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提”和“曲”与“靖”来源于彝语考
作者 王继超 2024-05-16
原出处:《彝文古籍整理与历史文化研究》

一、卢夷之国

周武王时期,庸、蜀、羌、鬃、微、卢、彭、濮人参加了伐商纣的军事行动。卢即卢人,户夷之国即是仇娄阿摩所传。卢夷国的范围覆盖了今天黔西北、滇东北和川西南一带地方,其中心“吐靡”在今云南昭通,“借靡”在今贵州威宁、赫章、水城一带。卢夷国后来改国号为阿着仇,即“朱提国”。从卢夷国到朱提国,父子连名传32代王。卢和蜀之间有着姻亲的联结,《蜀王本纪》:“后有一男子,名曰杜宇,从天坠止朱提;一女子名利,从江源井中出,为杜宇妻。乃自立为蜀王,号曰望帝,治汶山下邑曰郫。”[1]《华阳国志·蜀志》载:“后有王曰杜宇,教民务农。一号杜主。时朱提有梁氏女利,游江源。宇悦之,纳以为妃。移治郫邑。或治瞿上。巴国称王,杜宇称帝。号曰望帝,更名蒲卑。自以功德高诸王。”[2]《蜀王本纪》和《华阳国志·蜀志》称杜宇“从天坠止朱提”,朱提即今天的云南省昭通一带,朱提是阿着仇的“着仇”的别译。杜宇从天而坠,降落到今天云南昭通一带,他的妻子则是从一口叫江源的井中爬出来的。《蜀王本纪》“七国称王,杜宇称帝”记载杜宇妃为朱提梁氏女利,“梁”和“利”,声母都为“1”,而作为阿着仇源头的沽色尼米祖的“尼”,其声母是“n”又近“1”,在彝汉翻译借音时如此,尤其是古音。彝文文献小记载的彝族先祖笃米(慕)与杜宇王有着相同的治水或避洪水的经历,且名字相近,杜宇在朱提娶梁氏女利为妃,笃米在古堂琅地的洛尼山避洪水后,就在洛尼山附近的贝谷恳嘎(在今云南省昆明市东川区境内的碧谷镇与启嘎等一带)与沽色尼、能色能、布色啻之女对歌,并结百年之好,生下彝族六祖。正因为笃米(慕)与沽色尼氏联姻,所以彝文文献和录比说:“像高远的三十层苍天,白净净的是舅舅;像广袤的三十层大地,黑纯纯的是外甥。”[3]说明崇尚白色的沽色尼之裔仇娄阿摩和崇尚黑色的笃米(慕)存在姻亲关系。沽色尼与梁氏利的名字也十分相近,且堂琅与朱提也相隔不远。通过彝汉两种文献版本的记录对比,彝族先祖笃米(慕)与杜宇王二者,有许多相同之处。卢和蜀之间不仅有着姻亲的联结,在文化上属同一个体系,四川广汉三星堆出土的大规模祭祀用青铜像被认为是蜀国人所为,远古时期曾居住成都平原的尼能部族是偶像制塑(以泥、石、金属铜为材料)的专业高手,制塑偶像是贡奉神灵的需要,是原始宗教中对偶像崇拜的反映,而仇娄阿摩所传的阿着仇等部族称之“焚”或“武焚”,本身就是以“神像”命名的,“焚”是“像”或“神像”之义,族群命名道出了其原始宗教信仰的形式。hQH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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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同蜀国的关系外,仇娄阿摩所传的阿着仇同“焚侯国”也应有联系。焚人首领跟随武王伐纣有功,在周至春秋战国的一段时期里,建立了“焚侯国”。