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彝族先辈结合自己的生活领悟创造了《勒俄特依》、《查姆》、《梅葛》《天地祖先歌》等经典史诗。这些史诗内容涵盖天文、地理、人文、医学等诸多方面,客观地反映了几千年来彝族人早已形成的世界观和人生观。史诗记载中关于人类起源的独特见解更具有科学参考价值及意义。基于史诗所提出的观点,地球上的万物都是地球内部剧烈运动的结果,大自然神在一系列复杂的剧烈运动中创造了宇宙万物的始祖基因。这股创造宇宙万物基因的力量好比辛勤的工匠用自己双手和工具去制造器物般神奇。在几部史诗中出现了众多的造物神,但这些神归结起来都是大自然的化身的观点。根据史诗记载,人类自古就是一个独立的物种,并非由其他物种进化而来。当前生物学家比较认可的人类祖先猴类是与人类同时出现在地球上的。今天的人类是第四代,历史上经历了三次较大的物种进化。前三代分别是:寒武纪(史诗称独眼人)→侏罗纪(直眼人)→早期智人时代(横眼人)→晚期智人(史诗称却布)。史诗认为当今的现代人是智人(却布或横眼人)时代的一对夫妻的后代,也就是说当今人类都是共祖的。彝族史诗认为人类是共祖的,天下人都是亲戚,人类与地球上的万物都是大自然神奇力量所创造的,万物也都是有灵性的,因此彝族人的信仰是万物有灵。不仅人类社会应该彼此消除戒备、建立信任、和谐相处,万物和造物主大自然之间也应该和谐相处。
关键词:史诗;人类;起源;描述
在人类历史发展的长河中,充满智慧、勤劳的彝族先民创造了灿烂而辉煌的民族文明史。古老的彝民族创造出独具特色、丰富厚重的历史文明成果,进而形成了独特的彝民族人文传统:彝人世界观和人生价值观。
世代相传的凉山《勒俄特依》、云南《查姆》、《梅葛》、贵州《天地祖先歌》等创世史诗有手抄本,然而大多数都以口头相传的形式在彝族民间世代传承。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以前出生在百姓家庭的彝族人,领悟世事与获取知识的主要渠道是通过对《勒俄特依》、《梅葛》、《查姆》等这些经典史诗的背诵和理解而来的。解放前彝族人日常生活除了火把节、“库施”(过新年)以外,没有其他集会的形式。但彝族人在婚、丧、嫁、娶之时,特别是在有声望的老人葬礼上有项不可缺少的活动是家支之间,尤其是通婚家族之间以口辩的形式对《勒俄特依》、《玛牧》、《梅葛》、《查姆》诸多彝族古籍史诗内容的诵辩。赢得诵辩的一方意味着这个家支的成员见多识广、学识渊博,会赢得至高的荣誉与尊重。这些活动的形式和惯例为彝族经典史诗得以世代相传提供了良好的渠道与平台。而这些经典、丰厚的史诗也滋养并建立起了世代彝族人开阔而深邃的世界观,重精神而轻物质的人生观。
《勒俄特依》、《梅葛》、《查姆》、《天地祖先歌》等这些史诗对宇宙及万物的起源也具有较高的科学参考价值和人文普世价值。但在文化大革命期间,这些经典史诗一度被归为“牛鬼蛇神”遭到了严重破坏与打击。这是历史的悲哀,对中华民族乃至世界民族文化的发展也是不幸的。庆幸的是文化大革命之后,在党和国家的民族文化保护政策下,各民族的大部分古文书籍得以及时收集、整理。《勒俄特依》、《梅葛》、《查姆》、《天地祖先歌》等这些史诗便是其中的一部分。这几本史诗内容都分为上部和下部。