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彝族服饰是彝族文化重要的组成部分，其中楚雄彝族支系繁多，拥有各种服装款式，图案、上色等均有特色。本文分析了楚雄彝族服饰的种类、特点及文化内涵，通过其图纹、色彩等服饰表现分析其因素及审美，探究美学在楚雄彝族服饰文化中的运用。
关键词：美学；楚雄彝族服饰；服饰文化；图纹；色彩
基金项目：2020年云南省哲学社会科学创新团队科研项目“云南楚雄彝族服饰文化美学价值研究”（项目编号：2020tdxmy35）。
前言
楚雄彝族自治州位于我国云南省中部，为人类发祥地之一，该地区居住苗、回、傣等多个少数民族。在少数民族中，彝族人口占比最多，有近80万的人口，占该地区人口总数的29.4%，占少数民族人口的80.4%。可见，彝族文化对楚雄彝族自治州的重要性。其中，彝族服饰反映了其民族的个性特点及历史，因彝族居民分布较广，故受多种因素影响，其服装与服装上的装饰图纹多样，不仅在年龄、性别等因素有差异，针对各种职业也有不同的民族服饰。若按彝族服饰对居住区域进行划分，划分成凉山型、滇西型、楚雄型等，其款式可达300余种。面对如此丰富多样的服饰发展，受内外因素影响，彝族居民针对服饰进行各种装饰，如在衣帽中绣上精美的图案花纹，体现出了彝族居民的文化特征与审美观念，可感受其民族文化底蕴。本文分析楚雄彝族服饰文化，探讨彝族服饰在美学的运用。
一、楚雄彝族服饰基本情况
（一）楚雄彝族服饰种类
楚雄彝族属于彝族支系，因此其服饰、图纹等特点与彝族文化有别，具有另一种特色，且在本支系中依旧纷繁多样[1]。就款式看，楚雄彝族服饰分为右衽衣、对襟衣、袍衣等[2]。受到歷史与其他民族影响，彝族服饰发生了巨大变化，且随着时代发展，为了方便劳作，右大襟短衣与长裤虽已成为女装的基本款式，但贯头衣、着群等古老服饰仍有体现，可见彝族服饰文化传承具有顽强、完整等特点。就楚雄彝族服饰的分类，可分为龙川江式、大姚式、武定式几类。此外，楚雄彝族服饰有以下划分标准：①按年龄性别分为男性、女性、儿童、青年、中年、老年等服饰；②按着装场合分为婚服、盛装、藏服等；③按其民族身份分为毕摩服、武士服等[3]。在楚雄彝族服饰中，最具特色的服饰为女性服饰，其服饰种类繁多，其中，单头饰即可分为包帕、缠头等30多种，每一种都有鲜明的地域特征及支系特点，为重要的服饰文化研究对象。
（二）楚雄彝族服饰特点
与传统彝族服饰比，楚雄彝族服饰具有多种相同点：在衣襟、领口、衣袖等处镶有精美的花边及图案，多以红、绿、黑颜色绣成。也有多种不同特点：①延续传统的服饰款式；②因地域、分值等不同产生一定变异，使该族服饰具有多样性；③服饰中的图案可充分体现该区域风情，一般将畜牧业及农业特点，与自然衬托。
二、楚雄彝族服饰文化内涵
（一）图案图腾的文化体现
1. 动物图案
彝族服饰中，图腾崇拜的习俗尚有遗存，其图腾图案的传承便保留60余种。其中，虎形纹、羊角纹、蝴蝶、鸟等动物图案是该民族图腾文化传承下来的常见图案。这些图案寓意深远，几乎都离不开彝族人的生活习惯，族人喜欢用生活元素进行装饰，起到美化服饰作用，同时具有宗教文化的意义[4]。常见动物图腾图纹中，虎图腾为主要代表，因楚雄彝族自称“罗罗”，故老虎之意，部分地区的彝族居民会认老虎为祖先，其“巫术说”即为：彝族为老虎演变。可见虎图腾对彝族人而言，具有“保佑”的美好寓意，因此在该族人的服饰上，常常会见到虎式图腾图案，在男人、小孩的衣帽等服饰上均有体现，此外，虎面具、虎吞口等物品也较为常见。
2. 植物图案
除了动物图腾，彝族还崇拜植物图腾，其中，最具代表的植物为马缨花，又名大树杜鹃。大姚彝族、三台彝族等部门地区的部落会认马缨花为祖先，该族人认为，阿普笃慕（彝族祖先）死后化为马缨花，因此马缨花对彝族族人而言为始祖树[5]。彝族人对马缨花崇拜的传说大同小异，作为服装装饰，该族人会将马缨花的标志性图案绣在衣物、鞋帽、枕套、被褥等地，马缨花图案大小、形状不同，是较为常见的民族服饰图案。象征着驱魔除病、美好吉祥之意，通常与彝族传统节日、祭祀相连。
