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彝族是自古就生活在中国西南地区历史悠久，文化灿烂的民族，国内有800多万人口，是具有自源体系的语言文字和天文历法的中华民族之一，现在仍使用着自己语言文字和天文历法的民族。彝族十月太阳历作为古老而悠久的历法，有着显著的特点和广泛的影响。而且在彝族现行生产生活、彝经、彝族毕摩文化、尔比尔吉、民俗节日等中广泛使用，特别是在婚丧嫁娶、节日习俗、毕摩祭祀仪式活动中的普遍应用。本文以滇川黔桂四省区中的彝族毕摩经书内容和彝族传统节日“库施”与“杜泽”的节日习俗和文化为例，探究彝族毕摩经书中的彝族十月太阳历内容和特点及其传统民俗文化的作用实况，来证明彝族十月太阳历的悠久性、准确性、独特性、；实用性和科学性。
【关键词】彝族 十月太阳历 传统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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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球的东半球，有个古老而悠久的民族，有800多万人口，自称“ 尼”，他文古籍中称“夷”，现代人异写成“彝”，到了20世纪50年代，这个族群被命名为彝族。“ 尼”人自古就生话在北纬30°周围，居住在长江流域。从考古数据来看，长江流域目前发现的古人类化石地点有31处，其中属于直立人的有9处，属于早期智人的有4处，属于晚期智人的有18处。例如重庆巫山人距今约201-204万年，云南省的元谋猿人约170万年，贵州省的盘县人约26万年，早期智人桐梓人约20多万年，晚期智人丽江人属距今10-5万年，晚期智人昆明人距今约3万多年，昭通人5万多年，四川资阳人距今已有3.5万年 (P.129-152)。现5000年前的高度青铜文明在四川省广汉三星镇出土，和“ 尼”人是分不开的密切关系。如司马迁在史记卷第一百一十六《西南夷列传》五十六中载：“西南夷的君长多得要用十来计算，其中夜郎的势力最强大。夜郎以西的靡莫之夷也多得要用十来计算，其中滇的势力最大。从滇往北，那里的君长也多得用十来计算，其中邛都势力最大。这些夷国的人都头梳椎髻，耕种田地，有聚居在一起的城镇和村落。他们以外的地方，西边从同师往东，直到北边的楪榆，称为嶲和昆明，这些夷人都把头发结成辫子，随着放牧的牲畜到处迁徙，没有固定的居住之地，也没有长帅，他们活动的地方有几千里。从嶲往东北去，君长多得要用十来计算，其中徙和筰都势力最大。从筰往东北去，君长多得要用十来计算，其中冉駹的势力最大。他们的风俗是，有的是土著之民，有的是移徙之民，都在蜀郡的西边。从冉駹往东北去，君长多得要用十来计算，其中白马的势力最大，都是氐族的同类。这些都是巴郡、蜀郡西南以外的蛮夷。”这是中国西汉著名史学家、文学家和思想家司马迁对中国西南地区彝族的描写，提到了六个“十”来划分区域，其中势力最大的有“夜郎、滇、邛都、徙和筰都、冉駹、白马”六个来概括夷人居住情况，司马迁为何“十”作为西南夷概数的呢？可能是和彝族十月太阳历有关。因为彝历十月太阳历，除十月名称十个克肯(ꈌꀕ)外，其余都是用“十”来配套历法使用的。如彝族方位用十个方位(ꊰꍞ)、杰禄(ꐰꇑ)十个、库久(ꈐꐡ)也十个、其他实用是都为“十”为单位来计算年月日时的十进制“巳册吉果（ꏂꊰꐘꈤ）”来算用的，所以当时彝族居住区域数字“十”为最大的数，也普遍使用的数，例如“说尊十为尊，说贵五为贵”等。
