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吉狄马加,你便看到一位大山之子的心。
秋天,收获和播种都在同一个季节里忙碌。要找半个小时的闲空也难。他说:“刚刚离开了繁忙的码头,又来到了一个陌生的车站,一生中我们就这样追寻着时间,或许是因为旅途被无数次的重复,其实人类从来就没有一个所谓的终点……”
他出生在凉山州,成长在彝族村寨,他的故乡,南截金沙江,北抵大渡河,东临四川盆地,西连横断山脉的三江五岳。既有金沙江、大渡河、雅砻之江水的养育,又有泸山、螺髻山塑造的性格,龙马湖的俊逸,邛海的深沉,开掘了他的智慧和灵气,使他成为一位名气远扬的彝族诗人。
历史沉淀了深层次的人类进化的坎坷,全国唯一一个由奴隶制社会一步跨过漫长的封建社会,直接进入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而后踏着20世纪的路途进入21世纪。这就是吉狄马加和他的民族经历的跨越和激动。
吉狄马加的生活道路如同他的民族一样,也是经历了几个大的跨越:1982年毕业于西南民族学院,带着一个青年学子火样的创作激情走进了凉山州文联,不久被选举为文联副主席兼《凉山文学》主编。当时四川有人说,有一颗诗坛新星从凉山的山凹里升起。是的,吉狄马加的诗以其独具一格的民族文化内涵与意韵、深邃的思想与敏锐的观察所构筑的审美高度,赢得了读者与评论界的赞赏,使他在中国当代诗歌的整体格局中有了一个无可替代的重要位置。
吉狄马加说他出生在大凉山,在那里渡过了他梦幻般的童年和充满幻想的少年时代。他的祖先,由游牧文化到农耕文化经历了漫长的耕耘岁月,在那漫长的历史进程中创造了辉煌灿烂的彝族文化。彝族有自己的彝文、彝文古籍极为丰富,有近10多部史诗流传于此。民间口头文学流传甚广,充满着智慧。他说,我就是在这片深厚的沃土上成长起来的,所以才有了一种诗的特质。
在我们谈到一个彝族诗人,如何在汉文化方面有了如此深的造诣时,他讲了这样一段精辟论述:作为一个彝族诗人,我是吸吮着人类优秀的文化乳汁、在多重文化影响下成长起来的。诗人,在优秀文化面前,他永远是婴儿。因此,我除了继承彝文化的优秀传统,十分重视博大精深的汉文化的吸入,花了超出汉族诗人几倍的精力和时间,学习研究中国优秀的古典文学,以及“五四”以来那许多令人瞩目的现、当代文学。
吉狄马加认为,人类的情感是息息相通的。色彩斑斓的世界,是不同民族共同创造的。作为一个民族诗人,是民族的、更是世界的,不应有排他性。
吉狄马加把自己对诗歌的觉醒,对文学道路的选择,归之于广博的人类文化的赐予。正是因为如此,他有了《鹰之杯》、《死去的斗牛》等,一批注入了彝民族强悍不屈、自尊自爱的民族精神的诗篇。他的诗集《初恋的歌》、《一个彝人的梦想》出版后好评如潮,很快获全国第三届新诗集奖,组诗《自画像及其他》获第二届少数民族文学诗歌一等奖。他的诗不仅被本民族青年们广为传抄,《初恋的歌》、《罗马的太阳》等多部诗集中的作品,被选入国内50多种选集,部分作品被译成英、法、日、意、罗马尼亚等国文字。不久他带着他的成果离开西昌到了成都,由凉山州文联主席成了四川省作协副主席、党组副书记。1994年又离开成都到了京都,现在是中国作家协会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兼机关党委书记。
西昌――成都―――京都,几年迈了几大步,这就是一个大山之子,一个彝族诗人的辉煌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