3. 几何图案
为了适应快速发展的生活节奏，彝族人在对图腾图形的制作上进行简化，因此几何形图案在其服饰上进行广泛运用。如：八角图案，该图案与“太阳历”与阴阳时空观有关，象征着8种自然现象，一般装饰在彝族服饰的衣角、挎包、鞋垫等处。
4. 自然现象图案
彝族人在对服装装饰时，会引入生活素材，如：将生活中所遇的自然现象装饰[6]。彝族人对大自然的热爱与崇尚会通过服饰来表现，大自然的自然之力会被该族人尊崇为神力，且彝族人包容且接纳一切自然现象，为了体现出对大自然的敬畏及崇爱，彝族人通常会在衣襟、袖口等处绣上火把纹、卷云纹等自然图案。
5. 文字图案
经过多年来发展及演变，彝族不但传承了文化，且发展出了独特的文化[7]。彝族族人会在服饰上以文字形式表达文化特点，并对该文字寄予美好愿望。如：笔者在观察及探究该族服饰时，经常发现衣帽中绣有“断”“寿”等文字图案，这些图案一般寓意吉祥如意。其中，“断”字寓意“段字不断头”，也为一种美好愿望，通常绣在女性腰带或肚兜上，可保佑子孙后代吉祥安康、平安如意。
（二）服饰色彩的文化体现
除了图纹，楚雄彝族服饰在色彩上也有独特的文化韵味。其造型与色彩对比明显，色彩斑斓，究其根本，其服饰色彩的文化体现与大自然的本色具有不可分割的干系。对彝族而言，服饰色彩可区分等级、身份、年龄。传说彝族服饰色彩说法为：黑彝为贵族，红彝、白彝等其他色彩服饰为平民或奴隶。其中，黑彝族人居住元谋小凉山或武定一带，该族人自称“诺苏”，意为贵族阶级，并且通过该族人饲养的黑色羊群，穿的黑色衣帽，均有“黑彝”表现，包括其服饰中的虎图腾也为黑色；红彝族人居住在武定猫街，以全身绣满红花为名，红色是火的象征，是对生活、情感的表达，也是对自然的写真；黄彝族人一般居住在元谋小凉山与四川大凉山等地，该区域族人喜欢黄色，认为黄色代表圣洁、高贵。此外，通过彝族服饰色彩，可判断年龄或是否婚嫁，如：未婚女孩服饰多为戴花帽、花手帕，衣裙以红白颜色为主，服饰上所绣花纹多彩艳丽；已婚妇女或老人戴黑、青色包头，衣裙以蓝、黑颜色为主，服饰上所绣花纹端庄素雅。
三、美学在楚雄彝族服饰文化中的运用
（一）多元化整体美
彝族服饰图纹具有一种整体美，其样式、色彩呈现出的图纹与衣帽、鞋包等服饰相互结合，不突兀、不单调，形成一种统一的整体美。首先，其中最能体现出彝族服饰的整体美中，女性服饰尤为突出，在彝族女装图纹中，虽具有区域性、年龄性、地位性等明显差别，但都以花图腾体现出服装的基本色调，这些花图腾的形状一般以宽条状形态或大面积形状，点缀在胸、腰、肩、腿等多种部位，整套彝族服饰以花图腾图纹为整体，再配合其他图纹，使其他宽条状或大面积图纹仅次于服饰图纹主体。彝族的女性服饰在图纹搭配及编排上，可发现以下规律：显眼位置绣有主图纹，其他点缀图纹围绕主图纹搭配且与主图纹走势一致，使整个图纹呈现主体意识，具有协调感与统一性。因此，彝族服饰的图纹图案通过多样化组成整体，具有一定的艺术感，且彝族服饰图腾图案繁多，具有多样性，因此在彝族每个人身上，其图纹内容并不统一，除主图纹有一定差别外，搭配图纹更为多样化，有的服饰搭配图纹可达十几种甚至数十种，且同一类型的图纹，也有各样变化，虽搭配复杂多样，但不缺失整体美观，且每种图纹都具有一定含义及寓意，体现出艺术的整体性与多样性，通过这些图纹之间的巧妙配合，即使在服饰的其他部位出现重复图纹，也不缺失其服饰的整体美观。
其次，在彝族服饰整体美的基础上，还要关注组成服饰的图纹完整性，即个体图纹与局部图纹间的配合须具有完整性。一种样式的图纹若想搭配其他图纹，首先应以个体图纹为基本单元，即使此个体图纹也为各种单元形成的组合体，但其他搭配图纹也应具有美观性。在这种搭配情况下，几何图纹的表现最为明显，通过几种不同的几何图纹个体搭配花卉、鱼虫等图纹，即完美呈现出其美学特点，又不缺失其整体性，如：在某一服饰图纹上，都由独立的图纹单元组成部分图案，再由部分图案共同组成整体，各种组合图案经过排编、搭配形成的整个整体都具有对称性。可以说彝族整个服饰的图纹搭配无论是从整体上、单元上、还是从个体上都体现出美学布置，具有整体性的艺术特点。
