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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日志：回家离家（一）

作者普驰达岭 2006-10-30

原出处：普驰达岭博客

　　从金秋离开北京到现在又重蹈回老巢北京的窝，举指一数已是一个多月有余了．
　　想想这个多月来所走过的路，所做过事，所吃过的饭，所喝过的酒，所见到的老乡和同学，加起来比我工作十三年还多好几倍．
　　想想这也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走过了十三个年头，人变化的地方不少．
　　很多同窗而今也是事业有成，有家有儿．
　　目光所到之处，无不让人羡慕．
　　就说美丽的丽江，那里也有不少同学，可惜人到那了，同学的号码掉在北京的家里，但也因此认识了不少新的朋友，在感叹和遗憾之时也很是庆幸，我终于来到了很多人想来的美丽的古镇，走进丽江的感觉与行移于西藏拉萨和日喀则的没有什么区别．
　　丽江的古朴还留在我的脑海．我喜欢这样的古朴和自然的事物！时间太短也太紧，还好那里的明丽可以在＜丽江行语＞中永存：

（一)

就在靠近十月的一天
我突然闯进了丽江这片天堂

（二）

走在四方街上
很多美妙的事物就这样纷纷地向我靠拢
被众多游者打磨过的古城镇
与古老的东巴
写满了人间感叹的语言

(三)

在东巴小院一坐
思绪已奔走千年
在黑龙潭缓缓行游
丽水人家
小桥流水的历史
与文明咫尺相依

（四）

秋天的夜色
从古桥镇滑落我的衣襟
酒吧里抛出的飞歌
与潭入酒杯的笑语
在束河古镇起起落落

（五）

就是这方水土
载写出东方文明的神话
我的脚步也与流水
奔洗千年

（六）

这一夜
我与四方街一号
和来自海内外的朋友
在玉龙雪山下
共同举起丽江古镇的迷醉和传说

　　离开那方让人迷醉的古镇，我又踏上了回家的路．
　　家在我的心理就是一种方向，就像水永远向低处流淌．
　　回到家乡的感觉就像去朝拜，因为那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在我的梦中走过千万回．
　　几年梦里回故里，家乡的母语还是离我那么近，家乡的父老还是那么一如既往地喝着杆杆酒，抽着蓝花烟，闪动的烟火啊还是那样的充满温情．
　　思乡之情情最深，想家之情情最重！
　　回到家，祖界离我很近，逝去的父亲和母亲离我很近．
　　亲人啊，我又想念你们了呀！我怀念一生的九月就在眼前了：

（一）

这是一个平凡的季节
这是一个让我怀念一生的早晨

秋天的风
如故拂动着门前的山岗
山乡的小溪依旧地奔流欢唱
我怀念的岁月呵
依然在故乡的阳光下
招展着目送我们北上的背影
父亲啊
那才是离九月近在咫尺的六月

（二）

北上的列车路途遥遥
你说来年的六月
要和一起我北上
去瞻仰在你梦中沉甸甸的天安门

北国的冬天雪很厚
你说来年的冬天
会给我捎来
越冬的毛衣

北京城里的老乡不多
你说时间长了
我会熟悉那里的乡音

（三）

父亲啊
就在这个秋天将悄悄来临的早晨
你把一生的温暖都送给了我
你把一生的希望都托嘱给了我
你把一生的心愿都向我倾吐

啊，我的父亲呀
你曾知道
离别了六月
我北上的身影
会牵动你一次次到门前的小山岗
翘首北望的身影
长长的旅途会
浸泡你一路的泪水一路的相思一路的牵挂

（四）

离别了六月
没有人会知道我会永远怀念
近在咫尺的九月
啊，我的父亲
透过曲折的山路
我依然能看到你挥别的双手
停留在山岗久久不忍离去
历经长长的旅途和奔波
我依旧能想起
你紧握我的手含泪而出的话语
“儿啊春节一定要回家”

（五）

就在我不愿回家的九月
父亲啊
你何曾知道
我在北方
独自实现着对你的承诺
我说春节会让你尝尝北京的土特产
我说来年会让你登上天安门城楼
我说来年会带你去八达岭看看雄伟的长城
我说以后的日子
要让你穿上你从来都未曾穿过的中山装

可是啊我的父亲
就在我归心似箭的九月
一个我不会知晓的晚上
你从人生的楼梯上
重重地落下
没有同北方道别就匆匆离我而去
离我坚守了你一辈子的阿嫫而去
离你梦寐的天安门城楼而去
离你常常守望的小山岗而去……

（六）

今夜我只能含着泪水
怀念你我的父亲
今夜我只能回想着难以落幕的回忆
怀念你我的父亲
今夜我只能一个人停泊在疼痛的河流
独撑起我单薄的身体
匍匐在京城――属于我的小屋
给你捎去让我悔恨一生的泪水
咀嚼着你为我劳苦奔突的一生
一遍又一遍一回又一回……

