彝人金超:津门此情长追忆
作者 金超(彝族) 2014-02-24
原出处:彝族人网

  黄叶无风自落,秋云不雨常阴。天若有情天亦老,摇摇幽恨难禁。惆怅旧欢如梦,觉来无处追寻。6yv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秋风送来的阵阵寒意,坐在办公室里,窗外中央步行街上,银杏树的黄叶随风飘落,沉吟着古人的秋词,思绪万千。6yv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秋日多思,辛弃疾因见“楚天千里清秋”,在“落日楼头,断鸿声里”发出“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的感叹;秋日多思,欧阳修闻“奔腾而砰湃,如波涛夜惊”的秋声而感概“宜其渥然丹者为槁木,黟然黑者为星星”;秋日多思,范仲淹见“碧云天,黄叶地”而生出“黯乡魂,追旅思”;秋日多思,杜牧见“无边落木萧萧下”而叹息“艰难苦恨繁霜鬓”……
 
  秋日多思,看见中央步行街上洒了一地的金黄色银杏叶,一派凄凉摇落之景,不觉忆起津门军校校园内,一到秋天随风飘落的梧桐叶,心底升起一抹对母校的思念,如丝之未尽,如藕之未断……
 
  当兵第三年的秋季,我考上了解放军运输工程学院(现改名为解放军军事交通学院)。收到军校的录取通知书后,我只身一人从云南边境小城富宁踏上了求学之旅,到昆明后遇到以前在司训队的一位师兄,一聊才知他也考上了津门的军校,于是结伴一同北上,同行的还有几位其他军校的战友,其中有两位是女兵。到北京那晚已是夜里,两位女兵顾不上满身的疲惫,提出乘地铁去游览天安门广场,我们几位男兵也是初次到北京,对天安门也心向往之,于是就兴致勃勃一同去了,游完时早已灯火阑珊。那时是8月,北京的气候还比较热,火车站广场上露天睡了许多人,我们也就在北京火车站广场上,打开各自的背包,加入到这支睡觉大军当中,一觉醒来早已天亮,与其他军校的战友分手后,我和师兄便转车去了天津。
 
  解放军运输工程学院位于美丽的渤海之滨,环境秀丽,景色宜人。那是一所全军军交运输系统唯一的高等军事工程技术院校,是一所多专业、多层次的综合院校,为全军培养军事交通运输方面的高级工程和指挥管理人才。学院所处的河东区东局子,是一个底蕴丰厚并富有传奇色彩的地方。1867年,清政府在学院的位置办起了天津机器制造局,机器制造局分为东、西两局,东局在天津城东贾家沽,命名为“东机器局”,人称“东局子”,后成为地名并沿用至今。1881年8月,李鸿章又在东局子创立了中国第一所培养海军人才的海军军官学校——北洋水师学堂,从北洋水师学堂走出了民国总统黎元洪、南开大学校长张伯苓、著名翻译家和教育家严复、经济学家马寅初等许多近代历史上有影响的杰出人物。1900年(光绪二十六年)八国联军入侵天津,水师学堂和机器局都毁于战火,其所在地丧失了中国主权,先是俄军占领,继而又成为法军兵营,再后来被日军占踞,日本投降后,又由美军接管。直到1947年7月美军撤离,这块土地才回到中国人手中。
 
  入学后,我们22队是汽车分队指挥专业,毕业后到部队都是带兵之人,所以为期一个月的强化训练特别苦,第一次拉练就走了10个小时左右,在天津城东绕了一大圈,最后5公里还要冲刺,那时正是爱追梦的年纪,意志坚强,虽然身体不算好,还是坚持按时完成了拉练任务。初到北方那段时间,口味不合,本就偏瘦的我又“苗条”了许多。强化训练结束,每天主要是上文化课,虽然还有一些战术、射击和地形学等军事课,出操和体能训练也少不了,但主要精力放在文化课学习上,毕竟要轻松些。
 