最后，圖纹的色彩组合依旧符合彝族服饰整体性美学的特点。以黑彝为例，黑彝族人的服装色调基本以男士黑色、女士黑色加青色为主，随着几千年的历史发展，受其他民族、王朝与现代流行审美等多种因素影响，彝族服饰的色调也随着潮流改变，体现出其服饰美学的多样化，但在其服饰色彩的变化中，黑彝服饰依旧以黑色及黑色相近的图纹色调为服饰底色，具有传承性，且在黑色的基础上，通过各种工艺镶嵌上色彩斑斓的图纹服饰，使该服饰不但具有传统意义，还有流行性质。此外，这些服饰色调虽具一定独特性，但依旧可突出整体，使服饰仍有一种“黑色”色调，这反映了彝族美学具有整体性。通过加入其他色调，可给人一种温暖、喜庆的感受，同时其主色调也会让人尊重其民族文化，起到一种崇敬心理。
（二）以自然美做基调
彝族服饰中，拥有众多花卉、自然风景、鱼虫、几何等图纹，可以看出该族服饰以自然为基调，突出了自然美的美学特点。彝族的族源为远古羌人，因继承因素，使彝族族人对自然界的天象、景观及万物生长具有特殊情感，大到宇宙间的星辰运动，中到自然的甜美景色，小到花鸟鱼虫的休憩觅食、生息繁衍，在彝族人眼中均为美好不可破坏的，彝族对大自然具有一种崇尚精神，认为自然为神力，因此彝族族人为了向往吉祥安宁，崇拜自然之力，并寄予于万物，故将自然美装饰到日常穿着中。针对自然界景物，彝族族人最喜爱鲜花，因此花卉更多地被运用到服饰之中，通常以十几种花卉为服饰主要图纹，并利用美艳色彩点缀在服装的显著位置，既表现了对花卉的称赞与喜爱，也表现出对大自然的崇尚之情。而针对其他搭配图纹，彝族人仍以自然景象为点缀，或搭配几何图纹或其他抽象性图纹，虽具一定多样性，但仍可体现出该族对大自然的喜爱与崇拜。
（三）整体服饰造型美
除了图纹美观，彝族服装可给人一种造型美感。首先，其造型美表现在整体轮廓的美观，通过轮线的收缩及扩张产生一种节奏与韵律感，同时还具有简洁、洗练的美学风格。以大姚彝族服装为例，大姚彝族人民将就穿着，追求艳丽、秀丽及实用性，喜好黑、白、红等多种颜色，在服饰的整体造型上不但美观实用，还区别于其他民族特征，甚至区别于同彝族其他区域特征。再以仓街、龙街彝族为例，以塔底、涧水为代表，该区域彝族人以绣花布做成环形银鼓帽，帽檐绣上彩色小球或小花，走起路来小球跳动，小花闪动，人与花皆为动人，显得调皮可爱又不失美观，还有的在帽檐上镶有银鼓钉，晶莹耀眼；或在上衣袖间镶上花边，如牡丹花，桃花，再在花中边缘镶嵌银鼓钉；后腰系着两条长长的彩色飘带并绣有精美图案；下身穿白色或黑色长裤，裤脚绣有花纹，脚上为绣花带扣布鞋，鞋面、鞋跟绣有图纹。
（四）服饰材质朴实美
楚雄彝族传统服饰皆以毛、麻为主，且自织自染，其材质超过其他材料。首先，麻料散热性能较好，毛料保暖性较强，不但适应高山严寒地区，且经久耐用，因此，彝族居民的日常服饰中绸缎类的细软面料较为少见，多为手工制作的土布、羊毛制品服饰，这些天然服饰呈现一种厚重、粗犷的感觉，因此人穿在身上，也有一种朴实、博大的美感。
四、总结
彝族作为一个具有创造性、勤劳性的少数民族，其服饰文化不仅寓意着彝族人民的精神高度及美好愿望，还有一定的象征意义，是一种艺术性美学。该族服饰、图纹、色彩均给人一种具有美好的象征性寓意，是楚雄彝族服饰特有的品质。楚雄彝族服饰不但具有对生活、理想的寄托追求，还具有一种缘物寄情的表达方式，使他人可直观面对该族的民族文化，反映出彝族人的坦诚、直率心理。本文通过艺术、工艺品的角度对彝族服饰进行探讨，探究其美学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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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李平平（1979-），女，山东莒南，讲师，研究方向为美学、艺术学理论、中外美术史。
原载：《中国民族博览》2021年18期；文稿来源：参考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