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春秋》里有一句著名的话:“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仅仅一河之隔,橘的命运却迥然不同。气候地理对人和物的影响的巨大可想而知。
2011年2月12日,这只是无数日月中的普通一天,我与在西昌就读的儿子通话,听说那里艳阳高照,而我们越西却是另外一个世界,冷得我发抖。一山分两季,数米不同天,我总觉得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有一年我去《凉山日报》找周末版的晓夫先生,刚落座,感到燥热的我情不自禁地卷起裤管,露出里面厚重的春秋裤来,引得穿着简洁清凉的办公室的同志们一阵取笑。
毛泽东的《七律.长征》一诗中有“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的句子,伟人就是伟人,一“暖”一“寒”,金沙江流域和大渡河流域气候的不同就跃然纸上。越西属于大渡河水系,而西昌则是金沙江流域。以越西和喜德两县交界处的小相岭为界。小相岭和雅安境内的大相岭遥相呼应。历史和地理就是这样神奇,大小相岭都因诸葛亮南征时驻兵而得名,大相岭为大渡河与青衣江分水岭,而小相岭是金沙江流域和大渡河流域的分水岭。这些流域最后都汇入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长江。大相岭老百姓俗称为泥巴山,小相岭我们当地人俗称为小山。
我想,一个山头,水流迈出的第一步就决定了不同的前进方向,这似乎对人生也有无限的启迪和隐示。
至小我就认为,天下的水流都是朝着北方的,因为我家乡鹿鹿觉巴的唯一的河流尼衣易默是流向北方的,它急急忙忙奔赴的是大渡河。我所处的凉山彝族自治州,地理上就是北到大渡河南至金沙江的广阔地区。对于两河分水岭的小相岭,《越西厅志》记载:“小相公岭:治南七十里,...为凉山北境。盖其形象高耸,为武侯所开,故称相公岭。...山顶有今日山头四字碑。”据说,这里所记的武候所开的崎岖石磴之道,就是名载史册的孔明鸟道。
越西的常年平均气温是 13.1℃,而西昌平均温度为17.2℃。经常穿梭于两地间的我们时常可以见到这样的景致:站在小相岭上,望向南方,风和日丽,进入北方,则阴云密布。我想,东西横卧的小相岭阻断了来自南方的暖湿气流,越西河谷四面的高山的合围更加形成了自在的小气候,特别是凉山北部海拔4971米的阳糯雪山所起到的“天然冰箱”的作用,对越西气候的调节是巨大的。
夏天的越西是清爽宜人的,而冬天,除非我是想留下来看雪景,否则,我还是想去温暖如春的西昌。“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关键的一点是,我们很多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橘”还是“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