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读沙辉的诗歌,给我印象最直观的是一种祖地感,或者说族人曾经驻足繁衍的地方既视感。他的笔触,要么在描绘,要么在刻画,要么在叮嘱,用一种后来者站在未来门口的立体意识,在为曾经的一些人或物件擦拭上面的尘埃,尘蒙的部分,在他的笔下,慢慢显现曾经的光芒,尽管,那些光芒带有时间的疲惫感和历史的无力之美。
时间、土地、故乡,祖先的足迹,八百里凉山,这些或多或少的文字和词汇,构成了他澎湃的写作海洋,在这些意象宝库中,随意提炼一两样,都有不同的回声发生在他的笔下,这样的写作冲动和实践,是诗歌给他的勇气和力量,也是诗歌给世界的礼赞和回望。
沙辉曾经写过这样一段话,“回首而望,走过的群山,起伏成烟波浩渺的海涛,身后每一座拉近了的山,都是我厅堂的屏风,而我,胸腔在嘶鸣中,正横刀立马某一座山头。在八百里凉山,每一棵小草,都是与我握手的兄弟,每一只虫蚁,都是与我低语的伙伴,在八百里凉山,每一条溪流都有我多情的歌谣,每一缕炊烟都有我生生不息的呼吸”。
显而易见,山河,尘土里的生灵,远去的时光,都是他不遗余力想要留住的物件,而他的法宝是,通过诗歌语言的抒写,把时间留在身体里。(《所有的光阴,都打包在我的身体里》),“所有曾经照耀过我的阳光,都被我收藏在身;一如所有曾经在我身上经历的事物,都正自寻找到归宿般在我身上尘埃落地。”
沙辉的诗歌,从一开始就走上了抒情的高潮部分,语言的回廊里,响起的不仅是回音,更是与他擦肩而过又不争不抢的时光故事。我觉得,在沙辉的诗歌文本里,一些故事或者微小的细节,通过文字的处理器后,吻别时光,再次回到了我们的体内,让我们感动,让我们滋生再次起航的决绝和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