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11月底,学校因为彝族年又放了7天的假。除了彝族年,听说凉山州每年夏天的火把节,各个单位也要放假。在学校放假之前的一个周末,初一(二)班的彝族学生罗伍利邀请我和马岗舜去她家里做客过年。罗伍利家在镇上马路右边叫小湾子的山坳里,那天我和马岗舜买了一箱啤酒去她家,她家里看上去很穷,连电视机都没有。她父亲和我握手时我感到他的手十分粗糙,而罗伍利的母亲则不会说汉语。她母亲那天穿着以黑黄绿为主色的民族服装,头上还戴着那种像清朝宫廷里格格戴的方角饰物。那天还有两个女生在罗伍利家做客,她们都很高兴,我吃到了正宗彝家的坨坨肉。
晚上回到学校,很多没有回家的学生都在操场上和年轻老师们跳舞。一个彝族老师那天十分热情地给我讲解他们彝族舞蹈和摩梭人的区别,还给我讲火把节的场面有多么热烈动人。之后自然又是喝酒,那天彝族老师们都特别高兴,自从上次马岗舜给我提了意见后,我喝酒时也没有再说那些神叨叨的话,总是很认真地听别人讲话。现在我和大家可以打成一片了。
放假是在一天上午上了两节课后,学校为了不让学生提前兴奋,放假总是很突然,连我们普通老师都事先看不到兆头,可也来不及布置作业。 那天上午在得到放假时间前,李思格骑着摩托到学校来告诉我,他家里杀猪了,让我有时间去做客。在当地,哪家杀猪是一件喜事,一般都会举办酒宴邀请亲朋好友光临。于是我找到了初一(四)班的阿挖松弄娜姆,(就是国庆节吃烧烤时给我们添菜的女孩)我问她一会回不回伍支洛,她说要回。于是我们结伴而行,还好她家在镇上有亲戚,找了一辆三轮小机动车,我,阿挖松弄娜姆,还有她上初三复读班的哥哥喇宾玛很快地到了草海边的伍支洛村。阿挖松弄娜姆的家就在舞场那个路口上面一点的马路边,离青年客栈只有300多米的距离。下车后喇宾玛热情邀请我去他们家里作客,我推却不过,就欣然答应了。因为我听说摩梭人会热情邀请朋友去家里作客,客人如果不去他们会不高兴的。
喇宾玛的家跟其他摩梭人的房子一样,全是木结构,有很高的门槛,很大的柱子,有火塘等等。 当地资料上正规的描述是这样的:用圆木或方木搭墙,用薄杉木盖屋顶,俗称“木摞子”。典型的“木摞子”房屋分正房,经堂,花房和畜厮四部分。
摩梭人的“木摞子”有自己独特的特点,既适应以女性为中心的母系大家庭的各项活动,也适应男女的阿肖走婚。但那个成年女性居住和走婚专用的花房究竟在哪,我一直不知道,也因为怕触犯什么禁忌而不好意思开口打听。他们家的奶奶也在客厅里,也就是摩梭人的祖母房。我向她用摩梭话喊奶奶好:“爱日角”。她不会说汉语,就用摩梭话叫我喝茶。对了,当地人喝茶也很有意思,还要放盐。
进屋之后阿挖松弄娜姆,还是叫她汉名喇巧月吧,这样方便些。她开始进进出出的忙着劈柴做饭。喇宾玛打开了电视机,我见他家有VCD,便把本想带到青年客栈去听的许巍的CD 拿给他放。喇宾玛一听就迷住了,不一会,家里另一个哥哥回来了, 好象叫喇扎西。他长得比较高大,也很热情朴实。喇扎西读过初中,现在在村里舞场跳舞,也划船送游客。