当然有历法就有文字。传统彝文字是和汉字一样历史悠久，在地球的东半球中土生土长起来的自源文字，古彝语称它为“吺嘛卟码（ꅇꂷꁱꂷ）”即语言文字，现有无数彝文古籍，有87046个文字 。“卟码（ꁱꂷ）”原本意是用草、火、泥、石、墨来塑像过程中演变过来的一种载体，过后才发展到扎草、结绳、火烧纹、图象、岩画、刻画符号等文字，就是甲骨文类型的文字。彝族用彝文来记录了自己的民族史，例如彝族《勒俄•阿吕居日此》中记载了猿人变人的全过程和谱系。以上《史记》中所记载的内容来看，西汉时期中国西南区域有很多方国，而在《中国彝族通史》中就有“实索君长国、尼能君长国、苟葛君长国、鲁朵君长国、史第君长国、师赛君长国、弥觉君长国 (P.26-34)”记载了《史记》中没有记载的彝人方国。人类都是一样，有国后首先要统一文字和历法的。
关于历法，彝经《勒俄》中记载，支格阿龙时代就高度使用了。例如支格阿龙生于龙年龙月龙日，日出龙时，喜邓在龙地伙，所以取名为支格阿龙 (P.24)等等的记载。在彝文《金阳毕摩》中有“……特加尼，尼布优，布吕嫫，嫫乌都，都俄曲、俄曲侯、侯阿黑，黑阿格凉，格凉阿龙 (P.17)”支格阿龙的谱系记载，证明支格阿龙是人，不是神。《勒俄》中记载了洪水泛滥日期，如“牛日起云雾，虎日雷声响，兔日即下雨，龙日暴雨下四方。蛇日浪滔滔，马日洪水漫天地，江河水齐天。羊日獭鼠食松叶，鸡日孵鸡已到二十一天时，小鸡‘唧唧’叫，柜口就开开 (P.41)。”彝族十月太阳历是什么时候运用至今的呢？笔者认为，彝族的彝历，是彝族人民在长期生产生活中的自然规律的经验总结和积累而来的天文和历法。
现彝族十月太阳历古彝语称它“册勒格枯（ꊰꆨꈨꈎ）”，以“三轮为一月，十月为一年，尔杂日过年。”来计算1回归年；有“四年闰一日，百年减一日，四百加一日”来计算日蚀月蚀，一年分白黑两个半圆作为两大节日，如“库施”为白昼过，即白天过的节；“杜泽”为黑夜过，即晚上过的节。彝语“库施”就是彝历年节，“杜泽”是火把节，火把节“杜泽”与彝历年节“库施”都是彝族黑白信仰中的两个传统节日。
一、彝族十月太阳历
彝族的十月历是一个月36天，一年十个月的历法。十个月终了另加5至6天“过年日”，平年的过年日是5天，每隔3年到4年的过年日是6天，平均每年为365.2422日。它是根据观测太阳光线直射点运动到达最南点时为十月太阳历“布姑”日即冬至日，阳光线直射点到达最北点时叫“布久”日即夏至日，它又根据傍晚观测北斗星的斗柄正下南或正上北为参照物，制定两个彝族传统节日的时间点（如图1）。
图1 十月历
图2 库ꈎ“年”
图3 ꄲꏿ“图洛”
地球古彝语称它“图洛”。“图”是白色之意，古彝语称木曲帕，指白昼；“洛”指黑色之意，古彝语称杂洛嫫，指黑夜；白色和黑色两色同时不断的在一个物体上变化移动的形态称为“图洛”文化(如图3)。太阳古彝语称“ꈨ格”,彝历是太阳、地球、“库”三者之间运行机制计算的，因此称为彝族十月太阳历。
（一）年
年彝语为“库ꈎ”，但意义和汉字“年ꈎ”字不完全相同。在古彝文“库ꈎ”字有四个不同字意，如：①年，②弯曲、蜷曲，③赶回牲畜，④扣除、扣还、扣留都叫“库ꈎ”[2](p.1234)。按②③④来看都是使动和被动词，从“库”字意义来讲，笔直的事物使动或被动弯曲成头尾相连或一个半圈为“库”。在古彝语天文历法中所称的“库”字是专指图洛（地球）[3](p.336)绕太阳公转一周时所过的轨道横迹为“库”，字意和妖魔鬼怪一点关系都没有（如图2）。因此，彝人过彝历年节“库施”时从来没有放鞭炮的习俗。
