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明:​重读吉狄马加《自画像》
作者 张德明 2020-02-09
原出处:诗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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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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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狄马加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风在黄昏的山冈上悄悄对孩子说话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风走了,远方有一个童话等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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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留下你的名字吧,在这块土地上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因为有一天你会自豪地死去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题记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我是这片土地上用彝文写下的历史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是一个剪不断脐带的女人的婴儿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我痛苦的名字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我美丽的名字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我希望的名字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那是一个纺线女人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千百年来孕育着的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一首属于男人的诗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我传统的父亲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是男人中的男人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人们都叫他支呷阿鲁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我不老的母亲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是土地上的歌手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一条深沉的河流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我永恒的情人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是美人中的美人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人们都叫她呷玛阿妞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我是一千次死去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永远朝着左睡的男人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我是一千次死去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永远朝着右睡的女人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我是一千次葬礼开始后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那来自远方的友情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我是一千次葬礼高潮时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母亲喉头发颤的辅音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这一切虽然都包含了我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其实我是千百年来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正义和邪恶的抗争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其实我是千百年来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爱情和梦幻的儿孙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其实我是千百年来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一次没有完的婚礼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其实我是千百年来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一切背叛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一切忠诚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一切生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一切死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呵,世界,请听我回答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我——是——彝——人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这是一首立意高远、视野宏阔的诗歌。作为从彝族这个古老而伟大的民族中走出来的杰出诗人,吉狄马加没有踯躅于自我的小天地里独自吟哦,而是从民族历史与文化的深层审视中抽绎出思想的线索,构建成诗意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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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分两节,第一节是彝族人发展历史的高度概括。诗人陈述彝族的发展历程,并没有采用那种以具体的年代更替来标注历史演进轨辙的时间线索,而是从人类生生不息、不断繁衍的生物学角度来言说,诗歌中呈示的“男人”“女人”“父亲”“母亲”“情人”等语词,都是人类社会发展中极具普泛生命意义的指称符号。诗人启用这些亲情意味浓郁的生命符号,既暗示了彝族人在历史发展中齐心协力、同甘共苦的文化传统,又说明彝族人从古至今都是亲如一家的少数民族大家庭。正是在这样亲如一家的族类文化传统和精神氛围中,彝族才得以持续繁衍、不断壮大,最终形成了而今充满生机和活力的现代民族。第二节是对彝族人精神境界的形象诠释。在这一节中,诗人将“正义”与“邪恶”、“背叛”与“忠诚”、“生”与“死”等几组意义相反或相对的词语并置在一起,构成鲜明的反差,从而将一代又一代彝族人始终坚守正义和忠诚、反抗邪恶和背叛的具有崇高精神境界的民族个性雕塑出来。最后一句“我——是——彝——人”俨然一幕特写镜头,其高大、伟岸的形象赫然,给读者刻印下难忘的印象。需要特别指出的是,诗歌中的“我”,并不只是一个简单的个体性存在指称,而是代表了一个民族形象的艺术符号,它在诗中的反复出场,使诗人无限钟爱并深情咏赞这个民族的内在心声得到了有力的彰显。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本文来源于《诗刊》2017年1月号上半月刊“经典重读”栏目   作者:张德明HPd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发布: 曲比子拉 编辑: 曲比子拉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