几本书中上部的内容都描述了远古宇宙、万物、人类等的起源,其观点都一致。而几本书的下部记载的都是关于近代本部落彝族群体迁徙、创物、重大事件等,内容呈现多样性,由此分析判断《勒俄特依》、《梅葛》、《查姆》、《天地祖先歌》这些史诗里面上部对宇宙、万物和人类等的起源观是在今天云、贵、川彝族分居以前形成的。根据彝族父氏谱系代数可以推知几本史诗上部分关于宇宙、人类的起源观形成的大致时间(符合生物学上的Y染色体父性遗传)。云、贵、川彝族分居的大致时期按我们个人的父氏谱来推,古侯→堵资→堵德→阿伙→史木→志鲁→基惹→阿洛→阿各→居楚→洛洛→阿等→阿俄→伙伍→哈此→哈俄→地尼→地俄→阿兵→兵尼→兵惹→特子→搭子→泽洛→友机→友抵→比俄→乃则→哥曲→曲武→曲以→史色→来义→俄木→格泽→革而→阿书→鲁子→鲁冉→品来→阿伙→阿热→浦谷→纳呷→吉木→硕补→吉倮→日厘→格树→吾则→尔坡→尼足→日尼→挖唷→自伙→子哈→达岭。达岭就是我儿子,共57代人。以一代人25岁来计算,这几部史诗关于宇宙、人类等自然演化叙述起源至少是在1400多年前的中国隋唐时期就形成的。
一、从天地史篇看史诗关于地球的演化
为了确保读者不被我们的个人观点所影响,每位史诗的读者可以结合自己的生活实践和学识,独立发挥自己的想象,从科学角度探究《勒俄特依》、《梅葛》、《查姆》、《天地祖先歌》等这些经典彝族史诗。我们在本篇论文中未引用任何专家学者的实验数据来佐证我们的观点,也不支持任何学派的万物起源观,对在几千年前就问世的史诗中提及的关于地球、人类的起源篇,仅代表我们个人浅薄的解读。以达到对史诗内容解读的纯真性与尊重。
几本史诗关于天地的演变篇中,都描述到了一个天、地未形成之前,地球处于一片十分浑浊、朦胧的场面。《勒俄特依》中描绘到,“远古的时候,上面没有天,有天没有星,下面没有地,有地不生草;中间无云过,四周未形成,地面不刮风。似云不是云,散也散不去,既非黑洞洞,又非明亮亮,上下阴森森,四方昏沉沉,……, 一天反面变,变化极反常,一天正面变,变化似正常……”。《天地祖先歌》中描述到:“最古的时候,没有天和地,混混沌沌中,大风轻轻吹,清浊渐渐分,清气往上升,浊气往下沉,清气变成天,浊气形成地……。”由史诗描述的句子中我们可以认识到,在遥远的几十亿年前,类似今天地球上空厚厚的大气层是混杂着很多杂物,混沌的附着在地球表面的。“既非黑洞洞,又非明亮亮,”这些句子就十分清晰的给予了描述。在不断演变中,地球表面不断散热,地球体积缩小。附着在地球表上的部分混杂气体渐渐沉向地面,这个就是史诗中“清浊渐渐分,浊气下沉成地”的过程。这一阶段地球表面不断散热,体积不断缩小,地壳、地幔、地核也开始形成。地表散热使体积缩小的过程中地球内部各种物质相互摩擦产生热量,产生的热量也将地球表面的杂物与内部物质神奇的酝酿着几十亿年后地球上的千奇百异的生物基因,同时聚集着火山爆发的巨大热量。
因地表散热,附着在地球表面的一部分气体、水分和杂物不断散向四周,一旦散开天空自然渐渐呈现。这个就是史诗中描述到的“清气上升成天”的阶段。当然这部分上升的“清气”也不会完全散失到宇宙中去,因为地球体积不断缩小的同时,地球引力也在不断增大,上升的“清气”在地球引力作用下形成了今天的大气层,为史诗后文中“天上下了三场雪”,大雪融化后为万物诞生奠定了基础和条件。
