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对农村贫贱夫妻,自己本来就比较贫困,却积善为乐,济人为荣,在自家有三个孩子的情况下,却先后收养了五个无家可归的孤儿和留守儿童。和自家的孩子一样,这些孩子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有学上,个个都生活在幸福的家庭里。
这对夫妻就是昭觉县达洛乡达洛村农民吉布尼哈和俄木伍呷,一对诚实善良、勤劳俭朴、任劳任怨、不图任何回报的夫妻。
一
“为了方便孩子们读书,我们省吃俭用在县城买了房子。”在原凉山军分区通信连的一幢破旧的平房里,我们见到了吉布尼哈漂亮的妻子俄木伍呷。她告诉记者,丈夫出去调解纠纷去了,一会儿会回来给孩子们做饭。
伍呷正在门前的空地上编织彝族百褶裙,这是彝族妇女比较喜爱的服饰。她说,只有空闲时才能编织服饰,因为全是手工制作,非常费时间,“这是个细工活,一个月也只能做一件,可以卖几百元钱。”
记者问:“听说你们家比较贫困,但却收养了五个孩子,邻居们都夸奖你们呢。”伍呷笑了笑说:“别夸奖了,我觉得帮助他人是件非常光荣的事,我不懂什么大道理,只是觉得有良心的人都会收养这些可怜的孩子。”
吉布尼哈一家搬到城里后,农村的家没有了劳力,土地只好闲置、荒芜。“这样也好,我们家的三个孩子和收养的五个孩子上学就方便多了。”
收养的五个孩子中,最大的土比有虎最懂事,也最爱学习,今年13岁了,读初中,家住谷曲乡,家庭非常贫困,留守儿童,因为父母长期在外打工,没人照顾,学习受到很大影响。尼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么爱学习,成绩又那么好的孩子,这样下去太可惜了。”于是,夫妻俩把有虎接到了自己家里。
走进院子,正好碰上了有虎和两名留守儿童在看课外书和玩耍。“来到这里后我非常幸福快乐,每个月还有20元的零花钱。”有虎说,他在尼哈夫妻的帮助下,目前在昭觉最好的中学读书。有虎非常感激,表示一定要好好读书,报答尼哈夫妻和好心人的帮助。说完,他就悄悄离开了我们,去做作业去了。
留守儿童俄木次布和俄木阿衣是两兄妹,因父母外出打工三年了,一点音讯都没有,非常贫困的两兄妹眼看就不能读书了,尼哈夫妻又好心地收留了他们,并把两兄妹安排在昭觉最好的小学读书。“我长大了要当警察。”在县东方红小学读四年级的哥哥说。
自从多了几个孩子后,家庭负担明显加重,尼哈的健康是每况愈下,心脏也出了问题,常常会莫名其妙浑身出汗,不能做体力活。按他的话说,他现在的任务就是首先照顾好八个孩子,管好孩子们的起居饮食。“体力活我是干不了了。”他曾对邻居说。
妻子伍呷是个非常能干的彝家妇女,是整个家庭的“顶梁柱”。尼哈经常外出调解纠纷或者做些小生意,家里就只有靠伍呷了。记者看见,她一会儿编织服饰,一会儿又去喂猪,一会儿又去给鸡准备饲料,忙的不亦乐乎。“看见孩子们天真的笑脸,再苦再累我也不怕。为了孩子,我得了腰痛病,吃药打针都治不好。”她说。
尼哈到县城后,原来有一辆中巴车,收入还不错,伍呷那时还没有那么辛苦。但后来孩子多了,尼哈没有时间去跑生意了,而且孩子们需要学费,他只好把车卖了筹学费,尼哈家的生活逐渐陷入困境。
二
尼哈和女儿、两个孤儿陆续回来了。“对不起,我去调解纠纷去了。”尼哈以 笑着说,他现在养这几个孩子太劳累了,这学期开学,又交了不少的学费,一年一半的钱都要花在收养的五个孩子身上。读小学还可以过得去,将来读中学了,就更恼火了。“不过,再穷我们也是一家人啊!我们吃什么穿什么,他们也一样。有时孩子们有点小纠纷,我都是批评我的三个孩子。”性格开朗、心地善良的尼哈已经把五个孩子当成了自家的孩子。
