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彝民族形成与希慕遮世系
希慕遮世系是研究彝族民族形成和发展的主线。滇川黔的彝族,多数承认是笃慕的后代,许多还保留着世系谱谍。笃慕六个儿子建立的武、乍、糯、恒、布、默六部,遍布云贵川三省彝区。凉山的曲涅和古侯两支,分别属糯、恒两部。四川永宁河靠近赤水河的毕节一部分属恒。从赫章、毕节、大方到贵阳半个贵州,属默部。威宁到盘县、宣威及黔南北盘江属布部。乌蒙(今昭、鲁、大关、永善)属恒部。芒部、东川、属默部。滇池周围和滇西属武、乍两部。用笃慕世系研究彝族的形成发展,世纪断代,是有代表性和科学性的。
彝族是多元的融合体,形成之后也在不断分流整合,不是由一种单一的种族衍变而来。这是任何民族也不例外的客观规律。研究一个民族的族源,追朔到民族形成的多细胞……那是人类共同祖先、生命的起源,人类学、生命学科研究的问题,超出了民族学的范畴了。至于彝族是不是羌人之后?没必要去理论鸡与蛋孰先孰后的问题。
从希慕遮到笃慕,这三十一世,六七百年时间,是彝族形成的时代。希慕遮之前无据可靠,无本之源不敢妄言。希慕遮从旄牛徼外来到邛之卤,人名和地名一样,不仅他一个人也不仅邛之卤一点地方,史籍只记了个代表的人名和地名。希慕遮的民族部落,在以邛之卤为中心的广大地域里,征服了广大地域里的部落,把他们融入自己的部落民族。三十代人不知融入多少部落,迁徙过多少地方,形成了彝民族的共同特征。他们生活在强紫外线的高原,皮肤较黑;以狩猎游牧为主获得的食物结构,身材魁梧健壮;广阔的山林草场,最宜打猎放牧;为了既不破坏侵占山林资源,又方便放牧狩猎,把村寨房舍建在山脚,这种居住习惯一直保持到近代。彝家寨子多建在大山脚下。村子和领主庄园后边是座山,这山叫做“后龙山”。它是神圣吉祥的象征。山上一草一木都不得擅自损坏。而善于种田的苗族,多居住在半山坡。既不侵占良田也方便耕作。故有“彝家爱窝窝,苗家爱坡坡”之说;气势磅礴,极目千里,崇山峻岭的乌蒙山区,陶冶了豪迈的民族性格;和野兽生死搏斗,培育了英勇善战、尚武、崇武的精神;虎为山林之王,凶猛难敌,彝族崇虎。三十一代人,形成了彝族的共同生理特征和共同的民族特性。
笃慕之世彝族这一民族已经成熟。笃慕巧妙地把位子传给六个儿子,在不同的地方,六个儿子都成了君长。从此父子相传,政权和君位私有化。笃慕之前,政权和君位也许是能者之取,德者居之。也许30世摄珠笃是他的前任不是他父亲。一代君长取的名号首位互相衔接,表示这个氏族部落的延续存在吧。笃慕之后的父子连名,就是嫡亲父子了。君臣师三位一体的政权形式,六个部落也继续延续下去。
除了笃慕支系之外,还有些其他支系的彝族。因为他们也有相同的民族特征,也就认同为同一民族了。
这个民族汉人叫“夷”自称“诺夷”。都是尚武善战的缘由。“彝”是解放后才使用的。“夷”是身背弯弓,全副武装的人。彝语“诺”是武士、军队,“苏”是某种人。“诺苏”是司武打仗的人。当然也是有崇黑色,黑色民族的含义。古时初到彝区的回族,多是当兵从军而来,彝语称回族“撤纳”。“撤”是汉人,“撤纳”即汉人武士,当兵的汉人。