彝民族对库（年）的长度，也是众所皆知的。如彝族谚语“ ， ； ， ”[4]，译为：年月日数三百六十日，日影三百六十日就归；早晚两餐七百二十顿，吃完五日十餐就过年。寓意算满三百六十日时,太阳的影子就回归，即为“布姑（冬至）”，360日为一年，5日作为过年日，一回归年就是365日。
（二）季
目前北部方言区的彝族毕摩经书和《彝族毕摩经典译注》中来看，都按“斯、都、杂、赫、衣”五元素来计算的，此五个元素彝古籍中总称为“尔杂”即五季。把三百六十日平均分为五份，每一份为1季，每一季72日。每年的起算点是从彝族十月太阳历“彝历年节”中的最后一夜阿普博祭日的鸡鸣虎时开始算起，以斯→都→杂→赫→衣顺序来轮流算用五季（如图4）。后来天上的五大行星也起名为“斯基、都基、杂基、赫基、衣基”五星，成了彝族十月太阳历的木星季、火星季、土星（地球）季、金星季、水星季。
图4 五季图
（三）月
彝族十月太阳历的月是从五季名称“木、火、土、铜、水”五季名称分公母后成月份名。如：木公月、木母月、火公月、火母月、土公月、土母月、铜公月、铜母月、水公月、水母月共十个月，简称为“克肯（月份）”[6](p.123-240)。以三十六日为一个月，每个月的日数都相等，三轮生肖数为一月，简称“三轮为一月”，如表1。
表1 十月表（勒册勒久）
| 十月数 | 一月 | 二月 | 三月 | 四月 | 五月 | 六月 | 七月 | 八月 | 九月 | 十月 | |
| 十月名 | 斯布 | 斯嫫 | 都布 | 都嫫 | 杂布 | 杂嫫 | 赫布 | 赫嫫 | 衣布 | 衣嫫 | |
| 月日数 | 36日 | 36日 | 36日 | 36日 | 36日 | 36日 | 36日 | 36日 | 36日 | 36日 | |
| 公 周 期 | 年月 | 1久嫫 | 2久惹 | 3勒阿丁 | 4勒阿丁 | 5库 | 6库诺 | 7实居 | 8实诺 | 9勒阿丁 | 10勒阿丁 |
| 蛇年 | 01蛇月 | 02马月 | 03羊月 | 04猴月 | 05鸡月 | 06狗月 | 07猪月 | 08鼠月 | 09牛月 | 10虎月 | |
| 马年 | 11兔月 | 12龙月 | 13蛇月 | 14马月 | 15羊月 | 16猴月 | 17鸡月 | 18狗月 | 19猪月 | 20鼠月 | |
| 羊年 | 21牛月 | 22虎月 | 23兔月 | 24龙月 | 25蛇月 | 26马月 | 27羊月 | 28猴月 | 29鸡月 | 30狗月 | |
| 猴年 | 31猪月 | 32鼠月 | 33牛月 | 34虎月 | 35兔月 | 36龙月 | 37蛇月 | 38马月 | 39羊月 | 40猴月 | |
| 鸡年 | 41鸡月 | 42狗月 | 43猪月 | 44鼠月 | 45牛月 | 46虎月 | 47兔月 | 48龙月 | 49蛇月 | 50马月 | |
| 狗年 | 51羊月 | 52猴月 | 53鸡月 | 54狗月 | 55猪月 | 56鼠月 | 57牛月 | 58虎月 | 59兔月 | 60龙月 | |
| 母 周 期 | 猪年 | 01蛇月 | 02马月 | 03羊月 | 04猴月 | 05鸡月 | 06狗月 | 07猪月 | 08鼠月 | 09牛月 | 10虎月 |
| 鼠年 | 11兔月 | 12龙月 | 13蛇月 | 14马月 | 15羊月 | 16猴月 | 17鸡月 | 18狗月 | 19猪月 | 20鼠月 | |