《华阳国志》记载“焚道县南安东四百里,距郡百里。”焚侯国即在今昭通、宜宾一带。《旧唐书·志第二十一·地理四》:“焚道,汉县,犍为郡治所。故侯侯国,梁置戎州也。……义宾,本汉南安县,属犍为郡。隋改为存马县。天宝元年,改为义宾……”,[4]《通典·卷第一百七十六·州郡六》:“今理焚道县。有青衣水,又黑水自北南流经于此。秦时破滇,通五尺道,汉开蜀故徼,使唐蒙发蜀卒理道,自僰道抵胖舸,即此。东至千费生蛮二百三十里。南至云南郡界五百六十里。西至磨迷“磨弥”生蛮六百六十里。”[5]从这些文献来看,仇娄阿摩所传的阿着仇与“焚侯国”有着时间和空间地望上的相连,在族群和文化关系上也应该存在联结。hQH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二、阿着仇与“朱提”并“诸此国”

阿着仇又称仇素(苏)。阿着仇支系的祖先,发祥于今云南省的昭通市与贵州省的威宁县之间,据其父子连名谱的推断,约到秦汉之际,阿着仇支系在今云南省的昭通市与贵州省的威宁县之间活动已有千年时间。被评为“2005年全国十大考古发现”的贵州省威宁县中水镇的鸡公梁子古人类遗址考古发掘可以作旁证。根据《彝族源流·武焚源流》的记载是,仇素(苏)是以哎哺——鲁朵——武僰——仇娄阿摩的顺序发展的;也有的记录则由哎哺直接贯通到仇娄阿摩;而《解冤经》的记载是仇娄阿摩为单独的系统:“仇素是沽氏后裔,陀尼是尼氏后裔,罗阁是什氏后裔,诺素是恒氏后裔”。阿着仇建的国是朱提国,司马迁在《史记·西南夷列传》中说:“秦时,常頞略通五尺道,诸此国颇置吏焉。十余岁,秦灭”。“着仇”被记做“朱提”,因为五尺道就在朱提国的境内,这里的“诸此国”,应当指的是“朱提国”,“朱提国”即是彝语的“阿着仇”。hQH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1.阿着仇——仇娄阿摩世系沿革

仇娄阿摩的世系,具体为由鲁乌图、朵默那生焚阿迤,焚阿迤传6代至育育凯,育育凯下传2l代至仇娄阿摩,计28代后仇娄阿摩部改称阿朱提国,仇娄阿摩传6代后迁出原住地。仇娄阿摩的父子连名世系计有32代。仇娄阿摩的卢夷之国的“卢”应与仇氏的“鲁”星崇拜有关。阿朱提(“诸此国”)的第27代父子连名君长,仇娄的“娄”,音“lou”,与音“Iu13”相通,故也可译作“仇卢阿摩”,照应仇娄阿摩部的星座名鲁犬六只手。hQH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阿着仇或译作“阿朱提”、“阿佐赤”、“阿仲赤”、“阿着仇”、“阿卓稠”等,乌撒(今贵州威宁、赫章)土语的最近音是“阿卓仇”,为便于同历史接轨,也译作“阿朱提”,因古朱提郡的郡名是以“阿着仇”或“阿卓稠”这一人名演化的地名命名的。仇娄阿摩传两代之后,其国名改为阿朱提,此名一直沿袭到该部迁到占溢和曲靖之后。彝族“尼(蔺、睑)”政权形态与体制升格后的名称,阿朱提的“诸此国”在古曲州(今云南省的昭通市大部地)、靖州地(贵州省的威宁、赫章、水城等一带地)活动了千余年,贵州省威宁县中水镇的鸡公梁子古人类遗址考古发掘发现了大量的陶器,和迄今三千年左右的稻谷等遗迹遗物,与朱提国的形成、发展及其当时的社会形态等,都有着直接的关联。阿着仇部约秦末汉初失败后,经今威宁草海、从夸都一带渡可渡河(北盘江上游),过云南宣威(直诺),到沾溢、曲靖发展,再度称雄后,建掌沾扎俄勾政权于其地,到隋唐时期为“乌蛮”阿芋路部联合南诏灭掉为止。hQH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2.阿着仇部南迁的君长仇助乌