（七）

又在这个平凡的季节里
又在这个让我流泪不止的深夜
九月的风依旧又在我的泪水中走过
故乡的溪流依然在我的梦中萦绕

父亲啊回归祖界的你
在今夜是否能看到
我只能一个人
在朦胧的台灯下
含着久久不忍放下的笔和厚重的泪水
含着这些象我一样孤独的文字
（与你未曾媒面的亭
与你相伴一生的阿嫫
与你同样坚强的小山岗）
共同怀念
这个离六月近在咫尺的九月啊

　　回家，那种入骨的思亲的言语又回到了我胸口：
　　＂念父念母又一年，每握笔,万语千言今素笺难托胸中情.每搁笺,千丝万嫠锦竹难抒今生缘.披衣门外,面壁关山眺银河隔九天,归期无定情脉脉依旧.＂　
　　我的怀念泪水在故土流洗得淋漓尽致．泪水此时已挂满家园了，于是不自觉间想起了那篇写过的＜流浪的泪水挂满家园＞了，心中不由又默默念起了这些文字：
　　
（一）

面向南高原，然后久久站立在北方向阳的山坡．
在我的四肢能够碰到的地方，感受风抚摩过的角落，秋天的树叶已静静地在长城脚下躺倒．

（二）

一个季节就这样慢慢地滑落在记忆潮湿的脚下．
悄无声息间，冬天即将逼近。

(三)

就在你我还没有准备好心情应对的时候，预感第一场雪就要降临关山。
整个秋天，忙忙碌碌的人啊，
是否已储备好了越冬的粮草，取暖的柴火，过冬的被褥．．．．．．
马匹累了吧？

（四）

寻梦的人
能否在流浪的途中安顿下来取暖？

（五）

就算落满一身的尘土
这样慢慢过去的日子
在远远的天边
总能听到马布声划过静谧的山寨，口琴声在木板房中缠绵悠长．

（六）

坚强地站着的人啊
那一天我才能够穿过厚厚的风雪，到达你放牧的草场，然后用万年的时光
与你一样，
头顶蓝天，脚踏高原，手举太阳
用响亮的口哨，放飞一群群雄鹰

（七）

即使就这样老去，只要我的头颅枕着南高原这片广袤的土地，
我幸福的泪水，会挂满彝人的家园．

九月的风，与我一起走过了家乡那条熟悉的小路。
家乡不大却装满了我一生的梦。
熟悉的乡音里，我听出了父老乡亲已久的兴奋与期待。
一根烟点燃了阿普多年的离别与等盼，一碗酒倒出了阿蔓温暖得入骨的语言。
彝家寨子安静了多年的往事，在老人的舌尖上舞蹈而来。
擦过脸颊的风，也在这样的夜晚，兴奋得像我一样在房前屋后走来走去。
啊，真的是回到家了。
回家的感觉就像吃到了满满的一大碗蜂蜜，让我从头甜到脚。
叙完了城市与乡村的故事，喝过了一碗碗深情的转转酒，还没来得及线装起我思乡的情节，而别离的热泪引领着我向新的驿站――月城西昌进发了。

