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福气——凉山歌舞团民族音乐剧《彝红》观后
今年火把节,凉山歌舞团推出新近创作的民族音乐剧《彝红》,社会各界反响热烈。作为凉山歌舞团一名忠实的观众,我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说句良心话,在大凉山生活了60多年,别的福气不敢说,看惯了凉山歌舞团的彝歌彝舞,听惯了凉山歌舞团的彝乡彝韵,对凉山的乡土认同,源于这方山水这方人,也源于凉山歌舞团且歌且舞的旋律、舞姿、激情、旷达等无穷魅力。
凉山歌舞团的经典歌舞深化了我对凉山彝人表象与深层的意识,累积为对这片山地感怀悟觉的种种情愫,丰富了也深化了我的凉山人生的幸福感,这是我个人的感知,是我个人的福气。
从大处着眼,凉山歌舞团(前身为文工团)扎根于这片神奇的土地,近60年来,创作演出了大量反映凉山时代风貌、民族风情的世纪经典。
比如,《快乐的诺苏》两手翻飞,双脚欢腾;《马儿哟快快跑》旋律悠扬,欢快奔放;《阿哥,追!》、《喜背新娘》、《红披毡》、话剧《奴隶之歌》、舞剧《奴隶颂》等等举不胜举。
凉山歌舞团用自己的艺术实践和文化担当提升了凉山各族人民群体生活的集体幸福感,以几代人的人生奉献和艺术耕耘书写了凉山的精彩岁月和时代篇章,使我们得以艺术的诗意的来关照我们生活的这片土地,过往的历史。这何止是我个人的福气,这也是凉山的福气,是凉山各民族的福气,是我们大家的福气。
民族音乐剧《彝红》的创作并公演,使我们建立在凉山歌舞团艺术作品艺术魅力基础上的个人和集体的幸福感再次凸显。
究其原因,是这种我们自认为福气的幸福感,包含着深刻的隐性的价值目标,包含着除了“以生活享受为满足”之外的更高层级的“政治生活”、“思辨的静观的生活”和艺术的诗意的“合乎德行的现实生活”(亚里斯多德语),让我们在今天纷繁的现实生活中能够铭记凉山的历史,借以传承和支持我们安身立命的精神家园,为变化和变动中的生活提供一种稳定的东西,长远的东西,可以自我升华的东西,使我们始终保有朝向生存之美的希冀和梦想。这样的幸福感或者说福气对于个人和群体的生活都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明年(2015年)是红军长征80周年。凉山,是红军长征途中一个最重要的节点。皎平渡巧渡金沙江、会理会议、礼州会议、冕宁彝海结盟等重大历史事件,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争取民族独立,自由解放的征程上具有彪炳史册的历史地位和历久弥新的现实意义。
在新的历史时期,如何纪念这一历史事件,如何传承蕴含其中的精神财富,是我们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是我们温故而知新,温故而知幸福的重要历史资源,是我们今天践行党的群众路线,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实现中国梦的生动的历史教材。
凉山各族人民在努力建设社会主义新凉山新长征的伟大实践中迎接这一具有特殊意义的年份,回应和纪念这一重要的历史事件,一如矗立在西昌市中心的彝海结盟纪念碑,与西昌,与凉山天翻地覆的时代变革相辉映,呈现出丰富的精神内含,昭示着历史与现实的必然联系。
秉承一以贯之的艺术精神,凭借凉山歌舞团的实力优势和深厚的民族情感,以彝海结盟为历史背景的民族音乐剧《彝红》应时而作,应运而生,在曾经的历史原点和历史事实中创造性的演绎出一部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热爱家乡的英雄故事,实现了站在弘扬正气的时代高度,惠民生接地气的文化担当。
无论从内容到形式,《彝红》都得到了各民族的认可,专家的肯定,得到了凉山广大观众的赞赏。在这种认可、肯定和赞赏的背后,是凉山歌舞团几代文艺工作者孜孜以求,求新求变,创新突破艺术精神的延续,是凉山歌舞团不断探索改革发展之路,将文化产业和文艺创作紧密结合的产物,凝聚着凉山歌舞团为凉山人民服务的一颗赤子之心。
在一段时间里,凉山歌舞团的歌舞节目像一堆五颜六色的积木,单个而细碎,缺乏能够搭建一台民族大戏的文学架构,不足以支撑凉山久远的民族历史文化和丰富多彩的现实生活。
观众的审美疲劳和团队的创作困境,解不开,理还乱。如何续写凉山歌舞团的辉煌,是业内人士的焦虑,也是受惠于凉山歌舞团民族文化艺术滋养的人们的期盼。
歌舞的仪式感,小舞台大世界的社会功能和审美效应自有其恒定的艺术规律,问题是在诸如精神、文化、传统等形而上的作品(产品)必须通过广泛消费才能做到的今天,如何寻求一种世俗化的形式使精神之歌情感之舞与当今大众的心理需要审美特征相对应。
民族音乐剧《彝红》在这方面的突破和亮点,让我们看到了焦虑者重建民族文化经典的良苦用心,也让期盼者能够走出记忆中的辉煌,感受到现实的心灵慰藉。
音乐剧源于欧美,盛于当下。民族音乐剧《彝红》,将传统的红色题材与当代舞台潮流结合在一起,借助凉山丰富的民族文化资源,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有主题思想又有趣而特别的故事,有人物形象又有文化特质的舞台戏剧作品。
感谢《彝红》创作团队,感谢编剧的剧本创作,感谢导演的舞台创作,感谢演员们真诚质朴的表演,让我们在与历史的天空对话的同时,又为剧中人物的命运而感心动容,在历史事件、戏剧冲突与民族风情的交织中获得“敢为英雄事,彝人自风流”(刘伯承将军语)的历史认知和审美愉悦。
受剧情的牵引和演出现场艺术氛围的触发,我时而入乎其内,感心又动容;时而又灵魂出窍、心骛八极,遥想久远。
60多年前父辈们进军凉山的时候,党就有这样的教导:你们要扎根凉山,要有献了青春献子孙的思想准备。想想垂垂老矣的父母,每天还要看《凉山日报》,每晚必看《新闻联播》、《凉山新闻》,想想80多岁的母亲,晓得了凉山歌舞团的《彝红》反映不错,一定要我找票,要到剧场亲自感受一下,再想想自己,生于斯长于斯,在大凉山这片土地上的种种感怀,再看看身边目不转睛,盯着《彝红》演出舞台的老母亲,还有我的女儿和孙女,我生出无限感慨。
“献了青春献子孙”,从当年党的教导到众多老凉山人终其一生的践行,从60多年前政治生活的信仰支撑,到今天融入这块土地的血肉联系,整整四代人了,拿什么来寄寓、来表达、来延续我们身为凉山人的福气?
除了“以生活享受为满足”之外的“政治生活”,“思辨静观的生活”,不正是眼前艺术的诗意的“合乎德行的现实生活”;不正是《彝红》所传递所弘扬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正能量;不正是《彝红》这样的精神文化产品给我们带来的对凉山这片土地,对凉山彝族人民深切的历史认知和艺术确认。
这样的福气我们感同身受,这样的福气我们代代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