| 牛年 | 21牛月 | 22虎月 | 23兔月 | 24龙月 | 25蛇月 | 26马月 | 27羊月 | 28猴月 | 29鸡月 | 30狗月 | |
| 虎年 | 31猪月 | 32鼠月 | 33牛月 | 34虎月 | 35兔月 | 36龙月 | 37蛇月 | 38马月 | 39羊月 | 40猴月 | |
| 兔年 | 41鸡月 | 42狗月 | 43猪月 | 44鼠月 | 45牛月 | 46虎月 | 47兔月 | 48龙月 | 49蛇月 | 50马月 | |
| 龙年 | 51羊月 | 52猴月 | 53鸡月 | 54狗月 | 55猪月 | 56鼠月 | 57牛月 | 58虎月 | 59兔月 | 60龙月 | |
| 十兽月 | 黑虎月 | 水獭月 | 鳄鱼月 | 蟒蛇月 | 穿山甲 | 麂子月 | 岩羊月 | 猿猴月 | 黑豹月 | 四脚蛇 | |
从上表1中可以看出，“勒册勒久”中所对应的每年都是10个月，并以12年120个月为一个周期来计算。并且，十二牧的排列中，第十一个月的月名是第二年的首月的月名。其中，蛇久鸡库、兔久羊库、牛久蛇库、猪久兔库、鸡久牛库、羊久猪库都是十月。
（四）日
彝族祖先们把从野外捕捉到的野兽带到家里来驯化成家畜家禽，这些野生动物被驯化成家畜家禽后，古彝语统称它为“牧ꃅ（借音）”。例如野猴子驯化成宠物，能听主人的使唤后叫它为“吕牧（ꑙꃅ）”，虎驯化成宠物后叫它“拉牧（ꆿꃅ）”，野雉鸡驯化成家禽后叫它“熟牧（ꎼꃅ）”，野锦鸡驯化成家禽后叫它“哈牧（ꉐꃅ）”等等。彝族古籍《勒俄》中记载“狮子是格峨人的狗，果布是史社人的鸡”等。古彝人把很多野生动物驯化成家畜家禽后，根据它们的作息规律不同的特点，能看出昼夜某时段特点的节点来，从中筛选出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鼠、牛十二种“牧ꃅ”动物，按其相应顺序排列后，再用它们的名字来命名日的名字来用，从而将用此十二动物名来纪日的方法称为“牧尼（ꃅꑍ）”。彝族把十二牧轮回一轮称为“次它（ꋍꄡ）”，轮回两轮称为“尼它（ꑍꄡ）”，轮回三轮称为“颂它（ꌕꄡ）”，由此“次勒牧颂它（三轮为一月ꋍꆪꃅꌕꄡ）”作为一个月来算，即三轮生肖36日为一个月，也沿用至今（图5）。
图5 彝族十二牧图
（五）时
彝族把一日夜划分成十二个时间段，以鸡鸣虎时为一日夜中的起点，以反刍牛时为一日夜中的终点。例如：鸡鸣虎时、黎明兔时、日出龙时、放牧蛇时、日中马时、日昃羊时、日落猴时、黄昏鸡时、入睡狗时、人静猪时、夜半鼠时，反刍牛时十二时段。然后每个时段再分为公时、母时两段，这种时段分法与现在北京时间是如出一辙。现彝家新娘从娘家出嫁起到新郎家入小房时所走的时间，也是按彝历时辰划分法来推算的。彝族十月太阳历的时辰划分法和现在北京时间相对应，彝历的一个时段相当于现在北京时间的两个小时（见表2）。
表2 彝族时辰与北京时间对应表
彝时 | 鸡鸣虎时 | 黎明兔时 | 日出龙时 | 放牧蛇时 | 日中马时 | 日昃羊时 | 日落猴时 | 黄昏鸡时 | 入睡狗时 | 人静猪时 | 夜半鼠时 | 反刍牛时 | ||||||||||||
公母 | 公 | 母 | 公 | 母 | 公 | 母 | 公 | 母 | 公 | 母 | 公 | 母 | 公 | 母 | 公 | 母 | 公 | 母 | 公 | 母 | 公 | 母 | 公 | 母 |
