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枫林冥濛的末庄倒映城市息奄的灯火
囤积的粮食如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
“生活在六个方言区①的彝人
从斑驳的记忆里
从风驰电掣的历史中
阐释了六祖②的分支”
松懈紧张和防卫
我抓到我是在等待着什么？
是世纪的末日，还是彳亍到来的灾情
一切严肃的认真在我分析是可悲的下场
一切小心眼依然是在寄养着可怕的报复
穿透时空的伤痕，无法指责的横竖
这个世界达不到洪峰的高度，更别提宇宙的精湛
冷眼看脸上书写傲慢与偏见的每个人
都是让人厌倦的可怜虫
是我活生生的试验品
而从石姆额几③三维空间进入石姆额哈④四维空间
笨石张嘴说话，痼疾自由舞蹈，预言自然灵验
无人弹拔的月琴响起阿惹妞⑤不为人知的古老情歌
黑鹰在午夜里密谋着撕碎彝人结网的家谱体系
注释二十五：
①彝族有自己的语言文字，彝语属汉藏语系藏缅语支。分为东、西、南、北、东南和中部六个方言区。
②彝文献《爨文丛刻》中说阿普笃慕娶三妻生六子，为武、乍、糯、恒、布、默，史称“六祖”。“六祖”分散居住于滇、川、黔交界的大片地方，其后裔子孙即为今日彝族。
③石姆额几意为下界，或凡界。
④参阅第六节，第⑤注释。
⑤阿惹妞，彝语，“阿惹”是表姐和表妹的统称，“阿惹妞”特指“最小的表妹”或“幺表妹”。 在大小凉山彝区，“阿惹妞”寓意天真与纯洁，因此，民间流传一种“阿惹妞”体裁的情歌，传唱上千年而经久不衰。特别是彝族男青年在山间采笋、林中放牧时，隔着青山隔着涓涓溪流向心爱的人传递自己的爱意，表达自己的思念、暗恋之情，多情的“阿惹”按照自己的意愿对唱，形成男子单唱为主，男女对歌为辅的民间情歌形式。流传到现在的《阿惹妞》，传唱内容上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一是表达表哥对“阿惹妞”美貌的仰慕，对“阿惹妞”生活的描述，对“阿惹妞”思念之情的表白，对自由婚姻的向往等，语言优美、词汇丰富、感人至深。二是对“阿惹妞”美艳的赞美，对“阿惹妞”的想象与渴求，语言大胆，艺术手法上多用赋比兴、夸张等。
二十六
倾斜的木桶泉水倒流如柱
咚咚响起的羊皮鼓是另一类宣泄
泸沽湖①的情歌传遍了大江南北
刘伯承和小约丹彝海结盟②的梦可冲出了历史的画框？
玻璃刮割的树皮滴漏春宫的珍液
喝下去你就长生不老
喝下去你就万劫不复
宽脚裤扫清荆棘的重重障碍
而谁愿意承受一辈子生的痛苦
（我是否真正活过？）
“去体验死亡的游戏，去体会狡兔的窟窿”
速转奇飞的漩涡，疑神疑鬼的问号。
挂在月缺秃顶的中央蒸晒不干
而真正可爱的另一只手把握着幸福的方向
误投进森林暗狱
我害怕写完这首长诗就要永生
我能写好它吗？
我明知自己独剩语法混乱状态下的迷乱与失真
却依然勉强维持着一个诗人最后的尊严
可高高在上的大凉山啊！
你是否知道我此时迷茫的心境
已跨过多少伟岸的山驱，已催燃多少朦胧的烛火
注释二十六：
①泸沽湖古称鲁窟海子，又名左所海，俗称亮海，位于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盐源县与云南省丽江市宁蒗彝族自治县之间。湖边的居民摩梭人至今仍然保留着母系氏族婚姻制度。
②1935年5月，红军渡过金沙江进入四川凉山彝族地区，受到不明真相的彝族群众和彝族部族武装的阻挡。由于红军严格执行党的民族纪律，绝不向受苦受难的彝族同胞开枪，彝族首领小叶丹深受感动。他在亲自见到红军北上先遣队司令员刘伯承后，对红军更是深怀敬意，提出要与刘伯承司令员按照彝族习俗歃血为盟，刘伯承欣然应允。5月22日，在山清水秀的彝海边，刘伯承与小叶丹举行了著名的彝海结盟仪式。红军授予他“中国夷民红军沽鸡支队”的旗帜，他派向导为红军带路。红军在他派出的向导带领下，顺利走出凉山彝族地区，直达安顺场，为红军大部队顺利过境创造了条件。彝海结盟是红军长征途中的一段佳话，是彝族人民对中国革命作出重大贡献的具体体现。
二十七
含情脉脉的秋波点燃明亮春天的一束激情
满天飞舞的雪花半空中尽情地放荡与堕落
神奇无比的科技与山地部落在希翼的曙光下联姻结亲
“荣耀之光，崛起之路。”
世人惊讶的眼神聚焦在西昌卫星发射中心
长江系列火箭像坚决冲破樊篱的部落勇士
带着金属展翅腾空的宣言，欲与天公试比高
地球急需的肾脏，中国西南抽跳的动脉
一声火车撕幕的汽笛划破沉蔼的夜空轰隆隆滚来
挥一挥手，迷惑的一代告别了画地为圈的劳作
招一招手，时代的宠儿迎来了历史核裂的突变
而我这个被诗歌收卖的傀儡，诗歌永恒的信奉者
没有假济救世过，更没有揭露过谬误的表白
却有吉狄马加①年轻时点燃的一把人性之火
那句震耳发聩的“我—是—彝—人 ”的诗句
像电流一样瞬间俘虏我的梦想成为一个诗人
注释二十七：
①吉狄马加（1961－ ），著名彝族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