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 调等四首

低　调

我已习惯这个时节里
索玛在顷刻骤然开放
燕子低低地飞过屋檐
不动声色地说出那句
＿＿＿“我爱你”
我已习惯乘着蒲公英的翅膀
飞过美好的五月无名的
蓝色小花缀成的帽沿
我已习惯在行将消失的浮躁中
克制住呼喊＿＿＿“嘘！”
所有幸福的荣誉将伴随
下一场雨水而至
2005.5.1

　　五　月

通向远方的花园里
所有的色彩喧哗燃烧
所有的道路膨胀眩晕
这一切疯长的元素还包括
顺着透亮的光、热烈地爬进园内的
长长的藤，它仿同你夏日
张开的嘴唇，如墙头的爬壁虎
一瞬息紧紧吮吸住我的舌头
以迅疾而饱满的激情为午后
投下第一处安宁、舒适的阴凉
2005.5.16

　六 月

下个月,无论雨水是否准时
我都要把第一朵蔷薇别上淋湿湿的发梢
无论桃花是否全盘凋谢
我都要穿上那件薄如蝉翼粉红如唇的衣裳
无论黄药师是否打马归来
我都要在西风古道守住那一坛酒
无论神示的方向是否显现
我都要抛却过去苦苦无望的路
无论嘴唇是否已经打开
我都要掏空积蓄已久的激情和伤痛
下个月,无论你知不知晓
我都要活出疯狂而绚烂的颜色
2005.5.25

　七 月

一切急需重新命名
雨水不同于雨水
闪烁着大海的肤色
呼吸不同于呼吸
反弹着向日葵的奢华
爱不同于爱
摒除挥霍和短促
掺望不同掺望
高过所有盲目的目光
甚至连哀伤与不同于哀伤
轻描淡写地刻画出离别

哦，七月，不要简单地将一切
混同于这个小镇眼下所
谈论得最多的事物
2005.6.29
 

中西诗歌2005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