《查姆》天地史篇末尾记到:“天地间的事,地动是第一,地转到金海边,太阳出来啦!地转到蓝海边,月亮出来啦!地转到绿海边,星星出来啦!万物在地动中生,万物在地动中演变。不动嘛不生,不生嘛不长,这就是天地的起始,这就是万物的来源。”在遥远的几千年前彝族先辈就能用神奇的方式感知大自然,结合自己的生活实践观察太阳、月亮、星星出来时事物不同变化的规律,推测、认识几十亿年前地球的形成、万物的起源和四季变化的本质规律。这些规律都在彝族史诗中给予后人清晰的描述和暗示。实在不得不让后人从科学的视角去深入探究这几部史诗及一些经典彝文古籍的内容。而不是简单的将这些经典古籍与一般的神话创作归为一谈。
二、从彝族史诗关于人类起源的描述中探究人类的演化史
世界九大奇迹之一的三星堆文明出土的文物中“眼睛”文化十分突出。三星堆时期祖先崇拜的主要对象是一种大眼巨头的面具或神像。它以神秘而夸张的艺术手法,表现其超凡脱俗的气质,与写实风格的人像群体有明显的差别,所代表的应是一种神祗。面具硕大而威严,被悬挂、组装在大树、“图腾柱”之类的圆柱形立柱之上,成为当时敬奉的主要神祗之一。与此同时,还出现了大量“眼睛”状饰件,和以眼睛为主题的纹饰图案,形成对“眼睛”的特殊崇拜。它们所代表的,就是以“纵目”为特征的蜀人始祖蚕丛。面具眼饰所具有的突出地位,说明当时这种祖先崇拜已成为一种主要崇拜习俗,这与各种史籍中一致认为蚕丛是“蜀”的创始者的记载正相吻合。埃及古墓金字塔出土文物有大量的眼睛标志的文物-荷鲁斯之眼(The Eye of Horus)顾名思义,它是鹰头神(一称天空之神或法老的守护神)荷鲁斯的眼睛,又称乌加特之眼(Wedjat Eye),具有神圣的含义,代表着神明的庇佑与至高无上的君权。古埃及人也相信荷鲁斯之眼能在他们复活重生时发挥作用,例如在埃及第十八王朝的法老图坦卡门的木乃伊上也绘有有荷鲁斯之眼。
无独有偶的在彝族史诗中关于人类史里面,也用眼睛把远古人类分为“独眼人”时代→“直眼人”时代 →“横眼人”时代→现代人。
1、第一代人(独眼人)
史诗《查姆》关于人类起源篇的序言中描述到:“人类最早那一代,他们的名字叫‘拉爹’,他们只有一只眼,独眼生在脑门心,独眼人这代,不会说话,不会种田,人吃兽,兽也吃人,石头作工具,木棒当武器……”。 《梅葛》中对第一代人描述到:“天上撒下三把雪,落地变成三代人。头把撒下独脚人,只有一尺二寸长。独自一人不会走,两人手搂脖子飞如快,吃的饭是泥土,下饭菜是沙子。月亮照着活得下去,太阳晒着活不下去。这代人无法生存,这代人被晒死了”。 《勒俄特依中》对第一代的描述是:“……变来又变去,生出一对哑物来,矮小又难看,既不耐风吹,又不经寒冷,能否成先人,不能成先人,能否成人类,不能成人类……”。
综合三本史诗关于第一代人的描述,不管是《查姆》中的“独眼人”;《梅葛》中的“独脚人吃泥饭,不经太阳晒”;还是《勒俄特依》中的“矮小难看既不耐风吹,又不经寒冷的哑物”。我们可以推出史诗中描述的第一代人是寒武纪年代与无脊椎动物生活在一起时的人类的形态。《查姆》中 关于第一代人生活场景:“石头当武器,木棒当工具”的描述,其实是夸大了对第一代人的生活状态。是把第二代、第三代人的生活状况推加在了第一代人的生活场景中。史诗中对第二、第三代人的生活场景描述,也存在创作者们把自己现实生活中的气息反映在第二、三代人的生活场景里的情况。这些气息恰恰也体现了史诗创作者们用自己的生活实践,结合对大自然的悟性来认识事物本质的精神。这种精神也把史诗创作者们的作品与其他凭空捏造的神话创作从本质上给予区分开。
