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滇中秘境双柏的西南方巍巍的石碑山脚下,有一个古老而神秘的村庄,她居身于莽莽群山中。村庄四周峰峦叠翠、绿树成荫、鸟语花香,古朴的土坯房、秀美的天山景色与勤劳善良的人们浑然一体,充满着神秘、美丽、和谐、幸福。这个村庄就是距双柏县城100公里的大麦地镇下莫且法村。
下莫且法村毕摩方贵生家于2012年被列为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地,是创世史诗《查姆》的发祥地之一。方贵生是一位比较具有影响力的毕摩。笔者采访方贵生毕摩时,目睹了大量关于《查姆》的彝文资料。据方贵生介绍:“‘查姆’为彝语音译,彝族人把叙述一种事物的起源称之为‘查’,‘查’就是种类或类别的意思;‘姆’同为母,大意是根基或本源。另一层意义,为做人的道理。‘查姆’就是彝族先民认识和解释物质世界的基本学说,因而被称之为彝族的根谱。毕摩是精通彝文,念诵经文,为别人作各种祭祀活动的长老,而‘祭天地’仅仅是彝文《查姆》记载的部分内容。”
在这个古老的小山村,勤劳朴实的村民从来没有放弃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他们每年都要组织全村人开展一次“祭天地”活动,祈祷五谷丰收,六畜兴亡,人民幸福安康。
据彝文史料记载:“‘天’的生日为鼠日,每年农历正月初二或正月的鼠日这天定为祭天的日子;‘地’的生日为牛日,每年的农历二月初八要‘祭地’。‘天’为公(或父亲),‘地’为母,彝文习俗记载又认为沙老树为公,松树为母。”下莫且法村后有两棵参天大树,一棵定为“祭天”的神树,一棵定为“祭地”的神树。
农历正月初二的这天,下莫且法村首先用红布把鲜活的沙老树枝绑在祭天这棵神树上,整棵树变得光彩艳丽,整个场景充满喜庆氛围,紧接着毕摩头戴斗笠身着毕摩服,一副庄严、渊博、神圣的形象展现在人们面前,然后毕摩带领全村老幼参拜神树,用彝文诵经请求诸神保佑国泰民安,人民幸福安康。诵经完毕,毕摩把用两个松枝刻成的阴阳卦印抛向空中,卦印落在地上后,若卦面一卦为阳,一卦为阴,表明请求诸神的保佑一切都灵验,否则将再诵经文,直到卦面呈现阴阳为止。
参拜神树结束后,全村把拿来的生食品依次摆在树下,毕摩用彝文诵经,表达全村人们对神的诚意,紧接着彝族的壮年小伙要忙着宰猪羊、杀鸡鸭,其他的人们拿出自己的厨艺特长准备全村的盛宴。
一切晚宴准备就绪就开始祭祀熟食品,毕摩再诵读经文,祈求诸神保佑国泰民安,来年五谷丰登、六畜兴旺、全村人民幸福安康。
最热闹的场面还是要数全村人一起的晚宴,在洒满松枝叶的空地上,伴着绿树阴影和山中远方飘来的山花芳香,全村一百多人席地而坐,停杯投箸之间,男女老少把最鲜美的食品夹在对方的碗中,谈笑声、觥筹交错声与天山绿景野花芬芳融合在一起,整个场面充满着欢乐、和谐、幸福。
晚宴结束,彝家人将收到的是毕摩请求诸神给予的庇佑和祝福。毕摩把烧红的炭放在盛有醋水的碗中,男女老少手举簸箕过头,毕摩一边用彝文诵经一边把用松枝蘸的醋水洒向人们的簸箕中,人们把一天满满的收获和幸福带回家。一轮夕阳缓缓而下,彝家人,憧憬着明天的生活更美好。
据方贵生毕摩介绍,正月初二的祭天结束后,紧接着农历二月初八将举行“祭地”活动,活动的场面、礼俗和“祭天”差不多,只不过祭地的神树是松树,宰杀的只能是猪、鸡、鸭,不能宰杀牛、羊等大牲畜。笔者猜测,“祭地”礼俗的变化和封建重男轻女的思想文化有关。方贵生毕摩还介绍,改革开放之前,妇女是不得参加“祭地”活动的,直到八十年代初“祭地”活动才改成了男女老幼都可以参与的活动。笔者认为是党的好政策、好思想让人们摆脱封建思想的对男尊女卑的束缚,彝家男女得到了平等的待遇。
悠悠深山,绽放着《查姆》文化的魅力。双柏县大麦地镇下莫且法村通过每年“祭天地”活动的举行,村里人们逐步形成了“勤劳、善良、文明、互助、和谐”的价值观念。现在下莫且法村的人们紧跟党中央扶贫的步伐,用他们的勤劳、善良谱写着他们幸福小康的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