希慕遮世系,从鼻祖希慕遮到康熙三十年末代水西土司安胜祖,传115世;到芒部末代土司陇庆侯,传113世。基本吻合,是可以采信的。用世系考证彝族历史的纪年断代,每世取值25<20年为宜。古代人性发育基本成熟,就婚配,生育能力具备就生育。大于25取值,古人不懂晚婚晚育;小于20取值也不合生育生理机能。要每代都十六、十七岁婚配,一婚配就怀孕,头胎都没有夭亡长大,上百代人代代的头胎都是男孩,这绝对办不到。取几个数列试算:努尔哈赤到宣统,十三人十一代平均每代26:大理南诏传12代十三世,每代21。
(二)昭通彝族
在哪里形成了一个民族,这里就是这个民族的发祥地:这个民族在这里定居下去,他就是这里的土著民族。形成彝族的笃慕之世,已经在昭通的巧家东川或更腹心地带居住;世居濮、僰人等大多数也融入了彝族。昭通是彝族的发祥地之一。彝族从形成到今世,都有在昭通居住,彝族是昭通的土著民族。
昭通,指的既不是昭通坝子,更不是城区小范围,而是相对昭通市辖区的文化社区。巧家、东川(含会泽也纳入这个区域)。笃慕的居驻地域不会是一座洛宜山,而是以洛宜山为象征代表,周围的东川、巧家、禄丰和昭通地方的一大片地域。笃慕的的部族是个庞大的部族,有苦干“邑”。这个部族分成六支,都有强大的力量独立向四方三省发展,每个支一定有上千的人。没分支前怎能像今天的都市,集中生活在一座洛宜山狭小的地盘里。而其彝族也没有在山上的居住习惯。既在山区,不在山上。就是六祖分支,也不定在洛宜这座山上。洛宜山是个标志象征,或许指的是连绵的群山,洛宜不是哪座山。彝族就有以某些山为标志的习惯。按娄衣记载,我们家在五通山分支,定居在一棵大松树下。其实在一个芒部一个村庄分支,居住在松林的前边。
长期生活在昭通的彝族,有恒部、默部两大支系。西部恒部,东部默部,东川、巧家也属默部。
昭通古时汉名窦的甸,彝名德歹仆窝。笃慕之世可能就有部族到达这里。六祖分支,武部先到了这个地区。武部迁走后,不知何时恒部到了这里。恒部的一部分人去了凉山,一部分留下来成为后世的乌蒙部。在昭通的恒部,到第八世阿统强盛。阿统两个儿子,长子留在昭通,次子领着一部分部族到四川古蔺一带,赤水河两岸建立部落,成为扯勒部。留在昭通部落,到十九世乌蒙当酋长,后世把地名和部落名都叫乌蒙。乌蒙当是东汉时人,而阿统则是西汉时人。乌蒙政权延续到了雍正五年初,改土归流结束,凡两千余年。
默部十三世德施,在东川一带强盛起来。到二十世勿阿纳,不容于兄嫂迁到赫默钟显,即今镇雄、赫章一带,在可乐建立了可乐大城。可乐今天成为了全国十大考古遗址。赫默钟显,汉称大雄甸和牂牁一部分,故妥阿哲史称牂牁人氏。勿阿纳之兄留东川,后世为阿芋歹部。二十六世有妥芒部、妥阿哲弟兄俩。分支后妥芒部留在赫默钟显,成芒部部始祖。弟弟到牂牁,助诸葛亮南征,封为罗甸王(今大方一带),为水西始祖。芒部历时一千四百七十年。
(三)昭通彝族的社会、经济、文化
昭通古代彝族的社会、经济、文化,处于少数民族地区的先进行列。明朝初年实行土司制度,先进地区称土官,文职;后进地区称土司,武职。昭通的乌蒙和芒部都是土官,文职。昭通沃野万顷,水旱均宜。盛产银铜,地处南丝绸之路沿线。得天独厚的自然资源和区位优势,形成了繁荣的朱提时代。朱提时代,给后世的社会发育和经济文化发展,起来重要作用。
秦灭蜀后,想继续向南发展,没有实现。郡县的设立,五尺道的修筑,都直到了今天的宜宾。高县一带,也在汉武帝后才设立了“羁糜高州”。昭通境内的“秦修五尺道”,“颇置吏焉“都是句空话,武帝之前都属夜郎国的组成部分。据即将面世的”彝族通志“界定,夜郎就是个彝族的社会政权。昭通的恒部、默部、武部,在加上后来众多融入彝族的濮人、僰人,也是一个彝族为主的社会。