  战友战友亲如兄弟。军校的几年时光中,学习、训练、站岗,同学战友朝夕在一起,建立了深厚的情谊,结下了浓浓的同学情和战友情。记得到北方不久,由于水土不服,我生病发烧,在学院的门诊部看了几次也不见好,后来建洪陪同我去校外一私人诊所,输了几瓶液才好起来,那一晚,他陪伴了我三四个小时;还记得是玉明、建辉两位同学战友介绍,我才光荣入党,在党旗前激动地举起了宣誓的铁拳;还记得和碧波、胜军几位爱好文学的同学,一起聆听天津青年报社文学编辑谭城东讲课,一起商量如何给校园之声撰写稿件,忙碌至深夜;还记得我们队去青海格尔木某汽车团实习,在列车上意气风发,一路高歌驰往天路;还记得在清东陵傍组织毕业演习,身着迷彩服的我们豪气纵横,向喜峰口的山头发起冲锋;还记得春节放假回家,列车暴满,和易旭、冬林几个南方战友同学从车窗爬上列车的狼狈情形……
 
  还记得上军校期间的一段插曲。我常去天津东北角书店买书,一次结识了一位武警医学院的“警花”,一番长谈,才知道英姿飒爽的“警花”,不仅懂医学,还是一才女,中外文学都略知一二,于是我们就成了文友。军校和警校的管理都比较严格,每个月双休日一人只能外出一次,因此虽然两所院校近在咫尺,都在河东区,但多数时间我们只是书信往来。书信往来一段时间,字里行间我读出了文友广闻博识才华横溢,读出了“警花”多愁善感柔情万种,交往中,她介绍我读了一些外国文学名著,在阅读和写作上给了我不小的帮助。她家在北京,我毕业要回云南,我们都明白,将来绝不可能走到一起,因此在一起只是谈米兰•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谈詹姆斯•卡梅隆的《泰坦尼克号》,仅此而已。后来,她留在了北京解放军某医院,我回到了彩云之南……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亦惘然。
 
  再回首恍然如梦,再回首我心依旧。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曾经多少梦,如风,如花,风仍香,花儿已不在;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曾经多少情,若雨,若尘,情依旧,岁月已流走!
 
  军校毕业,83名战友同学被分配到全军陆、海、空和二炮各部队,天各一方难以再见。我回到云南边防部队,就长久地离开了天津,在排长、助理员和指导员、代理股长的位置上辗转调动了几次。那时互连网没有现在发达,手机也不常见,与军校的同学就渐渐失去了联系。
 
  这一份情谊永难忘记,这一种情缘永远牵连。
 
  喂!请问你是金超吗?一个午后,手机响起,接通后传来了一个夹杂着吴浓软语的外地口音。
 
  我是建洪啊,老同学,你让我们好找啊!得到我答复后,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兴奋的声音。
 
  建洪?郑建洪。回望华年情谊,追忆往日情缘,我头脑里一闪,军校时睡在我上铺、关心过我的郑建洪,那位出生于江南水乡,当初从八桂大地空军部队考到津门的老同学。
 
  建洪告诉我,他已经转业到江南一个公安局,是通过公安系统的技术才查找到我的电话号码。当年一个队的同学只有少数还在部队,大部分都己经转业。并说已建了战友同学群,重新组建了我们22队,大部分战友同学一年前就联系上了。
 
  收到建洪发来的QQ群号后,我加入了战友同学群,登录到群里一看,呵,大部分同学已在里面。群主是军校时我们一区队的区队长张学慧,他是东北满族人,现转业在吉林省民委。打个招乎,老同学们热情万分,争先恐后聊个不停,一直聊了两个小时左右才作罢。
 
  津门此情长追忆。军校往事时常历历在目,如电影镜头一般在眼前闪过。一晃十余载战友同学再没有相聚过。最近,队长、教导员和群主张学慧正计划组织入校20年,即2015年“津门20年聚会活动”,不知能否成功,许多战友同学都在盼望着等待着,我也一样。
 
  津门军校短暂的几年时光,此生难以忘怀!
发布: 阿着地 编辑: 阿着地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