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摘要: 凉山彝族毕摩绘画是彝族传统的绘画之一,是彝族绘画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彝族原始宗教艺术的延续和发展的产物。2008年被列为四川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名录。但由于诸多因素,毕摩绘画艺术本身其在美术学、美学等学科领域的研究尚显薄弱。本文以艺术美学为理论基础,意在从原生文化视角较为深入地探究毕摩绘画的多重审美情趣,凸现其特殊的艺术和审美价值。
关键词: 凉山彝族;原生文化;毕摩绘画;审美特征 ;艺术价值
基金项目:本文为2011年重庆大学文科立项资助重大项目“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NO.CDJSK11005资助”《中国古代造物设计与神话传说研究》和2009年度重庆大学大类系列课程建设项目“艺术史系列课程”(2009008A)的阶段性研究成果之一。
毕摩绘画是具有独特价值且无可取代的人类无形文化遗产,它包括了作为无形文化遗产的三个层面的东西:第一层面为文化成果的物化形态,即绘画,这是承载毕摩文化的基础;第二层面是文化活动过程,即毕摩仪式的经过,它集中反映着一个民族的集体记忆和信仰。第三层面是文化精神,毕摩绘画凝结并显现出彝族人的精神价值,这是毕摩绘画的根本内核。[1]
纵观毕摩文化研究的历程,在人类学、语言学、宗教学、民俗学、社会学等学科范畴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由于诸多因素,在美术学、美学等学科研究基础尚且薄弱,一些课题尚未触及。毕摩绘画根系一个民族的直观生活,并形象的描绘着这个古老民族在历史上的延续。虽然这一优秀的文化遗产在2008年被列为四川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名录,但其价值尚没有得到充分的揭示和发掘。本文将对毕摩绘画的审美特征进行初步探索,为长期处于边缘化的毕摩绘画艺术研究略尽绵薄之力,从而拓展毕摩美术的研究视野,进一步促进民族艺术文化的建设。
一、凉山彝族毕摩绘画的渊源与发展
凉山彝族毕摩绘画,产生于古代民间的生活和宗教活动,它是彝族祭司——毕摩依据彝族历代先民原始宗教信仰需要,以彝族历史文化为背景,以图腾、神话故事、祭祀舞蹈动作等为表现题材,运用民间绘画艺术表现手法进行系统、形象、生动的图解而创作在羊皮、丝绸、布帛、土纸、木板、经书等载体上的绘画作品。这些绘画的创作手法简练,思想自由,画风古朴、粗放。其内容具有现实性和广泛性,集中反映着彝族的阶级社会、宗教信仰和家族、村寨等的相关事件。
凉山彝族毕摩绘画艺术在漫长的历史变迁过程中始终保持着原始、拙朴、稚美、粗狂等艺术特质,以毕摩经书和宗教仪式为载体,为彝人所喜闻乐见。就像康定斯基在《艺术中的精神》中指出,艺术作品是一种内在需要的外在表现。某种角度上看,凉山彝族毕摩绘画就是一种意义丰赡的符号系统,是彝族古老文明的延续载体,不仅内容丰富,包罗万象,涉及彝族社会历史文化生活的方方面面,而且具有独特的审美乐趣。彝族青年画家俄狄史卓曾在画展《苏醒的神话》里借鉴了毕摩绘画的形式语言,其中,作品《古曲寨的火塘边》更是直接把毕摩绘画中的造型融入画面,产生出一种独一无二的灵动性。这也就是说,毕摩绘画正从单一的宗教绘画走进艺术殿堂,它对当今的彝族绘画发展具有重要的启示。
二、凉山彝族毕摩绘画的表现内容
凉山彝族毕摩绘以经书插图和鬼板图画为主。表现的内容涉及广泛,关于这些内容的来源,有学者提出过“三界”说,即浩瀚的宇宙空间、现实的世俗生活和虚拟世界的神鬼形象,其中包括日月星辰类、风雨云雾雷电类、动植物类、异域世界的神灵鬼怪类、生产生活用具类以及战争场景、天文历法、历史地理、图腾符号等。毕摩根据仪式的需要,将三界的物象用特定的秩序组合在一幅画中,意在凝聚这些物象的灵力来相互制约,进入一种力量平衡与和谐的状态,并最终达到防卫病害、驱鬼除秽、祭祖祀神等目的。
