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7日至5月22日,在阿诺阿布大哥的推荐下,前往凉山彝族自治州参加中国·金阳金沙江彝族文学笔会,一切记忆,害怕遗忘,整理于此。)
我说我要去大凉山走一走。六十岁之前。
但我提前实现了这个梦想。旅途漫长,各种心情铺满了道路,说漂洋过海来看你,是因为我真的很喜欢这首歌。
5月17日凌晨4点02分,K1139次,14号车厢,22号中铺,草海到昆明。
昆明的小宁同志热情款待,请我吃傣家风味的晚餐,对整条街充满新奇的感觉,而让我兴奋的是,餐厅的服务员都有纹身,很多很多,男的女的,有个女的纹身在胸上。
路过云南民族大学校门口,思绪万千,真想去做一回学生。
5月17日20:19分,K146次,04号车厢,020号上铺。昆明到西昌。
离开昆明的时候春城灯火辉煌,这座叫春的城市,人来人往,心里被空白填满,火车咣当咣当的声音让我感觉整个世界被抽空,无法言说,这一刻的失落和美好。
我想午夜抵达西昌后去看邛海,一个人。
口弦说,晚上邛海声音大,哗啦哗啦。
我觉得那多好。
我只要在火车上,一睡着就梦见地震,这次也是。
一下火车,一个人走在西昌火车站,房子不高,在夜色里突然一个大活人出现在这里,感觉有些突兀,不愧是发射卫星的地方。
满耳朵的彝语,开车的师傅一听去邛海,摇头,远。
我半夜去邛海的愿望落空了。
凉山和威宁差不多,只是彝族人要多一些,民族氛围感觉要浓厚一些。
忘了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到达金阳。
一夜大醉,一夜醉话,一夜美好,一夜,失忆。
喝酒就失忆,这真要命。
许多场景以为是梦,美好的,凌乱的,不堪回首的,想起嘴角会有笑意的。
我跟朋友说,那么多人,长得都是一款,有的新一点,有的旧一点,他们干杯,这些许多从未谋面的人。
金阳天热,让我一想起背包里装着毛衣,外套,就觉得傻逼的人终究是傻逼。
开会,游览,无话可说。
只是在金沙江边,我像一条要冬眠的蛇。
眼前波涛汹涌,胃里翻江倒海。
在母亲河的面前,我始终是那一个最柔弱的孩子。
金阳的篝火晚会,阿库乌雾招魂式的诵诗,达体舞,吉狄兆林不断搜寻美女和兄弟的红眼睛。
我打电话跟朋友说,你听听金沙江边的声音。
嗡隆嗡隆,盛会呀。
回西昌的路上,看见漫山的苦荞。
种苦荞的人是幸福的,他们知道祖先的味道。
而我的乌撒,已经很少有人种苦荞了,那些吃苦荞的祖先们,应该无法想象,他们的子孙已经不知道苦荞是什么样子了。
西昌,阿雷早早等在车站,我的好兄弟,那个曾经一起喝酒一起唱歌干荒唐事的兄弟,如今已经开着警车牛B地辗转在这座不大不小的城市,最大的变化是签单已经不用抵押也不是因为付不起酒钱了。
我坐在车上看邛海,打消了下去走走的想法,有点距离也好,然后摇上车窗,闭上眼想邛海和你的样子。
坐到宾馆的茶楼,一件啤酒,两爷们对坐。
好几年没有的事情了。
吉狄兆林大哥来电话,然后见到阿苏越尔等人。眼见不胜酒力无奈提前告退,回来和阿雷吃火锅,浓烈的重庆口味,一样的啤酒,这是好几年前了,多令人怀念的味道。
那些年少轻狂,随着时间的流逝,如我酒后失忆一般,就要成旧日情歌了。
5月22日凌晨1:04分,K165次,08号车厢,007号上铺,超人的铺位,牛B,西昌到昆明,我像一条死鱼。
5月22日15:45分,K1050次,07号车厢,042号座位。昆明到草海。
有些人,有些记忆,不再写。
太美好,我怕写出来或者说出来,会碎。
在凉山,其实我一直都没想文学和诗歌。我不是一个喜欢研讨会或者笔会的人,但我喜欢那些热爱文字、热爱那些美好的事物、热爱这个民族的人。
喜欢相聚,甚至喜欢唯美的分离。
漂洋过海来看你
词曲:李宗盛 歌手:金智娟
为你我用了半年的积蓄
漂洋过海的来看你
为了这次相聚
我连见面时的呼吸
都曾反复练习
言语从来没能将我的情意
表达千万分之一
为了这个遗憾
我在夜里想了又想
不肯睡去
记忆它总是慢慢的累积
在我心中无法抹去
为了你的承诺
我在最绝望的时候
都忍着不哭泣
陌生的城市啊
熟悉的角落里
也曾彼此安慰
也曾相拥叹息
不管将要面对什么样的结局
在漫天风沙里
望着你远去
我竟悲伤得不能自己
这首歌,我只喜欢,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