午饭有盐源县盛产的苹果,有油炸的土豆条,我还第一次吃到了摩梭人独特的食物:猪肠血米。它是摩梭人杀猪后在猪的大小肠内装上半熟米、血、盐、猪油、姜、蒜、花椒、五香等混合物,卷成圈后煮熟。食用时切成片,在铁锅里用少许新鲜猪油煎烤, 味道比较油。我还喝到了喇宾玛家的苏尼玛酒,整整喝了两壶。唉,之前我说那些官员是吃货,我自己也变成吃货了,酒饱饭足之后,我把CD借给了喇宾玛,让他慢慢听。然后到了青年客栈,这时都快两点了,客栈里特别冷清。好容易看到了正在洗衣服的二姐,她说思格他们都在老家里的,杀猪 ,很多人都在那里吃饭。二姐让我快过去,我说现在去不好吧,他们正在吃饭呢?再说我也吃过了,二姐说没关系,你快去吧。
于是我又赶到了思格老家,他们家里好多客人,家人很热情地招呼我,让我坐下吃饭。 我吃了一点,便和思格单独喝了些咣当酒,聊了会天。那天我去晚了,没看到制作猪膘肉的场面,后来听刘伟说,场面十分血腥,他看不下去。 等再回到客栈时,我倒头便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亮,我背上背包,刘伟拿着相机和三脚架,我们踏上了环湖徒步的旅程。清晨的风很冷,我用围巾把自己包得像狼外婆一样。出门之后我才发现忘了穿棉裤,加上那条牛仔裤两个膝盖处都有补了又破的洞,确实有些冷。但我懒得再回去换,因为太阳出来就会热,到时候脱来换去的很麻烦。
我们走过了洛洼村,然后开始沿着湖边的山路小道前进。等到了一个高处时,刘伟等了40多分钟拍摄泸沽湖的晨曦和日出。我没想到清晨的泸沽湖会有那么美,湖面上的袅绕水雾像神话里的仙镜。 一些鸭子和水鸟在闪耀着金光的湖面自由自在地鸣叫,游弋。还有早起的摩梭人的猪槽船缓缓滑行,一切就像远古飘来的梦境。怪不得美国探险家洛克,也就是让稻城亚丁驰名世界的那个家伙,会用神仙居住的地方来赞美泸沽湖,他还在这里住了30年,并把骨灰都最后洒在这里。
拍照间隙我们啃了几个干馒头,来的时候一条小狗一直跟着我们,甩了好久才甩掉,拍照时山下湖湾里那几户人家的看家狗也不停地对着我们狂吠,还跑上了山来观察了好久才回去。之后的路程一直在山间林间穿行,路上还碰到了一些去走亲戚的当地人。他们是划船从对岸过来再上岸爬山步行。上午10点左右,我们到了赵家湾背后的山上。赵家湾是当地人以及游客在湖边进行烧烤和野炊最常选择的地方,那里比较幽静。到山上已经能鸟瞰泸沽湖的全貌了,这时阳光一如既往的明媚,山上的风也因为阳光的温度而显得柔和凉爽,湖面从早上的金黄边变成了现在水晶一般的蓝,还有风刮湖、浪打浪的声音伴奏。好一片清澈的天,好 一个碧蓝纯净的湖啊!
在山上往另一个方向俯瞰,映入眼帘的则是一副世外桃源般的田园景象,土地平旷,屋舍俨然;阡陌交通,鸡犬相闻,还有袅袅炊烟从树木掩映间缓缓升起。这幅景象只有爬到山上才能看到,刘伟禁不住停下脚步进行拍摄。他问我真的喜欢这个地方吗?我说:“是的, 去过很多地方,发现这里的景色百看不厌,而且越看越有味道。不同时节都有不同的美,而且还有很多没有被旅游开发的污染和喧嚣吞没,就像现在山下这些村落。很有点唐代田园诗歌的味道。 ”“恩,我也这么觉得,但是云南那边就开发得太厉害了,我那次去了一会就想走了。”刘伟说。
“你看,那些人家都在冒着炊烟,正在做午饭吧。我想要是有位朋友在这里居住该多好,要是在这样的村子里做客该多好。最好是把酒席摆在院子露天的坝子里,而且最好是骑着马去朋友家作客。”
“哈哈,亏你想得出来。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以后打算干什么呀?”