经书插图的创作依据主要来源于神话传说,古典经籍,或图腾崇拜。在毕摩的经书插图最常见的有创世史诗《勒俄特伊》中的射日英雄,龙鹰之子,有着神奇的身世,并具备降妖伏魔的特殊本领的支格阿鲁;也有翅类神子苏里吾勒子、神龙叭哈阿支,既有深山猛虎,也有德洛山下之野猪等等。“鬼板”使用于诅咒仪式上,彝家延请祭司毕摩来举行咒鬼仪式都要选用山羊作为咒牲,并在杉木板上书画各类鬼的形象加以诅咒,是将绘画作为一种具有强大灵力的咒符,而鬼板中的鬼怪形象则是根据不同的诅咒仪式和需要来制作。
三、凉山毕摩绘画的审美特征
(一)原始美
列斐伏尔说:“消失的时代的社会结构对于我们已经没有了实际的意义,但它的艺术仍然有一种无法替代的价值。”原始绘画艺术作为原始先民在生产劳动中朴素而率真的心理冲动的产物,虽为一种极简的图形或符号,却洋溢着未经雕饰的自然之美和古拙之美,成为了越来越多的艺术家、美学家毕生追求的美的回归。西方到印象派之后的“现代艺术”中如后期印象派、野兽派、表现主义、超现实主义、抽象主义等,就表现出一种“复古”的情绪:反写实、反理性、反秩序之下的视觉样态,回到文明发达以前的“原始趣味”中去。
凉山是一个遗存彝族“原生态”文化比较完整的地方,因而也很好地发展成了自成体系的彝族传统文化。毕摩绘画被历史封存下来,少受外来绘画的影响,其内容单纯、直率,表达方式不骄不作,极少修饰,至今保留着原汁原味的原始之美。这种原始之美也构成了凉山毕摩绘画艺术的特征之一,集中反映着凉山彝人的早期审美活动特点。
毕摩经卷上的绘画,即使经过了漫长的传承,依旧保持着浓郁的原始意味。它同我们所知道的其他的原始艺术一样,看起来似乎显得有点稚拙,甚至非常粗野和简陋;创作技法简单素朴,比如色彩单一,没有立体感。难怪有少数学者比如著名的芬兰艺术史学家希尔恩就认为原始艺术具有“非审美因素”,或许,某种角度上看,这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所谓的“非审美因素”是指它不受到人们审美观念的约束和规定,可以自由地去表现艺术所要表现的东西,这在某种程度上意味着艺术获得了更大的自由。[2](P175)但这不等于说我们在谈起原始艺术的时,将思维局限于艺术家对记忆仅仅具有原始的知识。[3](P12)相反,许多原始绘画在今天看来也具有现代图式的特征。法国后期印象派三大巨匠之一高更,他不但对埃及古代绘画很感兴趣,而且向往原始部落的风俗、仪式和艺术,他的画作色彩和线条粗狂,富于象征意味和装饰效果。从艺术史上说,高更是象征主义的主导性人物,各种原始主义的先驱。图2中,从画面语言来讲,已包含了绘画中最基本的语言:点、线、面,且在组织方式遵循了一定的规律,使画面呈现出一种秩序美和节奏感。虽然毕摩绘画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由毕摩根据彝族社会生产习俗、祭祀礼俗,借题发挥,自由想象,所绘之物未必与实物相像,他们显然觉得没有必要将实物展现成客观模样,只要抓住一个能显示出此实物力量的特征就足够了,但它会保持一种图案的统一与和谐。
我们再从它的内容上看,图2描绘的是毕摩绘画中最常见的翅类神子“苏里吾勒子”,在它的旁边往往会配有这样的咒词:
“孔雀吾勒惹,栖于子子额乍地,立于依莫大湖边,飞于汉姆迪策山,过于合石之上方;食黄茅埂之毒草,饮阿莫合诺之水,闻其声者耳聋,食其胆者死,吃其肉者绝。招至主人家防癞吞邪乎……“
咒文寓意着毕摩借助苏里吾勒子之神力来降服招致病痛的妖魔鬼怪,这无疑是原始宗教活动中对图腾威力的虔诚信仰。可见,彝族毕摩绘画的内容多涉及彝族社会生活中的哲学思想、社会历史、天文立法等,或反映鬼神信仰、创始英雄、自然神像;或描绘日月星辰、风雨雷电、飞禽走兽等。无不散发出浓烈的原始气息。即使当下科技发达,具体的宗教活动看似无实质意义,但毕摩宗教活动已从早先一种单纯的原始功力行为演变成了一种精神信仰和特殊的传统文化记忆,自然,在彝族人的思想结构中占有不可缺少的地位。