2、第二代人(直眼人)
《查姆》对第二代人描述到:“独眼人”在被“罗纪塔”洗后变成了“直眼人”,“撒赛歇和直眼人,结成夫妻做一家,仙姑娘肚子疼了,她生下个皮口袋,变成一百二十个胖娃娃,他们都有两只眼,配成十二家,去河边打鱼捞虾。直眼这代人呀,他们不懂道理,他们经常吵嘴打架。各吃各的饭,各烧各的烫,一不管爹妈,二不管亲友。爹死了拴着脖子丢在山里,妈死了拴着脚杆抛进沟凹。”《梅葛》对第二代人的描述到:“撒下第二把雪,人有一丈三尺高,没有衣裳,没有裤子,拿树叶当衣裳”。 《勒俄特依》的描述为“……变来又变去,变成松声愚蠢人,初生第一代,只有两尺高,到了第二代,与人一样高,到了第三代,松树一样高……身长闪悠悠,行动慢腾腾,走路摇晃晃……”。从三本史书对这代人的外貌描述可以看出,史诗中的第二代人是生活在侏罗纪年代与恐龙生活在一起的人类形态。
3、第三代人(横眼人)
史诗《查姆》和《梅葛》中对第三代人的外貌没有给与描述,记到:“阿朴独姆两兄妹”(直眼人)经过各神仙长期的劝导配成一家,繁衍了“横眼人”。“横眼人”就是现代人的祖先。
在凉山彝族《勒俄特依》中对人类演化与物种的归类描述较为具体,也更具科学的看点。书中“十二雪族篇”里载到:“……降下三场红雪来,红雪下到地面上,九天化到晚,九夜化到亮,……化成雪族的十二种。雪族子孙十二种,有血的六种,无血的六种。无血六种是:草为第一种,分支出去后,住在草原上,遍地都是黑头草。宽叶树为第二种,柏杨是雪子。针叶树为第三种,住在杉林中。水筋草是第四种,水筋是学雪子。铁灯草是第五种,住在沼泽边。藤蔓是第六种,住在树根岩壁边……”。诗篇中的学术看点之处在于“无血六支”雪子的先后排序上。试想在遥远的几十亿年前,广袤无垠的大地上,空荡荡一片,地球上万物生长都以一场“九天化到晚,九夜化到亮”的雪开始,所以史诗把万物都同祖同源的归为“十二雪族”。地球上首先以无血的“六族”开始繁衍。其繁衍的顺序规律是,雪从哪里开始融化,地球上的初始生命形态便从那里开始。无血六种之首“住在草原上,遍地都是黑头草”。黑头草(草原)→→宽叶柏杨(河岸)→→针叶树(山腰)→→水筋草(洼地)→→铁灯草(沼泽)→→藤蔓(岩边壁洞)。以上六种“无血”植物的先后衍生地与现实生活中一场大雪融化的先后顺序是相符合的,雪融化之处便是生命开始繁衍之处。证明了彝族先辈们在创立关于人类和万物的起源观时,是用他们敏锐的洞察力和较高的领悟性结合生活实践来创造的。并非凭空想象而来。
“有血六族”的衍生顺序是“蛙为第一种,派生出三家,住在水池边。蛙类长子为癞蛤蟆,住在土洞中,蛙类的次子,成为红田鸡,住在水溪边,蛙类的幺子,成为绿青蛙,住在屋檐下,蛙类繁殖无数量。蛇为第二种。蛇类长子分出后,住在峭岩陡壁下,成为龙蛇土司。蛇类次子分出后,住在阴湿沟谷里,成为常见的长蛇。蛇类幺子分出后,住在沼泽水池边,成为红嘴蛇。蛇类繁殖无数量。鹰为第三种,鹰类长子分出后,就是天空的神鹰,……熊为第四种,黑熊分三家,住在深山老林里,黑熊繁殖无数量。猴为第五种,猴类分三家,住在树林与岩上,猴类繁殖无数量。……人为第六种。《勒俄特依》中对“六种有血”衍生的排序也是符合生物学上的动物进化顺序,即蛙(两栖类)→→蛇(爬行类)→→鹰(禽类)→→熊(哺乳类)→→猴→→人。