时 | 3 | 4 | 5 | 6 | 7 | 8 | 9 | 10 | 11 | 12 | 13 | 14 | 15 | 16 | 17 | 18 | 19 | 20 | 21 | 22 | 23 | 24 | 1 | 2 |
说明：此表中的阿拉伯数字是现在北京时间的点数。 | ||||||||||||||||||||||||
说明：此表中的阿拉伯数字是现在北京时间的点数。
综上所述，彝族十月太阳历是通过测量地球运动的轨迹称“库”后，地球在地球轨迹“库”中所在不同的位置来定年季；观察星斗的方位和五星来定月季。十月历不是按月亮盈亏为周期，而是以地球绕太阳一周为一个“古热（周期）”来计算的，所以“库”等于360日，图洛（地球）本身等于5，所以1古热等于365日，也称“库纳母古热”。
二、彝族两大传统节日
都知道彝族要过彝历年节“库施”和火把节“杜泽”两大传统节日，过传统两大节日的时间点都在说“年终彝年节，月终火把节（ꈎꈤꇁꆏꏅ，ꆪꈤꇁꆏꊒ）”。因此，十月太阳历中1年360日，1古热365日，1年与1古热之间误差有5日。而彝族十月太阳历中的5日是什么地方出来的呢？首先从现在彝族过彝历年节“库施”的风俗习惯谈起。
（一）彝历年节“库施”。彝历年节歌中说：算年来喂猪，计年计月是，三百六十日，一顿没喂饱，肚子往下掉，猪活在泽边，猪游地不动，周年猪才肥，爷爷见高兴；算月来酿酒，算日来砍柴，算夜来割草，算时来捡石。可以看出过年前必须喂猪、砍柴、割草、捡石等。现在彝历年节“库施”习俗中过年之前就有堆年柴、过年期间火塘不灭、不扫地、烧石祛秽，酿年酒等习俗。（如图6）
图6 彝历年节“库施”风俗图
上图中再归纳，柴是木来堆的，通宵烧是火，不扫地是土，烧石是金，酒是水，都是按照彝族十月太阳历五季木、火、土、铜、水来过年的风俗。再按彝历年节“库施”习惯来看，过年猪体中看猪胆、猪心、猪脾、猪油、猪膀胱的习惯，按彝族彝医理论来归纳，胆是木、心是火、脾是土、油是金、膀胱是水，也就是按照彝历五季木、火、土、铜、水来看的。（如图7）
图7 彝历年节“库施”习惯图
前面彝族十月太阳历“时”一节中说过，彝历一昼夜（日夜）中首个时辰是鸡鸣虎时为首时。因此，现彝族过彝历年节“库施”堆柴火日，即“玖龙知”夜公鸡还没有鸣，中间过三日，最后阿普祭日还没有天黑，因此都是按照彝族十月太阳历五季木、火、土、铜、水五物质来过的年，共5日。（如表3）
表格3 彝历年节“库施”节日5日
公鸡鸣前 | 三日过年 | 公鸡鸣后 | 日数 | 天文 | 历法 | 人文 |
玖龙知夜（鸡鸣虎时前 |
| 1日 | 木星 | 布姑 | 玖龙知 | |
| 鸡鸣虎时→反刍牛时 | 库施 | 2日 | 火星 | 库施 | 库施阿嫫 |
| 鸡鸣虎时→反刍牛时 | 施居 | 3日 | 土星 | 施居 | 库施古都 |
| 鸡鸣虎时→反刍牛时 | 施目 | 4日 | 铜星 | 施目 | 库施达目 |
鸡鸣虎时后）阿普祭日 | 5日 | 水星 | 施都 | 阿普祭 | ||
综上所述，按彝历年节风俗、还是习惯、还是现实中彝族过彝历年节的长度，都是过5日。所以，彝族千古谚语“年终彝年节（ꈎꈤꇁꆏꏅ）”是指，前年的阿普波祭日的鸡鸣虎时开始算起，算到来年的360日反刍牛时是近将一年走完，但还没有到1古热（回归年），所以此日就开始过彝历年节，即361日开始过彝历年节，至到365日鸡鸣虎时才过完，新的一年才开始算起的，此5日彝历中称为年余日，即代表地球本生的数字。