从某种角度上讲,正是这种原始艺术的“非审美因素”让凉山毕摩绘画独具一格,折射出鲜明的民族文化心理和历史个性。它不仅是彝族古代社会生活的缩影,同时散发着浓烈的原始宗教气息;它直接的来自于生活和自然,不经雕琢和模仿。即使它相对今天的艺术显得幼稚,但这并不影响原始艺术对于今天的人们来说所具有的审美价值,它所表现出来的生命的意识与生命的力度依然震撼着我们。艺术史的进程到了艺术创作陈陈相因的地步,往往容易丧失创作性的活力,相比之下凉山毕摩绘画敏锐、简约与古拙的原始之美是可贵的,我们在今天的艺术中已经很难再看到人类初期审美意识的稚美拙趣这一特点了。
(二)神秘美
今天被我们称作艺术的那些早期先民们的活动,在当时的人们看来却往往并非单纯地出自审美的需要,甚至很大程度上不是出自审美的需要,而是出自非常实用的目,所以,可以说,有时候美也是充分实用的。先民希望子孙繁衍,希望敌人消亡、希望死后复活,希望驱邪除魔,以及为罪恶灵魂赎罪等等,这些希望就是创作一种适宜的象征符号的动机。这些符号在幻想中含有恐怖、威吓、等巨大的原始力量,神秘且不可侵犯。他们希望凭借对一件事物的象征性表现,从而通过仪式借助该事物所具有的某种力量来庇佑自己。因此,在原始艺术中,我们所涉及的是“艺术”这个名词的全部含义,即:如何安排形式来表达内心的情感。仰韶半坡彩陶中人面含鱼的形象,虽具有明显的原始巫术礼仪的图腾性质,其具体含义却神秘莫测。是在对氏族子孙“瓜瓞绵绵”长久不绝的祝福?几千年前是否有了祝福意义的巫术符号?在现在看来似乎只是“美观”、“装饰”而并无具体含义和内容的抽象几何纹样,其实在当时却有着非常重要的内容和含义。[4]所以说这些具有象征性的符号或图画具有某种神秘性是不言而喻的。
凉山毕摩绘画产生于宗教祭祀活动,从其最早产生的根源来看,它离不开原始先民对大自然中某种神秘性的特别认识、理解和体会。所以像许多少数民族艺术那样,毕摩绘画并不是从正统的美学观念出发去表现美的艺术形式和内涵,而往往是从某种实际心理意愿出发去传达与图解宗教信仰直接相关的意识或观念。如,亲近、恐惧、神秘、愉快、敬畏、罪愆等复杂心理……联系在一起的信仰在他们的日常生活中具有某种保护作用,可以保护自己免于灾难,带来吉祥。如图3:图中便是凉山彝族毕摩经卷上最常见最典型的神图,上面描绘了太阳神、月亮神、头顶天空的神话英雄支格阿龙和他的独翅飞马。既与经文中对支格阿鲁 “左眼如日明,日形辉灿灿;右眼似月亮,月形亮堂堂。头顶白云天,脚踏黑土地,头戴千层赤铜盔,跨下九层翅神驹。左手执铜叉,右手提铜网。……”的描述相对应,又暗示出英雄支格阿鲁用铜锤和铜网兜制服雷神、用弓箭和铁叉射日捉月、降服吃人的飞马等多项传说中的英勇事迹。
这幅神图是对神话英雄支格阿鲁带领彝族先民在无比残酷的自然劣势中得以再生和繁衍的亘古赞歌,这在多部彝族史书中均有记载。神话故事中:“蒲莫列依嫫感孕鹰血而生支格阿鲁。”而支格阿鲁出生后是被“瓦娌龙母”抚养成人,成人后的支格阿鲁为民除害、斩妖除魔,射死多余的日月(图中的太阳神、月亮神就是隐喻“独日独月”的神话故事)。可见,神图以神话原型为隐喻和象征,以神话英雄支格阿鲁降鬼除魔的神绩、神力为整个神图构形的内在连环,并由此串联了每一个局部的图纹,使之成为相互统一、相辅相成的和谐画面,从而使这幅图画成为古老神话的形象阐释,与仪式的宗教功能发生着同步的呼应与映射的关系和作用。[5](P47)
经有关学者考证,彝族神话中的英雄先祖支格阿鲁也绝非只是神话中的人物,而是彝族上古以鹰为图腾的先民部落“古滇国”的部落酋长,其母亲即发明织机的蒲莫列依嫫的所属部落则以龙为图腾,这也是支格阿鲁乃是龙鹰之子的历史新证。[6](P18)所以说,凉山彝族毕摩绘画所表达的含义不仅仅是图画本身传递的信息,而是负载了大量的自然观、宇宙观、宗教观以及日常生活的种种经验与意识,包容着整个彝族从古到今的大量信息。它注重多个物象的意义组合,从而达到一种符合宗教含义的整体画面建构的目的,其审美意识内容神秘、深邃而缥缈、高远。
(三)抽象美
纵观大部分抽象艺术皆具有一定的共同特征。喜欢着重表现对象中各组成要素里最富有表现力的一面。把天然形式的细部或是删减摒除,或是夸张变形,以其暗示出对象的原始意味或本来面目。毕摩绘画同样秉承了抽象艺术的这些特征,并从彝族文化深层“内质结构”入手,捕捉最能体现物像灵魂的形式语言来生动系统地图解,从而有效地释义彝族人民在某种环境下的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