汉武帝使唐蒙说服了夜郎,昭通开始设郡县,纳入中央王朝的建制。昭通属朱提,镇雄属南广。而这些郡县机构并没有政权机构的职能,行驶地方政权的行政权力。“虽有官吏,仍以其君长为王侯,使主其种类”,“守后治其人,酋长世其官,不相凌夺”,出土的“印章交以诺用”和“汉叟夷长印”都印证了这些记载上正确的。少数民族政权和社会没有改变。有部分中原汉族相继来到这里。一些有作为的汉族,到蜀汉时成为了“大姓”。如孟、李、霍等。大姓者,夷化了的汉族实力人物。他们保持汉民族不融于少数民族;为了取得社会的信任发展自己,自己融入了少数民族的社会“从胡俗”。朱提时代的昭通,仍然是各部落组成的少数民族社会。一定说成朱提是中原和汉族的朱提,是不切实际的。千百年来,土著人民在悬崖绝壁、荆棘丛中踏出了一条国际大通道。汉武帝使唐蒙在原来基础上兴修秦未成功的“南夷道”,把南丝绸之路改善畅通。汉使在西域发现了枸杞、邛竹,才恍然大悟有条直达身毒、西域的国际通道“南丝绸之路”。如果秦已通了“五尺道”,汉室不会一点也不知道工程浩大的大道。没有土民们开辟的南丝绸之路,汉武帝也想不起在豆沙关来修南夷道。少数民族的历史功绩,不该全归了两朝帝王。史实不以人数多少、声音大小来改变其公正、真实性。
繁荣的朱提时代,史籍记载较祥,出土文物也较多。矿业冶炼兴隆。银铜生产,质高量大,全国名列前茅。铜器工业精美、银质纯度很高。这个少数民族社会,不但畜牧业发达,而且已经进入牛耕时代。出土的汗砖牵牛图证明了这一点。不可能说少数民族只会牵牛不会耕地,矿业冶炼从业者,绝对是汉族没有彝族。我们没有发现矿业厂场人员的花名册,民族成份登记表。中华五千年文明,是56个民族的贡献,繁荣的朱提时代,是昭通各组先民创造的。属南广的默部,社会经济也发展到相当水平。他们已经会派人到成都去采购蜀锦制衣,他们能筹措粮饷助诸葛亮大军,有力量和“孔明先生结盟”,共同攻打汉官。没有强大的物质实力,军事实力,孔明先生不会重视认可的,更不会以功绩卓著封阿哲为罗甸王。晋德里说:“夷人衣皮食肉,居山涧”,还是未化的蛮荒民族,为什么?其采信程度要三思。
魏晋以后,中央在昭通的联系渐渐松弛,唐宋时期基本中断了建制隶属关系。强大了的乌蒙、芒部两大彝族政权,朱提、南广两地各据一方,把昭通平分秋色。这段时间史料不多,知之不详。我们不知,不可推断他无。明洪武年间给订的赋税,每年乌蒙、芒部两府,各府马四千匹,谷八千石,毡衫八百领。除了交给中央这一笔,它还有维持土司、头人政权的负担,维持整个社会生计的生产能力。每年这个区域不产十几万、几十万石谷,不养几万、几十万匹马,怎能承担如此赋税?何况朱元璋正是减徭役,倾赋税休养生息安定人心的时代。可见宋、元乌蒙、芒部的社会生产能力。
元朝开始,加强中央集权,在昭通地方建立了土司制度。土司政权,元称乌蒙、芒部路,明清叫乌蒙、芒部府。嘉靖芒部改土设流失败,芒部还是更名镇雄府。乌蒙、芒部后裔一直任土知府。雍正五年,乌蒙土司禄万钟、芒部第一百一十四世陇庆侯成了末代土司,改土归流结束了近两千年的彝族政权。改土归流完成以后,鄂尔泰为了巩固从四川总督岳钟琪手里夺过来的乌蒙、芒部成果,给米贴土司兼四川磨坡长官司禄永忠莫须有“兄亡赘嫂”罪,禄不服拒捕。鄂尔泰调集大军镇压,妇孺不留,老幼无存,杀尽米贴全部人口四万余人。雍正八年,总兵刘起元等在鄂尔泰支持下,极尽残暴,压榨乌蒙彝族,使乌蒙“远近夷民无生之息,有死之心”,起来反抗杀死刘起元等贪官暴吏。鄂尔泰调集云贵两省兵力横加镇压,乌蒙十室九空,百分之九十三的人被杀戮,一切城坦庐舍荡然无存。经过这两次事件,昭通彝族社会被鄂尔泰摧毁荡灭,基本达到了他的预期目的。后来的年代里,“昭通彝族社会在艰难的缓慢发展着”。