（二）火把节“杜泽”。彝历年节“库施”与火把节“杜泽”都是彝族传统的两大节日，就如一双眼睛一样分不开，分开了就成瞎子了。因为自古就“年终彝年节，月终火把节（ꈎꈤꇁꆏꏅ，ꆪꈤꇁꆏꊒ）”都是联在一起说的，没有分开说，而且都按彝族十月太阳历中“布姑（ꁮꈪ）与布久（ꁮꏮ）”日来算过的两大节日。
换句话来说，现火把节“杜泽”与彝历年节“库施”的节日时间点是图洛（ꄲꏿ）按轨迹“库ꈎ”绕太阳公转时，太阳光直射到图洛的北回归线（ꒉꀑꁮꏮꑟ）时，北极圈全昭明而成白色，白昼最长，黑夜最短，此日十月太阳历中称“布久（ꁮꏮ）”日，所以此日过“杜泽”即火把节。阳光直射到图洛的南回归线（ꒉꂪꁮꈪꑟ）时，北极圈全部无照明而成黑色，白昼最短，黑夜最长，此日称“布姑（ꁮꈪ）”日，所以此日就过“库施”即彝历年节。彝历年节是白天过的节，活动在白天，晚上鸣年歌。而火把节“杜泽”是晚上过的节，晚上点火把，活动在晚上。归纳起来彝历年节“库施”是白天过的节日，即“白”节日。火把节“杜泽”是黑夜过的节日，即“黑”节日。在此两大传统节日中，先过彝历年节，再过火把节是因为，图洛（地球）所绕太阳所转的轨迹“库”被彝族先民们设想成黑、白各一半圆合成一个圆来应用的，白半圆彝族毕摩文化中称为“木曲帕”，黑半圆为“杂诺嫫”，木曲帕与杂诺嫫合称为彝族图洛文化，即一个黑白圆之意（如图3）。图洛走完黑与白两个半圆就过彝历年节，从黑半圆起走到白半圆180日就过火把节。万事万物都有公与母合成的，节日也不另外，火把节是公，彝历年节是母，一公一母才是成双成对。所以，此现象被民俗学家称之为彝族万物雌雄观。彝历年节与火把节是相对的两个节日，如布姑与布久、夜长与日长、白天与夜晚、冬季与夏季等等都对立统一的两大节日，是哲学的节日，是科学的节日（如图8）。
图8 彝历年节与火把节是彝族两大相对的节日
结语
现古彝文经书中的尔杂（ꇗꊖ）就是彝族十月太阳历的五季，十个克肯（ꈌꀕ）就十月太阳历的月名，十个库久（ꈐꐡ）是十月太阳历的月份算法，十个方位（ꊰꍞ）是十月太阳历的方位，巳册吉果（ꏂꊰꐘꈤ）算法是彝族十月太阳历的年月日时算法，十个杰禄（ꐰꇑ）是十月太阳历对人类的对应用法。彝谚语：不听父教过十域，不听母诲过五域。说尊十为尊，说贵五为贵。年月日数三百六十日，早晚两餐七百二十顿；三轮为一月，一轮不吉一轮吉；年终彝年节，月终火把节等这些谚语，都是彝族人民在长期使用十月太阳历的过程中经验教训总结而来的。中华民族在悠久的历史中，运用自己的智慧和创造精神，造就了丰富博大的文化遗产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文明体系，在世界的东方放射着异彩。这个体系包含着五彩缤纷的文化内容，历法就是其中之一。彝族十月太阳历在彝族生产生活中无孔不入，犹如一座变幻奇特的科学迷宫，迷信者从中祈求缚身的绳索，生意人从中获取滚滚的财源，执事者从中总结御政的权谋，治学者从中窥见智慧的闪光。
参考文献：
[1]贵州毕节地区民委彝文翻译组.宇宙人文论.贵阳：民族出版社，1978
[2] 滇川黔桂彝文协作组.滇川黔桂彝文字集[C].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等，2006.
[3] 老板萨龙.彝历[M].成都：四川民族出版社，2010.
（作者 老板萨龙，工作单位：四川省凉山州昭觉县语委。本文是他参加IUAES渥太华大会上的论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