“喔,考公务员吧,主要是为了每周两天的假,可以做自己的事情。然后吧我想写一本小说。唉,其实我是一个特别没有理想和追求的人,本来以前的理想当一位足球解说员,但始终没有什么展示选拔的机会,还有呢就是想在风景区开一家青年客栈,在丽江那样的地方。我现在只是想等自己有了钱就可以好好请这里的朋友喝酒。”……
刘伟的话触动了我的心事,我的未来捉摸不定,我的明天会在哪里呢? 当我的同龄人都在大城市里为了一份理想的工作而忙碌,或是在工作岗位为了混得更好而忙碌的时候,在大家都忙着制作投递简历、忙着推销自己、忙着考研、忙着挣表现、忙着学习社会上一套套潜规则的时候,我却闲云野鹤般地在川滇边境女儿国的湖畔乡间游荡,寻求着所谓的什么精神家园。我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我的自由是不是太奢侈了?
然后刘伟又在山上各个角度拍摄了不少照片。他为了一束理想的光线可以等上好半天。我看过刘伟以前的照片,从外行的角度看,他的摄影水平应该是很好的,够得上在专业杂志上发表的水平。然后我们下了山,又拍摄了不少长满红叶的树。那些树总是静静地伫立在土地上,任凭风吹雨打,树一年年地随季节繁茂又枯落,树身却在向上生长,因为它们把根牢牢扎进大地母亲的怀里,因为它们的枝叶懂得吸收阳光雨露。我静静地欣赏着这些静静的树, 它们在告诉我大自然生生不息的永恒魅力。我也深情地俯视脚下的这块四川西部的高原土地,贪婪地呼吸着混合了植物和泥土味道的清新空气,聆听着不远处湖水浪涛一波又一波的天籁音韵,我感到我的肉身我的心灵我的灵魂都在这美丽的天地间生根发芽,我好象回到了纯真的童年,焕发了新的生命;又好象变成了头顶掠过天际的苍鹰,自由翱翔追随着白云。
穿过了夏季曾种满玉米,曾经山花烂漫的原野,我们走到了木垮村的马岗舜家。之前在山上就能清楚地看见他家的泥巴墙,还有门口栓着的马和骡子,马岗舜也许在家里帮父母干活呢。可能在劈柴,可能在挑水,也可能在晾晒刚从湖里打的银鱼。放假那天他告诉我,有空去家里找他玩,这种走山路去看望朋友的感觉真好,没有电话的预约,也不用搭车堵车。想起城市小区里那些摩天大楼,人们像安螺丝钉一样一户户地镶嵌进每层每个标上号码的空间,并且连住在隔壁是谁都不知道,却在电脑网络的虚幻空间里和一个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号码交朋识友,谈情说爱,我现在真觉得有点很不对劲了。人类的科技文明日新月异,可大家的身体却越来越拥挤,心灵越来越封闭空虚,灵魂越来越变异,生存生活的苦难悲剧也并不见减少,是不是因为我们忽视了人内心的文明,忘了思考到底人该怎么活着呢?
很多城市小区还自称什么什么花园,种上一点移植的花树就敢称花园? 那些花草树木脚下的土地都是不久前才被挖掘机大卡车们糟蹋过的。还有很多楼盘取名叫什么高尚小区,这简直是扯淡,住豪华别墅的人就一定是高尚的吗?
