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必须高瞻远瞩。
深层次研究彝文古籍实现“书同文”,不仅是从全彝族人着想,更要从整个中华民族的高度看。彝、汉文古籍同样有关于天、地、人“三皇”和东、南、西、北、中的青、红、白、黑、黄“五帝”的传说记载。这些想像人物的活动地点,当在云贵高原,活动时间当是万年以前,说明他们不光是哪个民族的祖先,而是整个中华民族大家庭中各族人民的祖先。作为彝、汉文书祖而用彝文可破译的刻画文字,我国南方出土的比北方出土的早得多;特别是昆明金宝山出土有距今1.2万年的陶器刻符。这些情况说明:整个中华民族的远古先民,最早活动在云贵高原,而后分布到黄土高原。我们知道:古夷人部族不仅是彝族和彝语支各族的先民,更要看到他们是构成华夏即汉族前身的重要部分。不仅如此,更要看到彝文古籍记载中的希慕遮、希堵左、道孟尼、策耿纪那些远古时期的传说人物,跟汉文古籍相应记载传说中的天皇、地皇、人皇和玉皇大帝,都是整个中华民族的远古先民。彝、汉文古籍同样记载有天、地、人形成的“元气论”以及阴阳、五行、天干、地支、八卦、河图、洛书的理论和古天文、历算的创始;同样记载有“三才文化”和“五色文化”。而其最原始、最古老的文化内涵,却留存在彝文古籍记载中。彝文古籍的学术研究价值,主要在于它可以从8000千年以至万年前的中华远古文明提供佐证。再说,彝文及其用之以记载的彝文古籍,一定要走“超方言、通用于广大彝族地区”的道路。超方言通用彝文的特点,在于“固定字形、字义各按方音念读”,即在文字的“形、音、义”三要素中,以“形、义”为主而以“音”为辅,尽管时间、空间变化引起语音变化,而字形、字义是固定不变的,故能完全发挥文字的功能,在不同的方言、土语区能实现“书同文”。若是以“音”为主,即以音用字,读音一变,字形、字义就随之改变,就失掉文字的作用。所以我们对“深层次研究彝文古籍实现书同文”这件大事,一定要“站得高、看得远”,从广大彝区考虑,从国内以至国外发展前途考虑,若其仅就某一方言区的方音口语定字、用字,在滇川黔桂广大彝区不能超方言,不能通用,就不能在各地彝文古籍中实现“书同文”。我们得就此反复深思。
2.要克服自私保守。
从事彝文古籍翻译研究的专家学者,责无旁贷地要把彝文及其用以记载的彝文古籍传下去,要不断地带出接班人。但要传彝文,得传超方言通用的这一套;要传古籍,得传换用超方言通用彝文本。那就得解放思想,开拓创新,研习超方言通用彝文,投入深层次研究彝文古籍实现“书同文”这一重大工作任务。若老是固执己见,认为“我掌握的这套彝文才好,够我用这辈子了”,不管后人用什么,怎样用。这样做,上有愧于祖先,下有愧于后人。彝族毕摩在数千年内把彝文和彝文古籍保存传授下来,是巨大的历史功勋,但有较普遍的自私保守,知识封闭。有的毕摩,故意增添彝文笔画,颠倒彝书章节,认为“我的字只有我认得,我的书只有我懂得”,教徒弟是“教一路留一路”。这是封建意识作怪。在万事改革开放、与时俱进、推陈出新的今天,旧社会遗留下来的那些消极因素应该彻底摒弃了。
3.自觉纠正错误。
人们对事物的认识是不断深化的。对彝文古籍研究也是这样。由于各地彝文古籍中常按方音口语混用同音字、多形字,又各按方音口语去释读。有的词语,尽管各地表述语意相同,往往得出不同的概念。但是,确切的概念只有一个,不能各说其是,更不能“我说了算”。要共同研究,相与剖析,得出确切的理解。发现自己有错误理解,要自觉纠正。彝文古籍中有“娄姆密拟”一词,彝族人传说是“天上”。而《安顺府志》引彝书说:孟哲(希慕遮)“自旄牛徼外人居邛之卤”,说是从川西北进入邛海边。按毕大读音,“密拟”意为“牦牛”,我也认为“娄姆密拟”是“牦牛徼外”。而在深层次研究彝文古籍当中,发现希慕遮在传说中是人类开始出现的第一个,即从猿人进化为智人的第一个,那么,希慕遮的出现,不在牦牛徼外,而应该在元谋人的故乡。娄姆密拟不是牦牛徼外,也不是“天上”,而是云贵高原上的某一地方。我在编滇川黔桂《彝文字典》中,曾把“娄姆密拟”说是“牦牛徼外”,在此申明是误解。以后要作纠正。
4.在工作实践中逐步完善。
滇川黔桂超方言彝文,是1992~1996年间,汇集彝语六大方言区的专家学者共同整理,而后编辑出版《彝文字典》的。这部字典选编了2 600多个超方言通用彝文正体字,有表述古语的字,也有表述现代语的字,有各方言区共用的字,也有表述某一方言区特有词语的字。不仅每个词头都在“固定形字义”的条件下,标注各方言、土语音点的读音,即在例词例句中,都标注读音。只要熟悉拼读彝语的国际音标,国内各民族和国外专家学者,都可研习使用。这是一部多功能、适应面广的彝文字典。只因彝文是手抄排印的,有些字变形,现已将全部正体字规范形体,输人计算机软件,准备将部首检字表用电脑打字,作为字典的附本继续发行。这套超方言彝文及其用以编纂的彝文字典,主要成绩应该肯定,但不是百分之百的就完善了。要在今后具体应用中纠正错落,补充遗漏。笔者曾将过去翻译出版的《宇宙人文论》作修订,换上超方言通彝文,在这本书中,不够用的字有两个。再不断翻译、整理其他诸卷古籍,可能还发现不够用的字。不够用,就在《彝文字集》中选取补充,经过一段时期,再将《彝文字典》修订,纠错补遗,使之更加完善。
对彝文进行深层次研究实现“书同文”这一重大事业,需要人力、财力、物力不少。吁请政府有关部门给予支持,各民族专家学者、仁人志士共同努力,为弘扬民族历史文化、振奋民族精神、加强巩固各民族大团结、维护祖国大统一、促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作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