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彝文文献的成规模整理翻译出版,始于上世纪的八十年代中期,随着《西南彝志》、《彝族源流》、《物始纪略》、《贵州咪古丛书》等四行体加注、三行体加注本,丛书的推出,加快了彝族文化研究的步伐,特别是为彝学的系统研究提供了文献资料的支持,为繁荣彝学研究作出了积极的贡献。
彝文古籍整理翻译在单一的模式中进行着,门类只有以记史文献、哲学文献、文学文献这几类,随着民间彝文藏书的不断收集、发掘彝文文献精华的逐步问世,彝文古籍整理翻译理论与实践的日臻成熟,如毕节地区彝文翻译组1996年出版的《彝文典籍目录.贵州卷一》,就将他们和民间的1274部彝文文献根据其特点分做42个类别,彝文文献涉及的内容覆盖了政治、经济、哲学、天文、地理、文学、数理、军事、艺术、医药、宗教、民俗等学科领域,彝文古籍整理必须向分门别类方向前进、以多种模式进行的要求,客观而又严峻地摆到翻译整理者和出版者的面前。贵州作为彝文古籍数量最集中、门类最齐全的省份,整理翻译出版专业性、系统性较强的彝文古籍的条件、时机已经成熟,为此,彝文文献翻译出版编辑家陈光明先生从文献学的广义角度出发,策划了《彝文文献经典系列》的整理翻译出版,并得到了广大彝文整理翻译工作者的赞同,即着手了这一项工程的具体实施,现已将这套丛书的《法律篇》、《历法篇》、《农事篇》、《教育篇》等若干集子用彝文、国际音标、汉文对译、注释的体例整理翻译出版面世。
《法律篇》即《苏巨黎咪》的整理出版,表明彝族这一古老民族,同55个兄弟民族一样,为中华历史作出过巨大贡献,在祖国大西南这片土地生活的数千年历史长河中,发明创造并使用古老的彝族文字,记录下了浩如烟海的的史实,留下了卷帙浩繁的典籍文献。正是这些典籍文献,记录了彝民族的童年、成熟以至于成年的历史,一次次的逐鹿西南,开疆拓土;一代代的问鼎西南,建立政权。既有卢夷、蜀、滇、夜郎、罗殿、罗施、南诏、自杞一类成建制,并号为“天子之国”形态的政权;又有若干“以什数”的“西南夷君长” 形态的政权,也有唐宋时期“乌蛮三十七部” 形态的政权这种格局。或称“革”、或称“谷”,或称“诏”、“勾”、“蔺”、“尼”,不同规格,不同层次的形态政权的形成,都积极要求强化政权这部国家机器,为巩固“国家”这一形态安定和维持社会秩序,就必然产生和形成与之相适应、与之匹配的一系列对伦理道德的要求、规范和法律制度。她既带有传统性,有具有普遍意义,这是历史及其时代的要求。彝族社会历史运转到唐朝中叶这一时期,属于笃慕(或作笃米、祝明、仲牟由等)系统,即“六祖”后裔的“乌蛮”各部在历史舞台上崭露头角从大渡河、雅砻江、安宁河、金沙江流域到点苍山麓、洱海之滨,从哀牢山、红河流域到滇池周围,从两盘江流域到广大的乌蒙山区,建立了一个个如林的部政权。这些具备着各种形态的政权,要有规范的成文法律、制度为它服务,是必然的,《法律篇》即汇集了这方面的精粹,这部《法律篇》还反映了在古代彝族社会存在“礼法合流”与“教入于刑”的情况,还从法律探讨的角度,反映了彝族古代的安邦策略与等级观、价值观、人才观、审美观、伦理道德观等。从整理彝文古籍的角度上说,《法律篇》的面世,也是这一工作的新起点之一。
《估哲数.农事篇》,反映了彝族古代曾经的农业文明,农业文明是进入国家形态的根本与基础,彝族中的农业族群,在中国这个农业大国、农业古国里,使彝族成为最早进入农业生产的民族之一,标志便是以水稻和荞子的种植生产。《估哲数.农事篇》着重记述了农业与历法、农业与气候、农业与物候、农业技术及其生产工具,农业与生态、农业与水利、不同时期的农业、农业发展带动副业、农业生产与畜牧业、农业管理形态与模式等十个方面的内容,所反映的时间从哎哺、尼能、什勺、米靡、举偶到六祖及其后裔等各个时期,跨度至少在4000年以上。《估哲数.农事篇》等彝文文献的记载,得到了2005年全国十大考古发现的贵州威宁中水考古发掘的印证。
作为古代文明标志的历法,主要源于农业生产实践的的总结和创造,彝族的历法又从它的功能于功用角度印证了彝族的古代农业文明,后人用先人创造的历法有规律地规范和指导农业生产。作为《历法篇》的《土鲁窦吉》,记录了彝族十月太阳历和十二月阴阳历两种历法,并分析归纳了这两种历法的原理、规律与创制等,这也是彝文文献历法专篇的第一次整理翻译面世,其意义不言而喻。
《教育篇》则从礼仪教育、伦理道德教育的传统社会教育和以场所办学教育、师传教育为载体的各类教育的角度,反映彝族古代社会对教育的重视,教育文献在彝文古籍中的地位的肯定等。
今后,随着各个专篇的陆续整理翻译出版,《彝文文献经典系列》从文献学的角度所反映的彝族古代社会的历史、政治、经济、生产生活、文化艺术等方方面面的相关价值必将得到进一步的体现。
(文字来源:阿洛兴德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