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摩文化在川、滇、黔、桂彝区长久的传承和广泛的传播,集成了彝族古代的语言、文字、哲学、历史、谱谍、地理、天文、历法、民俗、伦理、文学、艺术、医学、农学、技艺等内容,从其发轫、繁荣到鼎盛、发展,不仅促成了彝族意识形态领域的聚变,而且推动了彝族社会的发展,并渗透到彝族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影响十分深远,堪称是彝族人民世代相承的“知识武库”和“百科全书”。
毕摩是毕摩文化的传承主体,其承袭有着严格的师承教育惯制,一般以世承家学为主,以拜师学业为辅。历史上出现过许多著名的世传毕摩家支和毕摩大师。
“毕摩”,是彝族民间以念诵经文的和特定和仪式形式沟通、调解人与神鬼关系的宗教职业者,是彝族原始宗教的创造者、传播者、主持者和彝族文字的集大成者。“毕”,彝语为“诵”、“念”之意,“摩”,即“长者”、“老师”,意为“念诵经文的长者或老师”,它是作“毕”主家与毕摩们共同传承的以神鬼信仰为主要内容,牺牲用物和布插“神枝”为媒介,通过念诵经文和一定的仪式形式来实现人与神的沟通,以求六畜兴旺、人丁平安为目的一种原始宗教文化。
毕摩文化通常以彝文经籍文献为载体形式,以仪式活动为行为表征。也就是说,毕摩文化的传承与传播是在书写文化与口头传统的交融与互动中完成的。
彝族本土社会可谓是一个面对面的“口头文本社区”,口头传播与口语交流构成了基本的社会互动,毕摩作为知识分子与民众之间始终有着一种默契,一种交流,这种默契和交流,是以一些地方性知识、民间智慧和对村落的某种公共事务的共同关注为预设前提的。因而仪式上的文本演述具有激活族群记忆、动态传播知识、活跃社群交流、加强文化认同的特质。
在今天的彝族传统社区,毕摩文化的仪式传播,依然集道德教育、知识传授与文艺娱乐为一体,通过繁复的仪式程序和象征化的仪式行为,探求人的生存价值,掘进人的生活思考,提升人的精神高度。因此,毕摩文化及其仪式化的口头传播具有表达民族情感、促进社会互动、秉持文化传统的作用,也具有凝聚民族认同、维系道德价值观念和表现民间审美取向的功能。
对整个彝族文化的研究来说,毕摩文献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毕摩文献就是解开彝族文化千年传承之迷的一把钥匙,能够引领着我们一步步走进彝族文化那博大而又精深的精神世界。
因为,毕摩文献凝结着彝族传统文化的核心要义,关系到彝族社会结构、历史发展、文化传承、民族心理、民族认同、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等问题,堪称彝族人民的“百科全书”。
毕摩文献在历史上虽然长期被祭司阶层所垄断,却又通过民间仪式生活的口头传播而超越了毕摩集团从而成为全民族的文化共器,因而被彝族人民视为历史的“根谱”和文化的瑰宝。
长期以来,毕摩文献一直在历时性的书写传承与现时性的口头演述中发展,并依托毕摩师承教育中的“诗教传统”和民间仪式生活中的口头传播而得以世代相承,在历代毕摩所珍视的“司木哈嘎”(传播知识的五大工具)中占有重中之重的地位。
时至今日,在彝族山地社会,毕摩文献作为书写实践也依然没有脱离其口头文化的传播语境,仪式正是民族记忆、文化传统、地方性知识得以积淀、传播和流通的一种重要方式。因此,毕摩文献堪称是我国活形态的民族文献遗产,也是“人类记忆”的生动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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