三、人类共祖
《勒俄特依》关于人类共祖的描述,在“石勒俄特”篇中洪水漫天后只有“居木”幺子“居木武吾”成了家,“居木武吾啊,竖起铜铁柱,通到天上去,天上地下从此通了婚,娶了兹俄尼拖来,配给武吾做妻子。住在大地上,成家三年后,生下三个哑儿子,……居木武吾家,听后忙不赢,深山砍了三节竹来炸,家中烧开三锅水来烫。首先烫长子,说声‘俄底俄夺’,成为藏族的祖先,蹲起双脚坐。然后烫次子,说声‘阿兹格叶’,成为彝族的始祖,跳到竹席上面坐。最后烫幺子,说声‘表子的咯’,成为汉族的始祖,跳到门槛上坐”。 在史诗《查姆》、《梅葛》中也分别对当今各民族为共祖进行了描述。《查姆》中载到:“洪水洗净了大地,洪水洗净了万物,涅侬撒萨歇,为了找大葫芦,寻人传人烟,又来到人间……”。撒萨歇找到“阿普独姆两兄妹”后,将“两兄妹”凑成了一家。“阿普独姆兄妹成亲后,生下三十六个小娃娃。他们两眼横着生,他们都是小哑巴。天天围在火塘边,只是会烤火不会说话。涅侬撒萨歇,想出办法医哑巴,叫爹妈砍来竹子,放在火塘里烧炸,只听竹子叭叭响,这个叫‘阿嗞嗞’,那个叫‘阿喳喳’,有的叫‘啊呀呀’,…… ‘阿嗞嗞’是彝语成了今天的彝民族,‘阿喳喳’是哈尼语成了今天的哈尼族,‘啊呀呀’是汉语成了今天的汉族。”
几本史诗中,不管是《查姆》中的“阿朴独姆”还是《勒俄特依》里面的“居木武吾”都是第四代人类(现代人)共同的第一个祖父,都衍生出了三个民族。这里面的“三”不一定真正代表具体民族的数量。不同的书中衍生出的民族也是不同的三种,由此可以推断出,“三种”不同的民族只能代表史诗创作者们将自己生活中的“民族”的概念推在历史上的“民族”的繁衍中。如果真正的概括为三个“民族”就只能归纳为“黑、白、黄”三个种族。因为史诗创作者们生活时期,由于地域的局限不能认识到有“黑、白、黄”三种人。史诗中对民族的起源归于“啊呀呀’、‘阿嗞嗞’、‘阿喳喳’、 ‘俄底俄夺’、‘阿兹格叶’、 ‘表子的咯” 这些拟声词,即民族的形成根源在于语言、文化差异的观点是十分科学的。也可见世界上大多数民族对母亲的称呼都是“ma ma”是可以得到解释的。人类的祖先不仅是共祖的,民族之间的区别仅仅在于长期共同生活的那部分群体中产生的语言与共同认可的生活习惯,即文化。不存在根本意义上的血统或者种族的区别。因此,我们个人提出关于民族划分的新观点:即,民族的划分应该基于文化学说,而不是基于血统论学说。
四、第三代人是异族之间基因交流的后代
史诗让我们迷惑不解之处是,对第三代人类的父母在形成婚姻关系之前给予了比较特殊的描述。《查姆》中“横眼人”(第三代人)和《勒俄特依》中“却布”(第三代人)的母亲和父亲在形成婚姻关系前经历了一个相当长的过程。首先是男性通过长途跋涉的寻找伴侣的过程。其次是在男女双方相互认识以后,女方对男方提出了一系列比较睿智的提问。《查姆》中记到:“阿哥啊,阿哥,世上不放盐能吃的是哪样?地上不撒种能结果的是哪样?山上不用栽能捡来吃的是那样……知道白天黑夜的是哪样……”。