《大定府志·旧事志·乌撒安氏本末》称阿着仇部南迁的君长仇助乌为“乌君”。“乌君”是阿着仇部在古曲州、靖州地的最后一位君长,据彝文文献《彝家宗谱》(未译)载“武家攻仇氏,仇氏的残余,只剩沓卢乌,仇氏往南迁”。[6]仇助乌,或沓卢乌,皆称“乌君”。《大定府志·旧事志·乌撒安氏本末》称:“鲁望者,昆明王所居,盖祝明(即笃米或笃慕)长子枯(即米雅苦)之住所,谓乌君者也,东爨盖氏之亡也。乌君自立为王,谓之鲁王。盖本其姓以为称,卤、鲁,一也。西南人称王为望,故中国呼之为鲁望也,已而内附,置为宝州。夷语伪宝为巴,伪州为的,伪都门为兀姑,故谓鲁望为巴的兀姑也,是时巴的兀姑之部长(即祖迂默)为他蛮所逼,而东徙于存讷之东,其地空虚,故物叔(俄索、乌撒)据之也。”祖迂默即(仇助)乌君长南迁沾益地,彝汉文献记载之异,在于汉文献之乌君之所属不清,事件大体是一致的。祖迂默迁到沾益建起“沾扎俄勾”之后,又经历了“迂默乌一代,乌度额二代,额朴足三代,朴足能四代,能吉仇五代,仇邱姆六代,姆仇祖七代,祖朴乌八代,乌雅勾九代,勾雅卧十代,(是时)陡部攻仇部(陡部,东川阿芋路部来攻打)”、乌雅勾即仇部阿着仇部是在曲州靖(建宁、味县地)的最后一位君长。hQH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三、吐靡、借靡与曲州、靖州

“吐”,今他称的所谓“白彝”、汉文献上的西爨“白蛮”。因“吐”的方言记音或古语通“曲”、“邛”音,古朱提地(即今云南昭通、贵州威宁周边)分别称“吐靡”、“借靡”,阿朱提由“仇”变“武”,由“武”变“吐”,“吐靡”、“借靡”由此而来,“吐”,通“曲”、“邛”音,“借靡”通“靖”,故为曲州、靖州,“曲州”这一地名来源于彝语。靖州的地名也一样,至今尚遗存有“借靡”这一地名,与靖州有关,如今贵州省威宁县炉山镇的结里,系根据彝语“借卓”而来;同样,威宁牛棚、迤那一带的彝族《指路经》(有贵州省威宁县迤那镇禄义福布摩家清光绪年间抄本和贵州省威宁县西部维遮阿尼布摩家民国9年抄本为证)把今观风海(古称“官房海”)一带地方也称作“借卓”,彝语的“”“借卓”的“卓”与州有关联,在彝语里,山间的河谷地无论大小都称之“”,多译作“卓”,这是彝语的“借”和汉语的“州”组合成词而后完全彝语化的结果。故曲州治所是清楚的。故靖州范围在今贵州省的威宁、赫章、水城一带,治所要么在贵州省威宁县今观风海一带,要么在今威宁的炉山镇属的结里一带。而在当时,今云南省的昭通市一带彝语称“吐靡”,“吐”又音转为“曲”,故云南昭通市一带在汉文献里或名为“朱提”,或名为“曲州”;今贵州威宁及其周边则称“借靡”,汉文献作“靖州”。hQH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因地名随人走,阿着仇部到今占溢、曲靖后,把“曲”与“靖”带到新住地,而合称为曲靖罢了。