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的时间呆在大风顶脚下的四季吉村。跟一个简陋而温馨的团队做一些简陋而温馨的事情。电话没有信号,不能洗澡,照明靠发电机···用冰凉的溪水洗漱,有个早晨穿着军大衣去洗漱,在踏上一块石头想去对面洗时,一头栽倒在水里,被旁边漱口的奥斯卡像拎一只小鸡一样拎起来,湿漉漉的回到寝室。接着,好几个人都在不同时间摔在同一条小溪里,有女孩一天内摔2次,泪水直淌。。。
艰苦的条件里,生活却过得有声有色,每天去山上,去村民家,做事,聊天,紧锣密鼓,人声鼎沸。
弹吉他唱歌,讲笑话,吃大锅饭,在圆根地里边烤洋芋边吃圆根萝卜,说普通话、四川话、陕西话和彝话的人们聚在一起,像不同种类的鸟叫。
有时候爬上山坡,带着瓦尔登湖去晒太阳,跳过不感兴趣的章节,认真看某个片段,然后听旁边的文化人阿吉大叔大谈“文学就是人学”之类的哲理。
清晨太阳升起的时候,温暖明媚的天空有大群乌鸦飞过头顶,还有一种跟乌鸦长相酷似却长个红嘴巴的黑鸟,从一棵树到另一棵树,四处流连。
某个黄昏一个人翻过眼前的小山,去看山那边的风景,看见一片空旷辽远的群山,在暮色中回归的大群绵羊,放牧的小孩,驮着大捆圆根的马儿和劳作归来的人们,一个年轻的妈妈带着4、5个差不多大的小不点儿,背上是圆根,步履缓慢的走在回家路上,天空中有分散的小块云朵在暮色中退隐,大片白色像花的草,在微风中浅浅摇曳·····独自感动的一塌糊涂。
四季吉的天蓝的跟什么似的。
有时候夜晚在人声鼎沸中顿感孤寂,于是一个人站在黑暗处对着山唱歌,冷风瑟瑟,沙哑的歌声在夜色中飘摇不定。
也有为找一条遗落在山坡的头巾打了电筒去山上,躺在草地看天空中的繁星点点,旁边坐着不相干的男子,大家都不说话,第一次感到世界如此安静,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可惜美的无可救药的场景,竟没有喜欢的可以依靠的肩膀,多少有些许遗憾。
上大风顶呆了一天,风,从早到晚,没完没了的吹。从小到大没有见过的狂风,凛冽残忍的风,伴随着“呜呜”的呼啸,像几万把刀子割在脸上,天空有大块的云快速的漂移,在空旷的草地,裙子和披毡全部随风起舞,举步维艰。一整天,吃了两包干的方便面,就着泉水吃下去。看到几个男孩隐忍的表情,酸涩。下午下山时,每个化了妆的女孩妆容全毁,个个都是一副中毒的脸色。铭心刻骨的一天。
好多好多的云,仍然是我最关心的精致。所以无数次的提起蓝色天空中飘过的云,无数次的说起想让张艺谋来拍我们头顶的云,惹得他们不屑的笑。
还想有一天有一个心仪的相机,专门用来拍摄云朵。拍足够开一个摄影展的云朵······拍他们变幻多姿的样子,拍他们游移不定时聚合、离散的表情,像人世间所有千姿百态的情感。
遇见好多有趣的人,幽默风趣的HJW,古灵精怪的SL,总教人用陕西话骂人的梁超人,永远沉稳如山处变不惊展露微笑的老好人C导,以及可以站你跟前大谈诗歌谈到昏天暗地,说起吉木朗格的诗可以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JW老师······都是有趣的人。
四季吉的冬天,刻骨铭心的15天,永生难忘。
P.S:有趣的故事太多,串联起来可以写个中篇小说了。这里只做简要概括。提前祝大家彝族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