(四)对几个分歧问题的看法
唐朝昭通为乌蛮七部中“阿蒙”部,因为史籍上宋代首次出现乌蒙,乌蒙部和乌蒙都认为是建于宋代,宋朝人。
乌蒙是笃慕十九世孙,代代相传。如果是宋时人,宋太祖到明初才400年,传了80余代,每代才4岁多。乌蒙应是汉代人。唐的阿蒙就是乌蒙。音译时,用了两个相近的谐音字。彝语乌蒙应是“ηmu”,阿,乌与“ηmu”相近。阿蒙部应该就是乌蒙部。
宋封乌蒙为阿杓,阿杓是笃慕之后,乌蒙部首领,矛盾重重难成立。
据有关资料记载,阿杓姓罗名星,字杓。有姓有名还有字,典型的汗文化。而且子孙相传,代代相继。彝族在唐宋时代,还是父子连名,熟记娄衣还没用汉姓更不说字。明朝或由皇帝赐姓,或自命汉姓。如水西姓安,纳西姓木姓和,怒江傈傈族土司姓线都是皇帝老官赐的。罗星有标准的汉姓姓名,却没娄衣,父子连名的彝名。彝族没有娄衣,叫根骨不正,在那个年代是不认可的,不正宗。笃慕之后,岂能没有娄衣?彝名也一定有。祭祀婚娶都得向祖宗神明通报,一部之王绝不能缺。阿杓的家谱所载,不像彝族更不像乌蒙之王。罗星宋神宗年代封王。神宗到今世1000年,传了20代,每世50年,难有此事。除赵姓皇室,宋朝舍不得给个王。多少统兵数十万,半世血战沙场,功勋卓著的将军也没得个王子,罗杓的战功和级职,封不到王,连个勋爵还差得远。要当乌蒙之长,一只有朝廷委派。雍正改土归流之前,没有委派外籍任土酋之例。二只有自己取得政权。然后清朝廷认可,这也没有多大可能性。作为军人,可以暂时夺得乌蒙,要服众并得以巩固那就难。要脱离朝廷的关系又要生稳,那就更难了。这与彝族传统理念相悖,到民国招赘为婿、吃绝业都要说得清根骨血统,道得明来龙去脉。乌蒙下属头人,乌撤、芒部、东川邻居,多少人虎视眈眈,盯着这个位子这块地盘!怎容得一个江西人来当大苴慕?王连芳同志的“云南民族工作会议”,也谈到小凉山彝族在这方面的观念,几乎使他不能理喻。罗杓没有力量对付乌蒙势力。明嘉靖芒部改土归流,因不服政权易人发生的沙保之乱等。战乱历史八年,前后动用兵力十多万,耗尽国库财力,最后以失败告终。罗星怎有那份力量?罗星笔者以为:阿杓,姓罗名星,字杓。江西人,汉族(或非彝其他民族)。从军后,随军到滇川征战,有军功。与当地民族相处融洽,常做土酋座上宾,称兄道弟,颇有声望。乡人戏称乌蒙为王。后世讹作“宋封阿杓为乌蒙王”。
文献记载,水西始祖济火(活济)助诸葛南征,因功封罗甸王,彝文记为妥阿哲。妥阿哲怎会译作济火(活济)?希慕遮世系还有个笃慕之孙第三十三世齐雅洪?这关系到彝族历史的断代,关系许多问题,上下相差几百年,悬殊几个朝代。
济火和齐雅洪音很近,但许多史实矛盾,不能相印证。济火,明文记载,牂牁人。深目……水西之祖。齐雅洪,之世还在以东川为中心的滇北,他之后十七世勿阿纳才到贵州牂牁,他怎么会是牂牁人氏?在哪一世又回东川,到勿阿纳才返贵州?齐雅洪为蜀汉人,传到安胜祖已八十三世,一千四百七十年,每世才17.7小于20年。而妥阿哲至安胜祖,传59世每世23年合理。济火既齐雅洪,为何又记为火济?