　　从美丽的春城出发那天，还是带着几分酒意爬上了那两根冷冷的纲轨，酒还没醒就到达西昌火车站了。一走出站口，远远就看见两位漂亮的妹妹在喊我的名字。顺着发声的方向望去，原来是她们。没有告诉我要来到底还是被暴露了行踪，于是上了车住进了宾馆。当要独自躺倒的时候，一看表才知道我是10月7号4点多到的呀。很是对不起为我没有睡成好觉的妹妹。
好长时间在酒杯中走来走去的我真是在西昌睡了个好觉。醒来之时已是中午12点多了。索玛发来短信问我到那了我说我早到了，于是约要马上起来吃午饭。
    速度很快，我还没有穿好衣服，他们人就到门口了。中午饭菜很是丰富，但我多是看着菜看着酒杯，喝了点吃了点，想来实在是对不起他们的盛情。
想第一次我来西昌是在19年前的事了。那时候的西昌没有现在这样繁华。如今映入我眼的都是现代化的城市色彩。街道两旁门牌店名那些彝汉双语文字让我感到真是回到久违的彝洲了。
午饭后，罗帅、索玛加上我三人直奔邱海，上了一条木船，要了几瓶瓶酒，刚从海中落入鱼民网的海产品又落入我们三个人的口中。
　　摇曳于邱海，望着茫苍透绿的庐山，那滋味、那感觉爽得实在没有多少语言来表达。
晚上还是少不了要被罗帅等一堆人封杀的下场。来了不少美女和我以为我死都没有机会见到的多年同窗的校友，更少不了一路酒来一夜歌。还好我有所准备，最终我还是站着回到了宾馆。
入睡之时，我就担心起来了，那么多在西昌工作了同学朋友，明天一定死定了。但此时想的还是早点睡吧，明天还会有更激烈的战斗要打响，于是在恐慌中进入了梦乡??????
    10月8日是我在西昌大街上徘徊的第二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阿果说西昌前几天都是雨声击顶，冷风抚面，普希金一来，西昌的天空都裂开了嘴，露出牙齿欢迎了。
   哈哈哈，真的是我在那的几天，西昌裸着身体，把月城的丰韵和第二春城的美丽风姿展显得淋漓尽致。
    早上起来没有什么事情就到音像店溜达，还没有走多远，阿果就来电话了，说中午上那吃呀？想吃什么呀？我说我吃不动了也喝不动了。对方一阵淅沥的话语，说昨天有事没有三陪你普表哥哥，今天中午得找个地方补上，不来你就不要想着清醒地离开彝州了。啊，要这样整的话，我那敢不去。于是胡乱溜达着等着这群“敌人”来扫荡我。
    阿果早劫持着司机到我住的宾馆了，我还在回来的路上。等久了的滋味只有她知道，反正我是不着急的。老人嘛走起路来摇着走，就是一个“慢”字。
    摇了半天终于到了宾馆了，远远就看到阿果等得要睡着了，哈哈哈，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了。走近一拍她的肩膀，吓得她的心脏差点从衣服跳出来掉到地上了。她摸着胸口，半天说不上话了，最后抛出一句话，哎呀，吓死我了！
    于是坐上了她的车到达了吃的地方。好象要吃鱼的样子。说句实话，我从娘肚里出来就怕鱼，长大后曾经被鱼网给网过一次就更加的怕鱼，很多时候我总是梦到自己是条鱼，在网中挣扎。今天要吃鱼我坐直了的身姿开始有些变形了。要喝酒的欲望开始在大脑中膨胀。菜开始上了，满满的一桌，还好有我喜欢吃的土豆酸菜。等了半天罗帅、索玛及阿呷罗燕等人扛着下班后一副很疲惫的脸坐上了桌。还没有坐稳，罗木果就向我举杯开始扫荡了。接下来的场面可以想象。
    吃到上班的时间到了，罗帅很是不想走的样子。没有办法他们几个还是拖着醉意上班去了。我也没有什么事，想着晚上我那帮同学会怎么收拾我，于是又带着惶惶的心情回到了宾馆打起了酣睡起了午觉。

(续上）

　　10月8日上午，那是我在西昌停留的第二天。多情的太阳挂在头顶，月城的天依旧是那样满面笑容，苍茫透绿的庐山倒映于邱海，随波摇弋。奔忙的鱼船在邛海波滔中往来，海边的村落隐约向四周遁去，阳光依旧灿烂着整个城市。　
　　沐浴于暖暖空气中，一切美好的境象此时都可以触手可得，阳光一片片掉进肌肤，波澜着我的每个毛孔，此时此刻，我在高原之中我在高原之外，我在阳光上我在阳光下我在阳关里阳光外，我快活如波动灵灵的鱼，幸福的字眼在脑海中铺展而来。

　　此时此地，《红土舞蹈的思念》的语言又在我的心中展开：
　　
　　“活着的心理总是滋味／怪怪的／能聆听不能说／／从千里迢迢的旅途归来／浑身充血如霞／／第一次／这样真真实实／在高原的背上／学会倾听一种声音／季节的声音岁月的声音／／在日子的背面静坐深秋／很多血管如蛛网交错的枝桠／在悄悄来临的风声中／同泥土和高原的气息默默地低垂／／这样的时刻／在岁月的背后季节的背后咀嚼自己／我乐意接受我乐意忘却我乐意思念／我乐意疼痛落雪落泪的日子／我捏着红土我捧着阳光／我想起阿嫫我想起情人／我想起阿达飘不尽的兰花烟／我想起猎枪后猎物躲闪的目光／／在高原我语言陶醉我感受幸福／在高原我诗歌我爱情／在高原我一尘不染／／我在高原之外我在尘世之外／我快活如波动灵灵的鱼／我在阳光下我在阳光上我在阳光里阳光外／／在红土背上／高原人的心理／能聆听不能说／忘了家的方向风的方向／总有些情感无法落幕”
　　
　　是啊，在这样的时刻，高原人的心理，能聆听不能说。忘了家的方向风的方向，总有些情感无法落幕。

（待续）

发布: beley工作室编辑: 尼扎尼薇返回顶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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