彝家山寨的杀猪饭,不仅气氛热烈,菜肴也特别丰盛,吃肉、喝酒、唱调子、跌脚,别有一番风味。
进入腊月,随着娶亲嫁囡的鞭炮声,彝家人就开始选杀猪的日子了。家门族类是要商量着定日子的,今天这家,明天那家,万万不能重复。以便大家可以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吃杀猪饭。其实吃倒在其次,要的是那种和和睦睦的气氛,那种亲亲热热的场面。彝俗说:“万物有年,雀鸟没有年,没有年不是,野果是年货。”过年得自家过自家的,只有杀猪时,家门族类、远亲近友都得邀请,比过年还热闹、隆重。宴席一般是下午五六点左右,堂屋里院坝内,八仙桌或清脆的松毛地上宾朋如云,小锅酒、糯米白酒的香气和着菜肴的香气四处飘荡,笑声歌声此起彼伏,还没过年,一切都是新气象,新景致,暖暖的春意弥漫着农家小院。
一旦杀年猪的日子确定了,主人家便会早早起来在屋旁的空地上,顺势挖一个土灶,支上一口大黑锅,烧上满满的开水,待水烧开后,杀猪必备的案板等准备就绪,杀猪就要真正开始了,主人家先把猪从猪圈里赶出来,随后几个叔叔伯伯辈的人齐上阵,各逮住一条猪腿和猪尾,三下五除二便将猪连推带拉拽到案板前,抄上案板,准备放血。只见那杀猪匠手持一把尖锐的杀猪刀,向着猪脖子一捅而下,鲜红的猪血随即喷涌而出,在空气中腾起一层层热乎气儿;随后用一个干净的里面洒有食盐的盆来接猪血。待血流尽时,有的用一包谷核往口子上一塞,放血也就算完成了。接着又把一整个猪抬至先前烧好水的大锅旁,用瓢呀盆呀的,舀起水往猪身上浇;随后将猪拽至锅中,猪在开水里翻滚几次,毛囊就松了。无论是黑毛猪还是白毛猪,只要用铁皮的刮刀哗哗哗的刮着毛,一会儿工夫就能刮出一头“大白猪”来。刮了毛,用清水冲洗上两三遍,便又重新抬上案板,准备开膛破肚。杀猪匠手法娴熟,不一会儿便将这一头“大白猪”一剖为二;挖出肠肚,叔叔伯伯们各自分工,有的忙于清理肠子,有的忙于把肉搬回家,婶婶伯母们先后忙于洗菜淘米,她们有的和面,有的烧火,有的切菜,有的削萝卜,有的烙饼……忙得不亦乐乎,但又有条不紊,还时不时的爆出一阵阵爽朗的笑声,不知妇人的肚子里哪儿来的那么多笑料,此时最重要的,其实是根据烹调需要去割取猪身上不同部位的新鲜肉开始烹饪美味,等叔叔伯伯们整理完杀猪现场后,肉香味也已飘出了灶房。
彝家杀猪那天,小菜都是自家地里种出来的,肉类是所杀的猪身上的东西做成的,糯米白酒一年半载前就酿制好,纯粹是绿色天然食品,菜鲜味美。最有特点的要数三样菜:肝生、墩子肉和草旺。
彝家杀猪饭请客时,人们非常客气地说:“某月某日,我家准备洗猪,到时前来搛一箸肝生。”非常幽默。吃过彝家杀猪饭的人,大家都会记忆犹新的。可彝家杀猪饭桌上的菜不只这些。彝家人讲究排场,满桌子的菜肴,满院子的酒水。添菜的、添饭的、添酒的,穿来梭去。菜蔬的新鲜生态和主人的热情好客,以及客人间的热烈互动,使得彝家的杀猪饭,热闹非凡,气氛热烈。吃的吃出特点,玩的也玩出特点。院子里饭桌上的菜还没收拾完,堂屋里栗炭火边已经挤满了人。茶香、酒香、松毛香、菜肴香,香气弥漫;笑声、歌声、杯盏声、打闹声,声塞屋宇。
彝家杀猪饭,不仅气氛热烈,菜肴也很特别。吃的尽兴,玩的开心,家门族类、亲朋好友和睦相处、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