阿着仇迁到了南方,最晚约秦末汉初。阿着仇的迁徙,从今云南省的昭通、贵州省的威宁中水,经今威宁草海停留,又在威宁金钟的夸都一带停留,然后渡可渡河(北盘江上游),经云南宣威的倘漟、杨柳,过直诺谷姆(今云南宣威市所在地)、炎方、到沾溢,最后到了曲靖。沾溢,彝语古名作“占扎甸凯;”曲靖,彝语古名作“譳靡阿着甸果”,不仅彝语东部方言有其名,彝语的东南部方言(撒尼语)称作“尼咪阿着地”。hQH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纵观阿着仇的活动轨迹,发祥于古曲州、靖州地,且在此活动千余年,或为卢夷,其故地又作朱提,后经巴凡兀姑,经夸都旺都,由存讷之东而到古称存马的今云南宣威一带,经沾益而后结束于古今之曲靖。从曲州、靖州、朱提、巴凡兀姑及曲靖都是阿着仇留下的地名,或是与其有关的地名。不仅如此,在这一范围,在阿着仇之后,改动的地名,亦是彝语地名,如阿着仇的故土朱提,后又为德歹濮卧,别称窦甸地,《清史稿》作“朴窝”、“乌蒙阻”等;曲靖的地名则一直保留至今。阿着仇既作为“白蛮”彝族的大宗,曲靖这一地名也可理解为:曲即“吐”,靖即“借”的音,义为首,完整的意思为“白之首”。它的命名是符合阿着仇的历史身份的。曲州、靖州与曲靖的命名,都与阿着仇的“吐”即“白”直接有关,且就是其名称的来源。但在汉文献里,曲州、靖州与曲靖是被连作一片来看待的。除留下的曲州、靖州与曲靖地名外,基本找不到阿着仇部活动的只言词组。曲靖又设置作味县,是云南历史上开发较早的地区之一。早在旧石器时代,南盘江流域一带就有人类足迹可寻。三四千年前,曲靖先民就在这块古老的土地上种植水稻,创造文明。曲靖曾为古滇国腹心地,曾为“靡莫之属”。西汉元封二年(公元前109年),汉武帝开拓“南中”,置益州郡,辖味县(曲靖)、牧靡(寻甸)、铜漱(马龙)、因劳(陆良)诸县。蜀汉建兴三年(公元前225年),诸葛南征平定“南中”,改益州郡为建宁郡,移来绛都督于味县(曲靖),统管“南中”。唐天宝七年(公元前748年),南诏灭爨,曲靖为拓东节度使所辖。宋时,大理国时期在曲靖设石城郡,统辖磨弥等十余部。《元史》载:“曲靖等路宣慰司军民万户府,曲、靖二州在汉为夜郎味县地。蜀分置兴古郡。隋初为恭州、协州。唐置南宁州。东、西爨分乌、白蛮二种,自曲靖州西南昆川距龙和城,通谓之西爨白蛮。自弥鹿、升麻二川南至步头,通谓之东爨乌蛮。贞观中,以西爨归王为南宁都督,袭杀东爨首领盖聘。南诏阁罗凤以兵胁西爨,徙之至龙和,皆残于兵。东爨乌蛮复振,徙居西爨故地,世与南诏为婚,居故曲靖州。天宝末,征南诏,进次曲靖州,大败,其地遂没于蛮。元宪宗六年,立磨弥部万户。至元八年,改为中路。十三年,改曲靖路总管府。”《华阳国志·南中志》:“建宁郡治,故廉降都督屯也,南人谓之‘屯下’。属县晋初十七,分置益州、平乐二郡后,县十三。户万。去洛五千六百三十九里。有五部都尉,四姓及霍家部曲。味县、郡治。有明月社,夷、晋不奉官,则官与共盟于此社也。升麻县,山出好升麻。有涂水。同乐县,大姓爨氏。谷昌县 汉武帝将军郭昌讨夷,平之;因名郭昌,以威夷。孝章时改为谷昌也。同濑县、谈虏山迷水所出,东至谈 入温水。昆泽县、有温水。”《南齐书·州郡志》:“宁州,镇建宁郡,本益州南中,诸葛亮所谓不毛之地也。道远土脊,蛮夷众多,齐民甚少,诸爨、氐强族,侍远擅命,故数有土反之虞。”在蛮夷众多,齐民甚少的人群分布中,阿着仇部及其属民正是这众多的构成部分。hQH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四、“勾则”与“沾扎俄勾”

