻悟,而不能总是一味地强调、彰显、标榜自己族别的纯粹却没有任何创造精神的诗歌写作。
沙辉:据说,中国现在从事诗歌写作的保守估计也在百万以上,你在《中国彝族现代诗全集》中所征集到的诗歌也只是彝族现代诗人之中一部分作者的作品,还有很多未被关注的彝族民间现代诗人还大有人在,这部分诗人虽然未被诗界所认识,但他们依然努力地匍匐在自我诗歌的朝圣之路上。因而要准确地估算出目前写诗的彝族现代诗人的具体数字是很不容易的,对吧?
阿索拉毅:我大概能估算出的彝族现代汉语诗人目前有350位以上,但这个数字随时都在变化之中。用现代彝语创作的诗人,从上世纪八十年代算起的话,也有300位以上。这些都是能够列出具体名字的诗人。但我相信数字只是代表一个量,不代表创作实力的整体提升。且每一个走在诗歌朝圣之路的人并不代表他就一定能走向诗歌的圣坛。很多时候功夫可能在诗外,通过诗歌写作而被广泛地被认可为是真正诗人的作者屈指可数,我想,诗歌永恒的魅力也就在于此。
沙辉:“彝族现代诗群”总体写作实力从整体的中国诗界来说有非常瞩目的成就,目前也有一些彝族现代诗人活跃在中国诗界都公认的诗歌舞台前沿,这给提振彝族现代诗人诗歌写作信心带来了很大的精神鼓励和写作方向。不过,我觉得梯队建设至关重要,这方面你有什么思考?
阿索拉毅:彝族现代诗歌的爆发点始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吉狄马加在一片荒芜的被外界认为是社会经济发展都显的比较落后的大凉山成功突围有关,直到今天这种突围成功之后的沸腾依然感染着许多后来加入的诗写者,并在历史的时空中更加突现和强化此种作用的民族意义。另外,我认为西南民族大学自上世纪八十年代初起就一直发挥着彝族诗歌黄埔军校的作用。从那里陆续走出来的彝族诗人,目前正是川滇黔桂的彝族诗人主力军。今天还有一批批80、90后诗人也从那里学习、并源源不断地被输送出来。另外还有云南民族大学野草文学社也培养了一批彝族诗人,如李骞、王红彬、李阳喜、索里、王幼麟等一批云南彝族诗界的主帅。然后,发星的《独立》、《彝风》也培养和推动了一批彝族实力诗人的出现。而我主要做了一些集成彝族诗人诗歌作品之事,从另一个角度让大家认识了彝族现代诗人的总体布局与分布情况、以及整体的诗人创作实力的整体展现,目的是让大家提振诗歌创作精神,并自愿涌入“彝族现代诗群”队伍的潮流。现在,我身边的很多彝族诗人都有自觉的自我创作意识和秉持提携身边年轻一代诗人的优良传统。这是形成一个良好互动局面的开端,只有这样一批带一批,彝族诗人才会后继有人,“彝族现代诗群”才会永远矗立于诗歌江湖。
沙辉:我注意到,您近来在一些诗歌文论写作中丢弃了以前那种铺排的泥沙俱下的写作精神,而开始转向一种清新的显得言简意赅、思路缜密的文论写作;并且您现在把更多的精力和兴趣主要放在了对彝族诗歌史的梳理和研究上,如此大程度地放弃诗歌写作而转向彝族诗歌史研究,对于建构当代彝族诗歌史肯定有不可抹灭的巨大意义与价值,但就个人而言,你这是一种从“台前”转向“幕后”的自我牺牲与奉献,对此,我想知道你为何会转向对彝族诗歌史方面的研究?
阿索拉毅:目前从我所能查阅到的对彝族现代诗歌方面研究的有关文论篇章,有很多令我不是很满意,漏误百出、挂一漏万,导致这些问题的主要根源是:没有全面的能够展示并代表彝族现代诗人写作概貌的诗歌选集和表现彝族诗史的相关著作的出现。我们彝族本身又是一个非常讲究探索万物之源的民族,因此,为了拔乱反正有关学者和诗人对彝族诗歌的认识区域上出现片面误读的现象;为了给诗界提供一个明晰的全面的贯穿彝族诗歌前世今生的史料,我独立着手完成了《中国彝族现代诗歌简史》一文。写此文还有一个原因是:去年楚雄青年评论家杨荣昌计划要做一部《彝诗鉴》诗刊,他提前向我约稿,希望我能写一篇对整体的彝族现代诗歌方面的综述性文章,而当时,我又收集了很多绝版的与彝族诗人相关的著作,所以这件事的写作很顺利,几乎水到渠成,完成《中国彝族现代诗歌简史》,还应该感谢杨荣昌的那次约稿。
因此,从我以上所述之中你可以看到,这无关乎从台前走向幕后,更没有所谓牺牲与奉献之说。我觉得这是一件很好玩的事。
沙辉:你认为当前彝族现代诗歌整体处于一个怎样的历史时期?具体那些年轻一代彝族诗人值得诗界期待?目前“彝族现代诗群”它又面临着怎样的发展瓶颈和突围之机?
阿索拉毅:就目前中国诗界与上世纪八十年代相比相对处于低潮而言,彝族现代诗歌却如春风沐浴大地、阳光普照万物一般正在吮吸着最美好时代的空气、阳光和雨水。我相信在可预见的未来,将会出现一批90后、00后诗人,还会在云南、贵州等地出现一些由彝族诗人主持的诗歌民刊,各刊之间还会保持良好的互动,在各塑其性之中展示着共同的彝族诗歌梦想。而青年一代犹如一群群发情的野马,正在四处寻找下手的猎物,这匹猎物就叫诗歌!谁能最终得到传说中的诗神的深情眷顾,目前还不能妄下结论。不过,我们已经看到了很多可喜的变化和现象。像吉克布、阿优、麦吉作体、孙阿木、沙辉、鲁子元布、木确奢哲、毛明友、黑朗、张海彬、马海巫达、苏钰琁、马海阿才、黑惹子喊、罗逢春、孙子兵、马海吃吉、马子秋、苏升、陈美仙、顾瀟、此此色哈等一批青年诗人,只要坚持创作的梦想,肯定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彝族诗界新的中坚力量。现在曾经阻挡彝族诗歌之路的经脉已经贯通,就看诗人们在诗流滚滚的熔炉里各自的造化了——作为直接见证并参与这场伟大的彝族现代诗歌运动的催情魔法师之一,我想到了两个字:爆炸。310个彝族诗人和160万字彝族现代诗歌评论文本今年将同时在我所主编的《中国彝族当代诗歌大系》里得到“爆炸”性的展示;“大凉山彝族汉语现代诗群”和云南以彝族诗人为主的宁蒗县“小凉山诗群”同时顺利杀入“21世纪中国十二家重要现代诗群流派”和“21世纪中国十二家影响力现代诗群流派”大展就是最好的诠释。因此,我认为,目前已经处于彝族诗歌最好的时代,彝族诗歌正迎来最利于发展和突围的历史机遇。未来我相信:“彝族现代诗群”将作为中国诗界一股不可忽视的少数民族现代诗歌力量,载入诗歌史册。
沙辉:谢谢你接受我的访谈,同时也谢谢您为彝族现代诗歌的整合与扩大影响力所做的一切努力,期待未来再与你更深入探讨!
阿索拉毅:谢谢你给我一次用边缘诗者的视角重新认识彝族现代诗歌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