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有约,花不误,年年岁岁不相负。随着春风拂过山岗,狮山镇团团簇簇的樱桃花缀满枝条,繁茂如雪、清新怡人,与李花蓓蕾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春暖花开、静谧祥和的美丽乡村图景。
开花占得春光早,雪缀云装万萼轻。这团团簇簇缀满枝头的樱桃花,便是最早也最温柔的春色。樱桃树被淡雅而又粉嫩的花骨朵簇拥着,高一片低一簇,雪白中又见浅绯淡红,如洁白的宣纸上用钛白与曙红渲染出的水墨淋漓的色块。樱桃花簇拥枝头,洁白如雪的花瓣轻轻摇曳,宛如天边最纯净的云朵,巧妙地镶嵌在翠绿的枝叶间。微风轻拂,带来阵阵醉人的花香,仿佛能洗净心灵的尘埃,让人完全沉浸在这梦幻般的春日时光里。娇小玲珑的樱桃花没有玉兰花那样高大洁白,它更像情窦初开的少女,三五朵簇在一起,花瓣轻薄匀红,沿着枝条一路向上开去,让整棵树呈现出春光明媚的意蕴,正所谓“樱桃花下玉婷婷,随步觉春生”,樱桃花像一抹春日的微笑,轻轻绽放,温暖了整个季节。
樱桃花并不显眼,只有到了红艳欲滴的成果期,人们才惊而回想它开花的样子,画工也很难画出它的好。有诗为证:“浅浅花开料峭风,苦无妖色画难工。十分不肯精神露,留与他时着子红”。粉白的樱桃花里掺合着烟火气,很像亲和懂事的家常女子,系着围裙在灶台边煮着家常便饭。樱桃花的不争之美,不仅吸引文人吟诗作赋,更是惹得墨客挥洒丹青,用浓淡干湿相宜的颜料才能稍显樱桃花淡妆素颜。
相传汉朝美女王昭君在出塞前往匈奴时,路上思念家乡,泪滴落地生根,化作了樱桃树。站在树下仰望花枝,心底响起一个声音:“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南宋词人蒋捷因这句诗话而被称作樱桃进士。
宋人张翊《花经》把群芳品评为九品九命,樱桃与菊花杏花梅花等为四品六命。明吴彦匡著《花史》有曰:“载红粉风流,无逾此君,悉屏妓妾”,樱桃花之美已盖过了娇媚艳丽的姬妾。
李时珍也忍不住赞美:“樱桃树不甚高,春初开白花,繁英如雪”,“繁英如雪”四字,描摹出了樱桃花开的壮美。“初樱动时艳,擅藻灼辉芳,缃叶未开蕊,红葩已发光”,南朝王僧达将樱桃花写得清丽有致。樱桃的花蕾是红色的,一树的花蕾,在春阳的映照下,是一片淡紫红色。花儿渐开,花瓣洁白中带一丝淡红晕,淡黄的花蕊妖娆地从花心里钻出来,融入在白色的花氛里,若隐若现。
刘禹锡《和乐天宴李周美中丞宅池上赏樱桃花》:“樱花千万枝,照耀如雪天。王孙宴其下,隔水疑神仙。宿露发清香,初阳动暄妍。妖姬满髻插,酒客折纸传。同此赏芳日,几人有华诞。杯行勿遽辞,好醉逸三年”,樱桃花开,诗人呼朋唤友,鉴赏樱桃花儿。女子将樱桃花枝戴满油头,压过了满头的翠钿;男人们则击鼓传花,饮酒赋诗,将一场樱桃花会弄得文雅又热闹。
元稹折樱桃花赠名姬薛涛时曾说:“樱桃花下送君时,一寸春心逐折枝。别后相思最多处,千株万片绕林垂”,这一枝樱桃花寄托了元稹深沉的爱恋。李绅《北楼樱桃花》中写到“开花占得春光早,雪缀云装万萼轻。凝艳拆时初照日,落英频处乍闻莺”。诗人总是把樱桃花写得缠绵柔媚,可花开花落太匆匆,馋嘴的流莺已经来到树下等待甘甜的樱桃了。
樱桃花美,樱桃更艳。樱桃是最早成熟的果子。待春日渐尽初夏来临时,樱桃林里落英缤纷。花落处,一簇簇如豆的小樱桃宛若天成。和风渐暖,绿叶渐浓,一颗颗樱桃也在渐渐丰满中变黄、红熟,最后成为晶莹剔透的艳红的果子。樱桃的甘甜气息引来了喜食的黄莺,因此樱桃又称莺桃。白居易偏爱樱桃,其夫人樊素嘴小,白居易比之樱桃,“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便是“樱桃小口”的由来。
“雾绡曳轻裾,神光作离合”。樱桃花美如少年,似青春般稍纵即逝。樱桃花是热烈的,也是冷面的,樱桃花的美在于不卑不亢,不骄不作,秀雅飘逸,来去绝尘。百果第一花以这种纯粹的姿态为春天撩开了帷幕,也为一座座宁静的山村旋起曳地纱裙,让种花、护花、惜花的村民们跟着这花仙子的曼妙舞姿,活色生香。
花开时,赏一树皑皑花雪;花落时,见一片红果云天。不论是盛花期的樱桃花还是盛果期的樱桃林都是不可错过的莺莺燕燕人间春。
(作者:王孟娟,云南武定县狮山镇古柏村驻村第一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