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抒情是语言的王妃，音乐是用旋律创造的事件。一个作者绝不能离开自己的母语，绝不能离开自己的思维和逻辑，绝不能离开文明和历史的河流。如果离开这一切，“抒情”根本无从谈起。换句话说，亲吻太阳的嘴唇，即生命所赋予神圣的权利，爱亦塑造仁慈之雕像。
云上书古，山里江南。恍恍惚惚，记忆深处，有一首关于英雄与梦想的挽歌，耳畔余音缭绕思绪万千。就是某个时刻，语言的修辞和技巧，在高腔的腹部恢复苍白之貌。传统的歌谣和现代的节奏，隐喻和象征山地民族的秘史，一次次主动和被动签订隐秘的条约。
峨洛书古，从一种语言到另一种语言，大概翻译即高山湖泊的意思。从个个美好的意象开始神秘的形象，从天上大雁的呼唤想念甘甜的乳汁，从牧场骏马的鸣蹄重温祖先的荣耀。听见四季轮回的声音，神鸟护佑着善良的人们。每当站在这里回顾过去，看不见的世界注定就是边缘。
美丽的地方美丽的传说，总在不经意间犯下美丽的错误。或许在黄昏时分，哼起微不足道的歌谣，可能弥补历史的亏欠。
二
音乐应当使人类的精神爆发出火花，就像火山爆发一般洗礼万物。德国著名哲学家弗伦德里希·威廉·尼采说，如果没有音乐，生活就是一个错误。当然，无意识犯下这样的错误，本就一件无可厚非的事变。法国音乐家加布里埃尔·于尔班·福莱亦说，诗是寄寓于文字中的音乐，而音乐则是声韵中的诗。所以说，音乐是语言的心脏，情绪是音乐的纹路。
某些旋律，的确触动灵魂，让人深陷其中，无法抗拒。《云上书古》这首歌，历史和现实的双重节拍，谱写关于灿烂的明天和光明的未来。作者从“一”开始布局叙事思路，“一”是整首词曲的“眼睛”。“一”即代表开始也代表归零，更是象征着生命的力量。想必，作者热衷于“一”，有其无法言说的缘由。
文字不是文人的私产，但却是文人的宠儿，字字珠玑。作者笔下的《云上书古》，不免让人怀疑，即其“一”见钟情的爱人，行云流水般的语言和旋律，就是太阳之下流淌的情愫。
众生都走在修行的路上，真善美即最高级的标准。总有这样的时刻，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就在午夜之际蛰伏，悄悄爬上还未干的墨迹。看似简单却不简单的语言，往往来自传统的恩典。
三
回归民间，回归山地，回归传统，这是一种极其重要的态度。作者深深扎根于厚重的土壤，其音乐叙事和文化表达，一切变得有迹可循。“古老的美丽不再美丽”的谣言不攻自破，只要精神回归古老的传统，再续美丽的古老传统成为可能。
忘记历史意味着背叛，忘记文化意味着毁灭。一切背叛，一切毁灭，不会总占据上风。请相信任何试图背叛和出卖的行为，都将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风吹日晒。深刻的哲理和玄学，在特定的语境下需要自省，“我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这依然是哲学的终极问题。《云上书古》的成功之处，在于追溯历史的来路和传统的恩典。
该怎么去形容雨后起飞的大雁，总在这样的时候想念过去的一切。作者向听众表达了这样难得的感动，“感动”可能从一开始与“感恩”是一对孪生物，看不见摸不着却有深沉的重量。感恩母语、感恩传统、感恩山地、感恩太阳、感恩万物，赐予生和死两次伟大的仪式。
这并不是一个传说，而是一个肃穆的仪式。在太阳的见证下，人们奔赴美好和甜蜜的未来。因为，他们是太阳的子民，更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写于2024年8月28日）
作者简介：地地阿木，彝族，四川越西人，西北民族大学研究生。
图片来源：越西县融媒体中心（图片作者：范晓宇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