彝族是否为古氐羌人后裔值得商榷
彝族是一个崇尚礼教和等级森严的民族,她在长江流域创造了灿烂辉煌的文明的古文明,她曾经几乎雄霸了大西南。彝族是一个以家族血统为纽带的强大的统治集团,这个集团有着近500代的父子连名谱系!他们使用文字的时限可追溯到上万年前;统治集团内部有着严格的根深蒂固的家族血统观念,等级森严,层次分明,不可逾越。然而由于历史的原因,这个民族所到之处,都或多或少地留下了一些令人费解的迷团。
有人认为彝族与古越族同族,有人认为彝族来源于西藏高原,还有“濮人”说、“僚人”说、“卢人”说,也有国外学者所持的“高加索人种”说等众多学说,但在一度时间里学术界较为流行的是“彝族源于古羌人”这一学说。“彝族是古羌人之后裔”这一观点是著名学者、历史学家方国瑜教授在上个世纪提出来的。当时方教授带领一干学者来到云南红河州的一个小村子里搞调研,他们去的村子里全部都是彝族,这些彝族都喜欢用毛牛皮来御寒,特别是到祭祀或者节日的时候,基本上所有人都要披着毛牛皮然后模仿牦牛的姿态跳起了牦牛舞。方国瑜教授发现,这里的人们很尊重牦牛,把牦牛的头骨高高地架在寨门或者显眼处,受尽了人们的顶礼膜拜。方国瑜教授认为,这一套习俗完全是古氐羌人的礼俗。(在那个时代,对于研究民族文化的人存在着许许多多的制约,如交通工具,信息网络等等。而这些条件不可避免地存在着,甚至让如方国瑜教授类的大家都作出了以点带面的错误判别)为此,方国瑜教授的考察组就下了彝族是古代氐羌之后的错误结论。
《后汉书·西羌传》记载:“至爰曾孙忍时,秦献公初立,欲复穆公之夡,兵临渭首,灭狄嵵戎。忍季父昂畏秦之威,将其种人附落而南,出赐支河曲西数千里,与觽羌绝远,不复交通。其后子孙分别,各自为种,任随所之。或为牦牛种……”,当时方国瑜教授可能是拿了这个《后汉书·西羌传》里的“其后子孙分别,各自为种,任随所之。或为牦牛种”这段记载来作为依据了吧?因此认定彝族是“牦牛种”是氐羌后。随着当今考古界不断有新的发现和对彝汉古籍文献及西南地区彝族、羌族的历史研究的不断深入,“彝族源于羌”这一说法逐渐被证明是片面的、错误的。
话说回来,无论是氐羌的民族形成历史时间还是其他方面,远远都不能和彝族所拥有的相比,更甚者是氐羌没有属于自己民族的文字,彝族的文字却已经几近万年且现今还活用着!这个民族有着古老的十月太阳历,有着近五百代的父子联名谱,有着《西南彝志》和《彝族源流》等若干古籍,现在已挖掘整理出来的和正在挖掘的还很多。
据司马迁《史记·秦本记》中的记载:“秦献公初立,(即公元前384年)欲法其祖,出兵灭狄嵵戎。羌无弋爰剑之孙昂则恐于秦国攻伐,率羌人南迁。” 到了秦始皇派遣蒙恬“筑长城以界之”(约公元前221年左右)以后,“觽羌不复南度。”根据这些记载我们知道,氐羌系进入西南的时间大约是在秦汉时期的公元前384年至公元前221年左右,而秦汉时期在西南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早已生活着“诺苏”(即彝族)。据《西南彝志》记载:夏、商时勤劳的彝族先民就已经建立了以岷江流域、四川盆地为中心的古蜀国;以滇池区域为中心的古滇国等部落联盟制国家,并且氐羌人南迁时与当时生活于今茂汶地区的土著夷人“戈基”家发生了大规模的战争。羌族史诗《羌戈大战》也记述了这段历史。当时氐羌人首领“阿巴白构”率部南迁,同土著“戈基人”相战,戈基人强悍勇猛,氐羌失败了。后来得到了神灵的帮助,氐羌人才得以打胜。《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中也记载了岷江上游茂汶一带在西汉时有“六夷、七羌、九氐,各有部落。”显然这里所记述的夷(彝族)与氐羌是各自不同的民族或者说是部落。
而方国瑜教授所去的那个地方的彝族又是怎么回事呢?他们为什么要用氐羌的习俗呢?其实问题是很简单的。于一种礼俗它往往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便会融入到一定地域范围内的人群里去,不管生活在那里的人群是不是同一个民族,因此可以说礼俗在一定的地域范围内是可以共享的。就像现在我们有着很多与汉民族相同的生活习惯,也用着汉文字,难道我们就不是彝族了么?当然,在人类社会发展的进程中,作为研究历史的学者难免会存在有错误,而这种情况人们是会理解的。
现在方教授的彝族氐羌论已经被《西南彝志》,《彝族源流》和诸多文物考古成果等许多强有力的证据所推翻,使“彝族是古羌人之后裔”这个错误的论断退出了彝族文化研究的舞台。然而这个论断的影响是深远的,毕竟这个定义下了那么久,并且牵引了中国民族文化研究中有关“彝族的来源”这一块领域几十年!就是现在,还有着不少的民族文化热心者因为不知道学术界目前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还在奉行着彝族是氐羌后裔这一错误学说呢。
目前,很多研究彝族历史文化的学者正在辛勤地耕耘着,相信在不远的将来会有着许多隐藏在民间的彝族文化瑰宝会被逐渐挖掘出来,这些博大精深的彝族文化将放射出她本来应有的绚烂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