走进马岗舜家里的小院,他朴实友善的父母招呼二楼看书的马岗舜下来。汉族人家的房屋虽然不象摩梭人的“木摞子”那样具有民俗气息,但也是用木头建的小楼。我们本来想在他家里蹭一顿午饭,但看他父母都在忙着干活,家里也没什么菜,我们就喝了口水,继续上路。走之前,马岗舜家人硬往我背包里塞了好多苹果。去过好几次马岗舜的家,感觉他父母好象随时都在忙碌,他家吃饭什么的也没工夫讲究。
之后的路程我们沿着湖边的马路前进,马路上有很厚的灰尘,汽车一过就会扬起尘沙,加上中午的太阳很毒,那滋味并不好受。还好我没有穿棉裤,不然腿和外边裤子浸着汗水会特别烦人。我们在路边买了一包饼子,还在大阻村路边一家小餐馆吃了米线。大阻是泸沽湖地区唯一的纳西族聚居村,刘伟说这里有一家台湾人开的希望小学。我想我有时间去看一看。
下午时分,我终于看到了名气很大的“情人树”。 “情人树” 在很多关于泸沽湖风景的介绍和图片上都能看到,就是在岸边的两棵并排的大树。当你走在落满树叶的湖岸沙地上,金色的树叶迎着风哗哗作响, 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穿透出无限光与影的风情,背景则是湛蓝的湖水以及随风泛起的波澜,有时还会游过一群快活的鸭子,那种秋意和诗情啊,真的无法形容。可惜在情人树下的我,没有一个情人做伴,没有一个目光像湖水般清澈的女孩陪我看潮起潮落,陪我听落叶的声音。
“情人树”刘伟拍了好久,还换到了山上去拍。那个时候我有机会聆听了呼呼的松涛,嘴里哼着许巍的《旅行》:“阵阵晚风吹动着松涛,吹响这风铃声如天籁……”。
当晚我们住在里格半岛, 到那里时已经是晚上,所以没有什么功夫去特别的感受。住的叫什么我也忘了,不过我记得老板叫二车玛,长得很漂亮,肯定有很多男游客想和她走婚,当然我也想。不过我不会像伍支洛那个阿格高若直玛遇到的那些游客那样,被喝醉了欲行非礼的他们追着往外撵,这是刘伟今天告诉我的。
第二天一大早,同样是天还没亮的时候,我们出发了。里格附近的湖岸有很大一块平坦区域正在大兴土木,修酒店客栈之类的。那里环境倒是不错,但以后像蝗虫一样的游人一群群地来, 泸沽湖还会这么宁静清澈吗?有的时候我在想,我这么写泸沽湖美,如果我的书能投向市场,会不会给她带来更多的伤害呢?
走过工地后我们开始沿着公路向山上盘旋上升,狮子山硕大的山体一直在我们的右侧方向,但在这里观察的形状和在镇上看有些不同,更像半蹲着的狮子了。听说在永宁看狮子山是最壮观的,可惜我始终没机会去永宁。其实永宁离镇上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那里最出名的是温泉,温泉最出名的地方是以前男女同浴的习俗。我和刘伟走了不久就看到了通向永宁的公路,公路顺山坡而下,经过好大一片开阔地一直延伸向天边 ,山下路边还有一个小湖呢。
一路上刘伟给我讲了很多他的情况。他的客栈是和朋友合伙出钱开的,经过好几个月的经营,现在的散客多了起来,但是因为低廉的价格再扣去成本,主要是房租和买菜花费,获利并不多;加上当地人的家族势力、缺乏契约意识等因素,经营状况很有些麻烦。听了他的话,我才知道在这里开客栈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浪漫轻松, 要遇到好多实际的问题。另外,刘伟特别能忍受寂寞,他每天晚上很早就关在屋子里,给成都的女朋友发发短信,再看会书就睡觉了。刘伟说,我在当地参加的活动,知道的很多情况比他还多。
还有刘伟对摄影的执著精神也让我钦佩,他经常回成都去冲洗照片,还坐硬座,这路程多难熬啊。8月底我刚来时,刘伟还差点因此送了命:他本来要搭的那辆小面包车出了车祸,还好他错过了那辆车。
我也给刘伟讲了很多学校和镇上的情况,当知道他捐给学校的那些书因为图书馆的不开放而没有发挥作用时,他很生气。我还给他说了学校普九的那些情况,刘伟最后说:“我对中国的政治极其失望,但是我很爱国!”