图式所发挥的功能作用存在着较大甚至是本质性的差异,所以,毕摩绘画本身大多不太在意物象的造型和构图等便不难理解了,因为很大程度上其造型优美、构图合理等并不是毕摩绘画所追求的根本或最终目的。苏东坡有诗句:“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这句话的意思是,评论画的优劣,不能以“形似”为标准,以“形似”为标准的人就和儿童一样幼稚可笑。苏东坡重视的是客观事物的内在精神,而反对专以“形似”为满足。尽管东坡先生所谓的“文人画”与此所论的毕摩绘画确乎存在着巨大的区别,但是,某种角度看,就形式语言的表现而已,似乎亦具有一定的一致性。毕摩绘画追求单纯的色彩与平面和装饰性的效果,强调艺术的变形、怪诞、空灵、断裂、残缺、失真,强调以抽象把握“质”,直指人心和精神世界。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凉山毕摩以“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将心灵之“象”自由地组织在一起,表现了独特而丰富的精神世界。
毕摩绘画以各种简洁或略加变化的直线、曲线和弧线构成条纹,用圆形、三角形等几何图形元素组织出一种抽象而神秘之美。绘画过程中往往是抓住事物的内质结构特点用线进行再现的、随意的、抽象的勾勒表达,却不失其富有宗教意味的内在之“神”。如图4,鬼板上的图画就是多用几何图形堆积,日月图以简笔画的形式,取日月之“骨”象,并沿骨架线两边加以“之”字纹或“一”字纹或小圆圈填充四周,以表示日月之光,再画点装饰;云雾则以向上弯曲的数个符号排列一起表示;雷电则画折弯的符号,以表示急促而有力。画天地、人间有固定的程式,最上面三道横线中间插入一条竖线的符号代表“天”,往下一条横线两端各画三道弧线的符号代表“地”。当然,毕摩绘画的抽象之美不仅是点、线、面以及几何纹样的特殊组合所带来的视觉感观上的效果,它主要是取决于彝族人特有的抽象能力以及付诸实施的绘画技巧。这些几何纹样,在创作过程中被富于了某种具体的感念和想象,不只是均衡、对称、重叠、延续等形式上的快感,而是抽象形式中有内容,感观感受中有观念。这些符号在落在木板上之前,已经由具体的形象演化为了抽象的指代性的纹样,其中经历了一个审美意识复杂变化的过程。譬如,鸟的形象会演变为代表太阳的金鸟,蛙的形象则演变为代表月亮的蟾蜍……总之,这些符号都是在想象中被赋予了人类(社会)所独有的符号象征的观念含义;它诉诸当时人们的不只是感观愉快,而是参与了、储存了特定观念意义。[7](P3)
结语
黑格尔曾说,“思想发展得越高,美也消失的越多。”这句话似乎预示着当今绘画艺术的发展困局,这些绘画艺术,其符号已远离了表达画家个人对宇宙人生独特感受的特性,成为了形而上的表义符号,很大程度上产生了文化上的断裂,减弱了作为绘画符号的诉诸感性的功能,更谈不到强化感情与表现个人创作性。原始绘画作为人类早期的艺术,有些审美意识对于我们依旧是迷惑的、费解的,而它虽为一种极简的图形或符号,却带给我们深刻的思考。丰子恺曾经指出:“雕栏画栋的厅堂,往往不能使人起美感,而茅舍草屋,有时反给人以快美的印象。”[8](P48-54)凉山彝族毕摩绘画根系天地万物、直观生活,将天地、日月、飞禽、走兽、生产、劳动……一切宇宙间的存在和感知,借助艺术的表现,与彝族人民的生活结合起来,使我们深刻地体味着一个远古部落生生不息的生命延续和发展。毕摩绘画原始、古老、朴实的绘画风格带给我们的不仅仅是其独特的审美特征,它高度的个性化、传承的经验化、浓缩的民族化特点更是我们认识和了解彝族社会的历史和传统文化的捷径,对促进民族新文化建设有着重要价值;对研究人类原始民族宗教、艺术等提供了材料价值;对充实我国灿烂的文化宝库和进行文化创新都具有一定的意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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