在《策尼勾则》等彝文文献中,系统地将鹤(勾)代表君长,卧(杜鹃)代表臣子,鹰(大)代表布摩。在他称吐苏即“白彝”的彝族中,有“勾则铺”的自称,表明自己是王室贵胄。“勾”是当时彝族各部兹摩政权发展到高层次后的称号,含义相当于“国”,由“尼”的原生形态政权发展为“勾则”的复合形态。在“勾则”这种复合形态的十二个著名政权中,阿哲部(水西,贵州大方、黔西等)称慕俄勾;乌撒部(贵州威宁等)称纪俄勾;播勒(贵州安顺等)称娄娄勾;磨弥部(云南宣威等)称古口勾;芒布部(云南镇雄等)称赫海珠舍勾;乌蒙部(云南昭通等)称德歹尼舍勾;阿着仇或阿朱提部(云南沾溢、曲靖等)称扎扎俄勾;益毕或日布部(云南昆明、曲靖间)称珠吐勾;勃弄尼部(云南祥云)称益那勾;阿都乃素部(云南昆明与东川间)称麻纳姆古勾;阿德葛部(云南楚雄与昆明间)称阿妥洛则勾;苏能寄陡、又作额投舍牂部(云南巧家等)称土鲁勾。这些各部“勾则”的后裔都自称“勾则”,南诏节度使的彝语名称亦作“勾则”。“勾则”的名称当与上述各种来源有关系。司马迁《史记·西南夷列传》记载“西南夷君长以什数,夜郎最大;其西靡莫之属以什数,滇最大;自滇以北,君长以什数,邛都最大。此皆椎结,耕田,有邑聚。其外,西至同师以东,北至叶榆,名为嶲、昆明,皆编发,随畜迁徙,毋君长,地方可数千里。”阿着仇部当为“靡莫之属以什数”的组成之一。到了汉晋时期,“十二勾则”君长即为“夷帅”,阿着仇君长无疑是所谓益州郡属味县地的“夷帅”。唐樊绰《云南志》载“西爨,白蛮也。东爨,乌蛮也。当天宝中,东北至曲、靖州,西南至宣城,邑落相望,牛马被野,在石城、昆川、曲扼、晋宁、喻献、安宁至龙和城,谓之西爨。在曲、靖州、弥鹿川、升麻川、南至步头,谓之东爨。”至于到了隋唐时期,成为“西爨”“白蛮”的主体,自然是顺理成章之事。hQH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五、朱提国与“六祖”的关系

阿着仇氏与六祖有姻亲关系,首先是与第一支系武结的姻亲,据《彝家宗谱》载:“武祖米雅克,与恒袅借氏联姻,借雅喽莫,生武嫡子皤娄。”[7]恒袅借,指的是居于古靖州地的阿着仇氏,《彝族源流》、《彝家宗谱》等载:“武乍两长子,如山间梨树,似甜荞结籽(开花),全都作为吐,武氏成为吐,吐分七勾则,勾则互通婚,吐的根,源于武乍氏,就是这样的”。[8]《策尼勾则》称:“洛武谷(武谷氏),多同舒(也作“输”,即武裔舒氏九大分支),由武形成白。”“白彝七大姓,七姓互联姻。”[9]在武支系的九支输氏中,输雅注一支以注维维到课额默传六代,以课额默为君,课阿禄为臣,课阿罗为布摩,建政权于陆武(今云南省陆良一带),称“陆武谷”部;注斗赫一支以注斗赫到恒雅注传七代,称妥洪注氏;注举娄一支以举娄祝传四代称葛纪格氏。“毕家诺克博,同洛武三姓吐(白蛮),先发生战争,吐败后上租。”