《勒俄特依》中第三代人的共祖父“石勒俄特”在寻妻的过程中找到对象“兹尼施色”篇章中记到:“远古的时候,雪子施纳一代生子不见父,施纳子哈两代生子不见父,子哈第宜三代生子不见父,第宜苏涅四代生子不见父,苏涅阿署五代生子不见父,阿署阿俄六代生子不见父,阿俄石尔七代生子不见父,石尔俄特八代生子不见父……俄特来到草原上……俄特来到柏林树……来到山岩下……来到江河边……来到约木杰列时,兹阿第都家,女儿叫施色,坐在这里织毛布,起身迎俄特,西方的表哥,你要去哪里……西方的表哥,下面大地上,三只不撵山的狗,未叫脸就红的鸡,三节不烧的柴,三匹不织的花边,三两不弹的羊毛,三斤不吃的盐巴,这些指的是什么……就此娶了施色来……”
史诗关于第一、二代人的母亲都是以一个名字一笔带过。而对第三代人的父母在形成婚姻前却用了大量篇幅来给予描述。因此我们推测史诗在暗示我们一个情况。我们总结出了一个观点:两个历来独立,没有交往而距离遥远的族群之基因交流产生了第三代人(横眼人)的结论。从女方提出诸多睿智性的问题看来,女方族群的智力发展水平明显高于男方的族群。由此看来第一、二代人是一支独立种族繁衍而来。而第三代人(横眼人)是第二代人与另一支族群基因交流的后代。由于基因交流促进了智力大大提高,逐渐淘汰了生活竞争对手的其他族群成为了地球上现代人的祖先。
五、史诗关于宇宙与人类自然演化史观的普世价值。
《查姆》、《勒俄特依》、《梅葛》、《天地祖先歌》等彝族经典史诗关于宇宙、万物的起源观的认识,可贵之处在于这些观点都源自于对周围事物微妙变化的观察结果,结合自己智慧对事物发展的本质规律做出了高度概括。史诗描述中对地球、山、川和河流的形成,以及人类起源等,都提及了大量的神一般的人物,但这些神都是归结为“地动”(“万物在地动中生,万物在地动中演变。不动嘛不生,不生嘛不长,这就是天地的起始,这就是万物的来源。”),归结为“雪”(雪融化后衍生十二雪族)。史诗中出现的大量“造人”、“造物”的神都是大自然造物的化身,不同于其他纯神话故事中的神。几本史诗关于人类的祖先都是同父、同母的观点,引导现实生活中彝族人认为“天下所有人没有一家不是亲戚”的道理;“雪族十二观”引导现实生活中的彝族人认为地球万物都是大自然神奇创造的,形成了人类与万物都应该和谐相处的万物有灵信仰。这些世界观和人生观值得我们推崇。
几千年前的彝族先辈就已经通过观察大自然的微妙变化来掌握其运行的本质规律。懂得创立深邃而宏观的万物有灵的哲学思想引导后人与万物和谐、与自然和谐;建立慈厚而宽广的天下一家亲的思想引导后人充满信任与互助。就是在这样一种哲学思想的引导下,看似思想封建而落后的凉山彝族人对大自然充满敬畏与和谐;看似物质贫乏而贫穷落后的凉山彝区在解放前却没有一个乞丐,他们看似生活在奴隶社会的体制里却不管是所谓的奴隶主还是百姓,甚至所谓的娃子一个个都精神高亢、不卑不亢。
在科技和物质高度文明的当代,人类更应该建立天下所有民族、种族都是共祖的意识,民族、种族、国家之间应该充满兄弟情,消除民族、种族、地区之间的相互戒备,充满信任,建设更文明的世界,建设更和谐的地球。
参考文献:
1、《查姆》郭思九 陶学良 2009年整理版;
2、《梅葛》云南省民族民间文学楚雄调查队1959年搜集翻译整理版 ;
3、《勒俄特依》冯元蔚2015年翻译版;
4、《阿细的先基》云南民族民间文学红河调查队1959年搜集翻译整理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