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是永不飘落的日子
在我们短暂的一生当中,许多人与事,许多光阴与日子如远去的流水匆匆流过,如天边的云彩忽然飘过,如四季的狂风呼啸而过,我们再放慢脚步也是无济于事,来不及惆怅、来不及整理,就无声地消失。唯有记忆悄然留在我们的脑海里,它或许是零星碎片,或许是完整版块,片段部分,但这都是人生唯一的、实在的收获,人活着的一生就是收获记忆的一生,这不分贫与富、贵与贱、尊与卑,都能公平获得记忆,记忆它是最美而最真实的情感流露。
漫漫人生路上,伟大如大山,渺小如蚂蚁的人们,在未知的命运里盲目地忙碌奔波,不知疲劳地、无休止地演着无聊的戏,戏里戏外都是戏,人生就是一场戏,在未知的命运里不知等待自己的下一段将会出现怎样的剧情,自己的一生会怎样落幕。唯有记忆才是自己前进的动力,疗伤的良药。岁月是一条长河,生命只是岁月的一个瞬间。每一个生命都有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的时候,也必将有飘零萎谢的时候。经过的事,错过的人如秋日里随风飘落的叶子,落叶归根后与大地母亲融为一体般成为永恒——那就是我们的记忆。唯有记忆它是永不飘落的日子,在我们受苦时、受挫时、失落时、成功时、喜悦时它犹如一抹冬日的阳光温暖着我们受伤的心,拭擦掉我们伤心的泪水,为我们疗伤,让我们有了重新站起来的理由。
一生为了事业爱情奔波、操劳的人们,每个人都憧憬美好、幸福、快乐,但我们更多时候感到的却是孤独,无助而且无奈,这就是人。在错综复杂的命运面前,唯一能够获得的是,一生属于自己而他人无法抢占去的记忆。凡与命运抗争过的人,大抵都有过寂寞的感触和复杂的记忆吧?极度的成功之后,刻骨的失意之后,或当自己的追求半途而废而伤心落泪的时候,总有一些深刻记忆自然烙印在我们的脑海深处,成为一生当中永不飘落的日子,鼓励自己有了面对现实和走向未来的勇气,有了乐观向上的积极人生,把人生完整无悔地走到尽头,走完一生。其实上帝对每一个人是很公平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心路历程,都有美好的过往,美好的记忆,包括乞丐、叫化子也有权拥有美好记忆,那些都是属于自己飘不落的日子,有的直到临终闭上双目走完一生前都能清晰的勾勒出这些未曾飘落过的日子。
回忆往昔,抚弦无声。只有走过了些许人生的坎坎坷坷,再回首身后那些歪歪斜斜曲曲折折的来路,你才觉得今天坐在这种恬淡心境之中,殊不知是好多好多浸渍了心血的脚步蹲在凹凸之旅而结出的花蕾,如一烛摇动的光束飘忽隐匿,带了种颤粟的痛苦,喜悦和欢乐,至情与真爱,真诚与友谊,似乎是再也不回来了。然而,当又一个星辰诞生,内心的问候便会得到又一种释然。就像我们觉得夏天的树叶总蕴含着一片秋声,冬日的太阳总能焕发些满面春光,人生记忆就成了我们活下去的支撑和永不飘落的日子。
人生的好坏是由不得自己选择的,自己的选择只有在与命运的抗争中得以兑现。当世界在低头中对话,当那些惹人的秋声随海的呼啸汹涌而去,你没有别的选择,唯有用全身心的渴望和抗拒去呼唤、去扼住这自然规律,即使最终水淋淋地从海面站立,望天地宽广而苍茫,望纯净海域之博大精深,这时,你进入的是生活所馈赠的最圣洁的礼仪,这些已将成为你美好的记忆和永不飘落的日子。
彝族有句格言说的好:“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树叶八月,布谷三月,知了二月。”在我们短暂的人生路上,我们每个人都有过极度的失意和痛彻的悲哀的时候,如:有情人难成眷属,最亲的人离我们而去,最好的朋友背叛我们……世事难料,爱过也好,恨过也好,伤过也好,哭过也好。花开无语,风过无痕,星月轮转,世事变迁,唯有记忆是最真诚的心灵慰藉。
有些时候,对于我们来说,需要停下匆忙的脚步,低下头来多看那些地上的芸芸小草,他们从不甘心死亡,从不轻易放弃。而是千方百计地追求着阳光雨露,生儿育女,有时为了绽放一朵小小米粒似的花,竟把藤蔓旋了盘石的压迫,努力向上。再抬头看看大树,大树是值得我们敬仰的,越是风声紧逼越能显示它傲然挺立的品格,狂风暴雨刮去的仅仅是它的枯枝败叶,留下的却是铮铮铁骨,转眼又是一片郁郁葱葱。我们人生好比小草、大树在成长,在成长历程上的点点滴滴串成了我们永不飘落的日子,那是你我他的记忆。
人的一生最遗憾的,莫过于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东西,而固执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东西。有些事,我们明知道是错的,也要去坚持,因为不甘心,有些人,我们明知道是相爱的,也要去放弃,因为没有结局;有时候,我们明知道没路了,却还在前行,因为习惯了。在我们思想意识的最深处,或许我们真的就固守了自我感觉认为是永恒的东西,我们追求,我们坚持,我们爬坡,我们蹬高,只是为了心中那份未了的情结,为了留下更多人生的记忆。
暑来寒往,暮去朝来。早晨太阳金光四溢,然后渐渐柔和地铺展开来,午后炽烈且淡化,然后慢悠悠地收拢自己,一点一点。傍晚好似回光返照,霎时极为绮丽的华美与壮阔,然后隐入黑暗。一天便就是如此了。有深有浅,有起有落,生活亦是遵从这般的变化,在不同的时期呈现不同色泽和质地。一生在有限的日子的重叠里和四季的轮回中,在记忆之外我们最终获得的还是只有可怜的记忆,它或许是苦涩的、悔恨的,或是温馨的、甜蜜的,都无处可逃地充满我们的脑海里,成为了陪伴我们终身的永不飘落的日子。
(作者简介:尔古阿木 ,男,彝族,甘洛县普昌镇中心校教师,先后在四川《民族》杂志,《凉山民族研究》、《凉山彝学》、《凉山文学》、《凉山日报》、(彝汉文版)、《彝州新闻网》、《凉山党建》、《彝族人网》、《诺苏》、《喜德拉达》、《甘洛风》等刊物上发表彝汉双语文学作品、新闻通讯等数百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