妥阿哲即济火(火济)。德施为第八世。第二十世勿阿纳兄弟,兄留东川后世的阿芋歹部。阿纳到贵州发展。二十六世妥芒部、妥阿哲,兄芒部建立芒部,弟阿哲助亮南征,成水西之祖。这样的历史脉络合乎逻辑。妥阿哲之所以译为济火或火济,汉、彝语言障碍所致。
彝语通称土司土目头领阶层为“火”(huo),“苴慕”是指大土司那一家那一人。如乌蒙土司禄鼎乾、禄万钟才能称苴慕,他家是苴慕家。禄鼎坤、禄鼎明只称火,不能叫苴慕。土司禄鼎乾也属火阶层。即整个贵族阶层都称火,火阶层中当酋长土司的称苴慕。排行第二叫“济”(qiu或qǖ).二姐叫娄济(nou qiu),二婶叫嫫济。百姓、下属称酋目阶层加个火字。火嫫济(官二娘)火(阿)济(官二叔,二老爷)。也可倒过来称,称济火(二官)。火济为芒部之弟,自然称火济,也可称济火。汉族同胞把称呼当作了名字记诸史册,引出一番争议。
(五)结束语
研究彝族史,客观上存在许多困难和问题,以致疑窦纵生,矛盾重重不相印证。昭通地方史也受着它的干扰。唐宋时期的昭通历史,真还有些乌朦朦,雾茫茫,不昭不通。还没揭开神秘历史的面纱,看个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我们的问题除了受传统的观念“正统”二字束缚外,主要是资料匮乏和遗漏。我们运用的资料,绝大多数是汉文献,认为比较系统、采信度高的还是正史,治好正史是为中央王朝服务的。和中央中原没关系的不记,有点关系的略记,密切的祥记。唐宋时代的昭通,和中央王朝关系疏淡,记得很粗略,给今人就似隐似现,若明若灭;因为他的宗旨和目的,加上观察的角度和方位,决定了他的取舍,即使不加评述也难免产生错觉,红的后人认为黑的,黑的成红的。米贴大屠杀等的记述就是受到此种原因的扭曲;就是正史,也不是百分之百的正确清楚,也会张冠李戴,含混不清令人费解。“昭通志稿”的“武备、戎事”有段记述:威宁梭戛夷目陇永安。同治二年正月纠众数千,窜拢奎香各寨,庚辰直扑彝良,执州同杨作舟,纵掠数日。《昭通志》成稿到同治,事不过几十年,有的当事人都还健在,但记述就有误、错。陇永安彝良梭戛本人和事件与威宁毫不相干,怎么活生生造出个威宁来?奎香,彝良县城州同治所,拢奎香破县城,本是一回事一个地方,志书记述会生错觉,先拢奎香,后扑彝良,奎香、彝良两地两事。汉、彝之间语音、语言障碍,一个音翻成两个字、三个字,后人就认为是两个人、两件事。诸此种种,不胜枚举。
彝文文献,没有语言文化障碍,不受观点角度的束缚,但仍然有另一方面的缺陷和不足。种种原因,彝文典籍更是残缺不全,寥若星辰。今人使用彝文资料,还得看译文本,古彝文识者是在不多。那些专业翻译者彝文水平也参差不齐,总的蜕化严重。而且常常汉文水平好的彝文差,彝文好的汉文又不足,译出来东西也不免偏差不准;彝族,从来也没有统一过,各部落,各土司各自为政,典籍的成书出各行其是,各说各的,因此也存在着相互矛盾,不能印证统一。
彝族史、地方史的研究,近年来出了可喜的成果。然而还在任重道远,“凡我同志,无须努力”。党中央提出了西部大开发并全力进行。中共十六大胜利召开,指出了这二十年的目标是建设小康社会。构成小康两大事件,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都达到一定水平;西部大开发的伟大战略,文化教育是基础的基础工程。以西部大开发为契机,十六大精神为动力,学术研究将会出丰硕的新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