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
“站在太阳光宗耀祖的中心,庄蹻①归楚的梦幻已然碎裂
上世纪末分治②大凉山的图谋也相继在胡闹中宣告破产
紫茎泽兰③提着生物机关枪全面侵入,我们又等着谁来拯救灵魂?”
而贫困的思想乞食者端起空洞的巨碗砸向硕鼠的花脸
纵欲的山谷掘土相对的真理
摸着良心过河的善者笑容可掬
对酒谈诗论艺的诗人们
拿起勇敢的武器扫向跃马腾飞的网球
“人体血液里红色词语在低泣的呻呤中勃起。”
可八百万众神为之动怒,八百万众神为之发狂
阿洛夫基④,贝史根尔⑤,鲁娟⑥,英布草心⑦
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凉山诗歌践行者却义无反顾地
挥鞭直驱驶往那探索无形生命的天外旅程
而在晴空万里的螺髻圣山传来黑胡须男神⑧絮絮经语:
“蛮影的世袭家族子孙们,越过满地密枝的位移,已经打开现代诗歌黑门,冲下山来......”
注释七十一:
①公元前279年,楚顷襄王时,楚庄蹻逃亡到滇池地区,变其服,从夷俗,融入当地彝族中。
②1998年,凉山州政协曾联合有关委员提出把凉山州分为两个地区进行分治。
③紫茎泽兰,以前是作为绿化植物从南美洲引进,后变成一种毒草,近年侵入大凉山,已造成很大的生态破坏。
④阿洛夫基(1968.04- ),彝族当代诗人,小凉山马边县人,有诗集多部。
⑤贝史根尔(1973- ),彝族当代诗人,小凉山峨边县人,有诗集多部。
⑥鲁娟(1882.5.18 - ),彝名阿赌阿喜,彝族当代女诗人,小凉山雷波人,有诗集多部。
⑦英布草心(1981-),汉名熊里博,小凉山雷波人,从事彝汉双语写作,有诗歌、小说等多部。
⑧黑胡须男神:指大凉山当代著名诗人周发星,与贵州省独山县翁台乡梦亦非共同提倡地域诗歌写作。后面引号里面内容为其诗歌随笔摘引。
七十二
“现存在日本京都有邻馆内的《南诏图传》①似一片流浪在风尘中的琴叶
呼唤着回到生命原初的母体,但创造者的心血被蚂蟥吮吸尽。”
而这群以亲族②的名义盗窃祖宗名誉的侵略者
脸上贴尽胜利的奸污
嘴唇封存恐怖的金条
“南诏三千八百寺③,多少楼台烟雨中。”
用逃避责任的勇气离开史书上曾经辉煌熟悉的词语吧
让久久的伤痛在冷铁时代镀上鹰翅腾飞的冲杀
可谁有心思去聆听移民垦殖和军事镇压
是明清两朝彝民从平坝向山区无奈迁徙④的序奏
“不绝的民族!不死的民族!苦难的民族!”
吸收万物之气,炼就万物之身
坚韧的绝峰是我们彝人骨头里的骨头
从北向南滚流奔腾汹涌的金沙江和澜沧江
是我们彝人思想中的思想!⑤
而后,在战火催燃下忽必烈一往无前的铁蹄
踢开大理国⑥情人,吴三桂为体香的女人输送武力⑦
注释七十二:
①《南诏图传》,南诏国的美术代表作品,原藏于清成亲王爱新觉罗永王星的府内。1900年八国联军侵占北京时,落入侵略军手中,流于海外,现存于日本京都有邻馆内。
②近年来中日有学者指出,古彝人是日本人的祖先。
③《中国彝族通史纲要》,云南民族出版社,1993年。第114页载:到了隆舜时期,南诏国内危机重重,统治者只好乞灵于佛教,建大寺800,叫做“兰若”。小寺3000,叫做“伽兰”。
④《中国彝族通史纲要》第161页记载:“经过明、清两代和移民垦殖和军事镇压后,西南彝族居住的格局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坝区明代被军屯侵占,在清代又遭军事镇压后,迫使坝区彝族人民向山区转移。”
⑤彝族划分方位,自古以“日出”为东方,以“日落”为西方,以“水头”为北方,以“水尾”为南方。全观中国地图,惟西南彝区水系呈南北分布。而金沙江和澜沧江也是北向南流的。从这可以看出彝族古人对地理的相关认识。
⑥大理建国于937年,1094年国中权臣高升泰改国号为大中,1096年段正淳复改国号为大理。1253年,元朝忽必烈率兵灭了大理。大理的末代皇帝是段兴智。
⑦《中国彝族通史纲要》第152页记载:“1660年,平西王吴三桂捏造贵州水西土司安坤蓄谋造反,奏请中央剿平水西......据说安坤有妾,美而体香,吴三桂求之不得,遂怨恨安坤......1664年,吴三桂率总督云、贵两省兵力进剿水西。”
七十三
一个人的世界和一个人的历史有何分水岭
一个民族的兴衰和一个人的荣辱有何对接线
“破颅而出的利剑轻轻割断密不透风的乳罩。”
疯狂只是开始,舞蹈就要发作,冷淡还要继续
我的父亲,抽着兰花烟的父亲,曾经吸食鸦片的父亲
每年须吞下大量麻黄素药片以制止烟瘾发作的父亲
(他的父亲在他还没有占有记忆的空间以前撒下他而去
他只有和残疾的母亲相依为命
当他十几岁时,他的母亲也撒手入土
他成为一个需要用同情的眼光来生活的孤儿
他小时以种植鸦片为生,结过两次婚
如今有六个再世的儿子,一群活泼乱跳的子孙
这一切全是他前世的积德和造化。)
“他必须时刻提防年少的恶梦,水花和饿死的幻觉。”
而我必须用意淫来表达无限兽欲
用吊死来表达终极信念和存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