两个人说着话时间就过得快,中午时我们就走到了云南洛水村,找到了老吴蹭饭。老吴是福建人,曾经在西双版纳做过玉器生意,他手臂上还有青龙刺青。他现在在湖对岸思格那里租了间门面开了玉器店,洛水这家是她老婆开的,他老婆好象是云南大理人,夫妻俩生有一个淘气的小男孩。现在旅游淡季,老吴已经来云南这边住了一个月了。老吴目光里有着当地很多人一样的慵懒,也和当地很多人一样好赌好酒,在思格那边的时候,每次吃饭他都少不了酒。这次见我们来了,尽管刘伟滴酒不沾,但他知道我要喝酒,便要了六瓶啤酒。嗨,其实我和老吴接触并不多,可能他只是想找个人陪他喝酒吧。
走的时候,老吴还说把他的摩托车借给我们,但我们婉言拒绝了,因为本来就是体会徒步的嘛。下午呢我和刘伟又走过了好多好多村庄和田野,路的左边总是湛蓝的湖水,那个蓝啊真的蓝得让人心醉。一路上那些乡村小道,那些湖边的树和水草,那些荒芜平坦的田野,那些村庄,那些土墙和屋檐,那些蹲着洗衣服妇女的淳朴眼神,那些嬉戏小孩的笑容,那些漫步湖边或是低头饮水的马的剪影,那些懒洋洋趴在地上晒太阳或是群聚开会的狗,都深深地定格在我的心里。我没想到湖的对岸还有这么平坦的地貌,还有这么多原生态的的村庄田野,我也没想到自由地行走在辽阔的天地间是如此的惬意快乐。田园牧歌、天人合一这些词汇都不足以形容当时我的体会。泸沽湖的美不象我以前去过四川藏区的雪山那样飘渺绝尘,美得让人不敢逼视。她的美是温柔的是真真切切的是需要静静体会的,也许在第一时间她不会给你惊艳的感觉,但如果在这里多居住些日子,你就会渐渐感受到她独特的韵味。
当我们走到四川境内的六、七、八大队时, 已经能清楚地看到对岸的青年客栈,不过从情人桥那边走过去,也就是走一个很大的U 型转弯,估计要晚上很晚到才能到。现在脚下的这片地方曾经发生过地震,我们在一个村的公路边看到了记载此事的石碑。
刘伟打算找一辆三轮车赶回去,我想起这里住着我的一位学生—— 初一(二)班的副班长杨贞,摩梭名叫阿炜次儿勇贞,学习和纪律都很好的一个女孩。前一阵子她上课情绪很不好,我和马岗舜给她谈心时听她说起家住这边。杨贞今年14岁,她和这里大部分摩梭女性一样,身体有点壮,皮肤有点黑,牙齿特别白。我迫不及待地想体会一下老师家访的感觉,便四处打听她家的地址,找了好久好久才找到。
当我悄悄走进杨贞家院子时,她惊呆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杨贞家有部分房屋正在修建,现在还没有完工,或者说是等以后有了钱再修。杨贞父亲给我们拿来了核桃、苹果和茶,还拿出咣当酒和我喝了一杯。杨贞父亲好象是这个村的村支书还是村长,有一些文化,所以屋子里还有在摩梭人家里不常见的报纸。我给杨贞父亲简单介绍 了我的情况,然后说了一下杨贞在学校的表现,说她上课很认真,回答问题和作文很突出,而且还为班上做了很多事。另外杨贞十分懂事,经常关心家里的情况。因为上次做思想工作时,杨贞哭着说她爸爸怎么喝酒,怎么喝了酒发脾气骂她妈妈和她,还把家里好不容易养的鸡什么的拿去随便请客,我想让杨贞父亲对女儿感到满意和信任。
我说完这些后,杨贞父亲嘴里说 哪里哪里,还是多亏你们老师的辛劳,但他脸上的高兴是掩饰不住的。 坐了一会,我和刘伟商量着回伍支洛,杨贞父亲见留我们不住,便决定用摩托车送我们回去,走之前还给我带上了几节香肠和两壶咣当酒。
天已经很黑了,只看得见湖对岸洛水那阑珊的灯火。如果不是杨贞父亲的帮忙,我和刘伟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回到青年客栈,而我们的脚早已很酸很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