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4日，雨。两个多月的下乡体检还有两天就要结束了。回到家洗脸时照了下镜子，发现这两个月自己竟又添了二十几棵白胡子。早出晚归，忙起来像打仗一样，一早上要忙出几身汗，但这样的付出未必就能得到老百姓的赞赏。
先汇报一下这几天体检的情况：龙泉社区21日（第三天）在商住小区体检162人，仍有190余人的任务没完成。22——23日在西云社区体检，大清早就下雨，来体检的人少，第一天完成了92人，第二天也是大雨，经一番努力体检了104人，仍有44人没完成。我们到山区体检，有的老人因路程远行动不便未能参加体检，可以理解，这城区片的体检应该算是很近的了，交通又方便，但来体检的比例反而不高。应该说，在体检的过程中，我们参与体检的这些医生服务态度都和蔼可亲，女医生们的嘴还是蛮甜的，喊得最多的四个字是“大妈”和“大爹”。解释体检结果最多的两字是“好呢”，因为绝大部分人的体检项目结果都在正常范围内。但昨天有一退休的老人，在排队等待询问中医体质时，听了前面几位老人的体检结果解释都是“好呢好呢”，就半开玩笑地说：“人都要（老）死了，还样样都好呢好呢。”引得满屋子的人哄堂大笑。
谣言，下乡体检也能听到谣言，而且就是关于我们下乡免费体检的谣言。有一位来体检的老人告诉我，村医去她们村里通知老人体检的时候，就有人议论说，这种免费的体检去不得，体检是免费，体检完了就卖药，推销保健品，其实都是骗人的。后来我追究其根源，有人告诉我，这大概是“玛XX医院”和“X爱医院”等民营医院曾到乡下来免费为群众体检，被体检的人查出很多病症，少的吃了几百块钱、多的住院新农合报销后还花了几千块钱的药费，感觉是上当受骗了。
在灵官村委会卫生室门口的大路上，我遇到一对年轻夫妇各背一捆豆杆来公路上晒，男的说他到我们医院看病时是我给他做的血常规化验，他认识我。他说那天他看一个小小的感冒病，医生硬叫他去化验血。我说，如果你真的不想化验，当时与我说，可以退钱……后来就说到我们这次下乡体检工作上，我叫他遇到他们村65岁以上老人，请他转告他们第二天空腹来抽血。这时她媳妇就插话说：“从来没见过会抽这么多人的血，肯定是抽了去卖。”我愣怔了一下，本想辩解“血很脏，有艾滋病毒、乙肝病毒、梅毒……”但她边走边又重复了两遍：“从来没见过会抽这么多人的血，肯定是抽了血去卖，肯定是抽了血去卖。”面对这样一个乡下人，我真的很无语。
有一部分老人，没有儿女护送，行动困难，的确不愿意来体检，但有子女陪同来体检的老人极少。除了身体原因外，有的老人自理能力弱，怕到人多人挤的地方，来了又搞不清楚体检的程序，东问西问，处处“碰壁”。体检的人多处处要排队等候，我们工作起来很忙，问多了也“烦”，时常会有人因插队而吵架。有一天有一位自作聪明的老人，等不得了就把自己的单子翻出来放在一摞单子的中间，如此反复，就是没轮到他，就与我们的医生吵了起来。先后有序，后来的单子放在上面，下面的单子先做。他还说我们为什么不贴个安民告示说清楚。
在灵官村委会，有一老人来体检，从填单子到体检结束，每做一项检查他都牢骚满腹，非常不满。其实，他下午来的时候，现场就只有他一个人体检，做什么都很快呢，但他还是一脸愤怒。我问他何故？他说，家里农活正忙，他本不愿意来体检，但村医打电话催他，不来就如何如何。他气愤地说：不来不来又不得。自己不识字，来了又找不着“庙门”，这点叫他去那点，那点完了又叫他到另外一处做检查，头都搞晕了……
村医对下乡体检的报怨是两个字：“折腾！”，既耽误他们的日常诊疗工作，又涉及到对村医的考核及绩效分配。关键是此项工作确实有难度，去年是经过五轮通知体检才勉强完成任务的。今年吸取去年教训，尽管前期准备工作做得充分，有的村委会超额完成了体检任务，但有的村委会却差百多人没完成。
我们这些下乡体检的医生也是累得够呛，一组村医只消去5个村委会，而我们是20个村委会都必须去，打持久战，历时两个多月。很多时候中午没办法午睡，最多就在桌子或凳子上扑着打个盹。为了不影响体检工作，一些社会活动就无法参加了。3月24日，楚雄州文联通知我参加在彝人古镇召开的《2015年楚雄州优秀作品选》发行座谈会，我放弃了。5月3——5日，家乡牟定县三月会期间，举办第十届“我与春天有个约会”，邀请《人民文学》、《人民日报》、《诗刊》、《十月》、《大家》、《云南日报》等省内外80多名诗人作家采风，我也放弃了。就是岳父住院要我去照看，我也没有离开这个体检组。期间，还有一些亲戚朋友的婚宴我没有出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