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故乡（外一首）

行走的故乡

镇雄县城往南
赤水源大道在前，后方团结路
小区位置定位到手机地图
女儿嬉笑打闹的家
不是多年后，她可能会牵挂的故土

手指滑动，放大地图
穿越到一九七九年六月中旬
顺着那条熟悉的公路
放大、寻找，塘房乡顶拉村的山谷
放大、找出，下陇嘎的那间茅草屋
认真聆听，我的第一声啼哭
以及三十六后，跪在父亲灵柩前的恸哭

站在父亲长眠的土地上
再一次，移动地图
穿过记忆中的山谷
在白鸟堡子街稍作停留
巧遇木讷的自己，在教室里背茶花赋

路过塘房集镇，循着地图
踩过湿滑的泥土
赶去凉水村的清明
陪爷爷思念他的亡父
跟伯父、三叔、四叔、幺叔祭奠他们的祖父
以及我素未谋面的曾祖父

从顶拉乘车到凉水
只是半小时的旅途
从凉水步行到顶拉
曾祖母领着爷爷，听说走得很辛苦
往返之间，轨迹清晰可见

最后一次缩小地图
直至看到完整的中国
仔细观察云南与贵州的交界处
找到贵州省毕节市，放大清场镇
放大青汹河的流域图
搜寻祖先们丈量过的那些山路

此时，我应该逆向而行
将几辈人行走的故乡，截图
保存，留一张罗氏家族迁徙图

野生动物园

猴子
一只小猴子
隔着围栏上方的铁丝
和我，对视
就像看着，他失散多年的兄弟

花果山、水帘洞，自在、惬意
大闹天宫，狂放、不羁
西天取经，降妖除魔、一路无敌
蒙太奇般，闪现在他的瞳孔
我的镜片里
变成传奇

电光火石之间
猴子不是我
我也不是猴子
我们都不是对方眼里的
齐天大圣

鹦鹉
几只鹦鹉
竟然不说人话
呆萌地登台，杂耍
扮车夫、做体操，精确穿过花环
含着一束在枯萎的鲜花

稀疏的掌声不重要
稀罕人类手中的饲料渣
一只鹦鹉，临阵变卦
挨了训练员一巴掌，
看上去不疼，声音也不大
乐坏了看热闹的她与他

有一个小女孩
噙着两滴泪花
盯着淘气的鹦鹉
轻捂小嘴巴

松鼠
松鼠——
松鼠——
女儿的惊呼
压根不予理会
一只松鼠从一棵树
爬下来，把一根薯条叼住
淡定地在镜头里，细细咀嚼

七百公里的老家
有不少松鼠
害怕与我为伍
早早就从眼前，逃走

黑熊和熊猫
几只黑熊，笨拙地走过来
后退几步，女儿乐开了怀
老爸，骑踏板车的熊二
好可爱

一只胖胖的熊猫
爬木梯，玩得很嗨
好几次，差点掉下来
要不是，惊呼的女儿
一次次，提醒了它

动物园里熊出没
有围墙或围栏在
最多就是
聪明的熊大、熊二可爱
黑眼圈的熊猫惹人爱

生活中遇到熊出没
希望女儿，早点明白
不仅仅是
后退几步

孔雀
十六年前
两只金孔雀，眼前舞翩翩
依尖丙，还有依应香
是我的美女同学

2012年
灵性、唯美的《雀之恋》
惊艳了舞台上的春晚
孔雀公主、杨丽萍
是我的云南老乡

这两年
好多孔雀，在云南野生动物园
把羽毛攥在手心里、摆在小摊点上
哪一张开屏的孔雀
是我的满意照片

游客
买一张门票
挤进动物园，凑热闹
先丢块石头，把猴群吓得乱跑
再学学鹦鹉，大声哼着歌跑调
逗逗松鼠，看它逃得越来越高
想零距离靠近黑熊，嘲笑它的智商不高
最后，扒光一只孔雀的全部羽毛
在朋友圈里，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