由于孩子多,尼哈家的生活非常拮据。亲戚朋友和一些好心人了解了尼哈家的生活状况后,纷纷伸出援助之手,常常给他家送去荞面、洋芋等吃的和衣物等其它生活用品。
“现在社会各界都在支持我们,前段时间,县关工委和团县委给孩子们送来了近2000元的衣服书籍和1000元的现金,真是雪中送炭啊!”尼哈此时非常开心,他相信,在大家的帮助下,这五个孤儿和留守儿童一定会健康成长的。
尼哈的女儿吉布有各回来后没有闲着,她要给小孩子们“补课”,增加课外知识。“有谁知道五星红旗上的五个星星是什么意思?”小孩子们都摇摇头。有各按照书上的注释,结合自己的感受,对孩子们进行了详细的解答。
“他们好幸福。父亲只有小学文化,小时候我是自己学习,现在你看这几个小的,还有家庭教师。”有各告诉记者,为了孩子,父母省吃俭用,穿的衣服都是亲戚朋友送的,吃饭时总是让孩子们先吃,有好吃的也留给孩子们,“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看见父母穿过新衣服了。”有各的眼里闪着泪花,只见她背过身站起来,说了声对不起,擦着眼泪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尼哈走过来说,女儿在昭觉中学读书,明年高三毕业。尼哈一脸茫然,他担心的是,女儿如果考上大学,学费该怎么解决,“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在一个角落边,孤儿阿勒日哈和阿勒伍牛正在聚精会神地看图画书,他们是两兄妹,哥哥坚强但却少言寡语,妹妹更是一句话也不说,显得非常孤僻,平时看见有生人来,他们总是要躲藏起来。今天还好,看见记者,哥哥给了一个非常让人难忘的灿烂笑容,而妹妹却有点惊恐地看着记者,呆呆的,没有一点表情。
“性格完全扭曲了,他们最可怜,2009年5月,是我从西昌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当时他们已经7岁和5岁了。”尼哈回忆说。
两个孤儿的父亲去世早,当时哥哥不到2岁,妹妹才3个月。从那时起,他们就跟随有智障的母亲离开农村,到西昌有垃圾的地方捡垃圾、找食物吃为生。后来,由于母亲有智障被骗,触犯法律而被送进了监狱,一去不回。兄妹两人没有了亲人的照顾,继续以捡垃圾为生。
尼哈听说了这两个孩子的苦难遭遇后,马上与妻子商量把两个孩子接到自己家里。于是,尼哈来到西昌,在各垃圾场所找寻两个孩子。经过两天的不懈努力,在滨河市场的垃圾旁找到了两天没有进食的兄妹俩。当时,瘦弱的两兄妹嘴上还含着垃圾食物,尼哈的心一酸,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尼哈赶紧给他们买来了吃的,然后把兄妹俩接回了昭觉。
一旁的女儿有各笑着说:“刚来时他们就知道吃饭,我们还要喂他们吃才行,吃一次饭至少要半小时。来了半年多了,还喜欢吃生的食物,煮熟的食物他们一点都不喜欢。”
“来我们家已经两年了,他们好多了,吃饭可以了,哥哥会笑了,还可以帮我们洗衣服了。”尼哈接着说,哥哥读书后,逐渐能和尼哈一家人交流了。“他性格坚强,学校里有同学欺负他,他一定会反抗。今年5月,被同学把头皮打破了,我把他送到医院对伤口进行了缝合,他哭都没有哭一声。”去了四次医院,花了尼哈一百多元钱。
妹妹伍牛也上学了,尼哈希望伍牛能读上寄宿制学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