[10]可见着仇氏与六祖中的武保持了很长时期的姻亲关系,并融为一体。显然,前武的武焚,和六祖族群中武乍,共同组成了彝族中“白爨”、“白蛮”、“白罗罗”。阿着仇氏与六祖第六支的德施(默)支系也有姻亲关系,所谓的“白蛮”和“乌蛮”的联姻。彝族文献《彝族源流》、《物始纪略》等载:“天公米古鲁,地母靡阿那。”以图符的形式出现时,若太极图,为黑白相拥的两条虫形,称“输必孜”,白的代表天,黑的代表地。这些文献解释说:“三十层苍天,从白皑皑开始;三十层大地,到黑漆漆结束。”《陆比》说:“三十层苍天,纯白的舅舅;三十层大地,纯黑的外甥。”六祖第六支系慕齐齐传4世到德翁舍,生有舍翁娄、舍补任、舍补过、舍阿朵、舍乌蒙5子。《西南彝志》载:“在惹额妥朵,舍氏有五子:舍翁娄,成为娄额濮;舍阿朵一支,成为白彝;舍补任,住合莫洪所;舍补过一支,成为堵珠濮;幼子舍乌蒙。”[11]舍阿铎家(舍阿朵),传二十五代到娄果布洪,“到额格地方去,与娄伍耿家开亲(娄伍耿:又作洛武谷,武支系之一,为诺克博所打败),与阿卓赤家开亲,成为白彝了。”[12]《彝族谱牒志》和《彝家宗谱》载:“卓果姆(舍阿朵家)一代,果姆洛二代,罗毕余三代,毕余阿格四代,阿格哺岱五代,岱阿哺嗖六代,哺嗖阿维七代,阿维阿祝八代,阿祝笃勒九代,笃勒阿道十代。一代阿道阿那,二代阿那阿注,三代阿注鲁姆,四代鲁姆付野,五代付野额则,六代额则阿弄,七代阿弄德楚,八代德楚阿诺,九代阿诺阿氐,十代阿氐阿律。一代阿律濮色,二代濮色额恒,三代额恒沽汝,四代沽汝旺直,在罗署布洪,分做五支阿格,同洛武谷开亲,与阿着仇(朱提)联姻,成白彝去了。”[13]默德施氏不单是与阿着仇氏联姻,与武焚的其他支也缔有姻亲,如《西南彝志》载:六祖中的默德施氏的第8世努雅鲁“为兵器与欧氏开亲。欧雅额诃,为鲁生两子。长子鲁雅确,迁往别处了。次子鲁雅杓”。[14]“欧氏”和“热”与阿着仇是共祖。到默德施氏的十一世时,“默雅德之时,‘天地’亲路断,没有开亲处。默家那咪录,是鲁雅杓之妹,嫁妥濮恩博,是克博、陇邓、濮之母。妥雅女吞,嫁给舅舅家,生德施耿俄”。[15]拭焚和武支系称“天”时,代表着强势。天地亲路断后,一度形成“四鲁旺之外,白的武濮默,黑的纪阿太;四鲁旺之外,白的额舒苦,黑的阿欲余(额);四鲁旺之外,白的卓罗纪,黑的布播勒”。又“白的阿着仇,黑的布播勒”的格局,[15]这时也还是势均力敌、门当户对的,有着缔结姻亲的基础。hQH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综上所述,无论是朱提,还是曲、靖和曲靖都来源于彝语,朱提和曲、靖与曲靖都是有着相互关联的密切关系,它还至少反映与记录了彝族先民在商周到秦汉时期所名地域活动的历史。hQH彝族人网(彝人网)- 彝族文化网络博物馆

原载:王继超著《彝文古籍整理与历史文化研究》,贵州民族出版社,2014-05-01。
文字来源:云村寨;图片来源:彝族人网,拍摄于贵州大方奢香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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