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古老的民族都有自己的图腾,汉族把龙作为民族的图腾,而地处西南大山里的彝族则把老虎视为自己的图腾。
黑虎的后代
许许多多关于虎图腾的美丽传说几乎和彝族的历史一样悠久古老。据说在远古时代,洪水淹没大地,灾难过后,世间只剩下了七个姐妹。七姐妹长大后,由于世间已无男子,她们便与一只老虎交合,生下了九男四女,这便是彝族人的起源,每一位彝族人都深信不疑,自己是虎的子孙。
彝族人不仅以虎的后代自居,更认为自己生活在一个虎的世界。彝族著名的创世史诗《梅葛》中写道,天神造好天地之后,却怎么也稳定不住,最后是用虎的脊梁骨撑住天心,四条腿骨撑住天的四角,这才把天地安排妥贴。
在今天彝族人的现实生活中,虎图腾更是无所不在。在哀牢山区,每家都供奉着一幅由祭司绘制的祖先画像,名为“母虎祖灵”。而在楚雄市江墙乡的彝族人家,每家都在供奉祖先的地方供养着一尊象猫般大小的石虎,日日接受家人的顶礼膜拜。
而在金沙江畔的马井子村,还保存着一个世传法器――一具木质黑虎头,在丧葬法事过程中,祭司要一边念咒,一边将祭祀用的鸡血、羊血和鸡毛涂在虎口边,认为这样做法事才会显灵。
此外,虎图腾还通过对彝族文化心理的影响,使虎的形象在彝族人的生活中无所不在。彝族人喜爱黑红黄三色,三者均与虎皮纹饰有关。彝族孩子降生后,身上的衣着永远是虎头帽、虎头肚兜和虎头鞋,虎头帽上,还真如虎头一般,在额间绣上一个“王”字。随着年龄的长大,衣饰仍然难离一个“虎”字,彝族小伙子衣服上绣着虎,彝族妇女的围腰上、背带上纹着四方八虎图,彝族老人则喜爱穿白方虎头鞋。
如同汉族的皇帝认为自己是真龙天子一样,彝族的部落头领被视为黑虎下凡,他们坐虎皮椅,穿绣有猛虎的长袍,出入有十二面虎旗拱卫,真正是虎虎生威。
虎节狂欢
在许多彝族地区,都有着各种各样祭虎的宗教活动,而楚雄南部的双柏县虎节则是其中登峰造极的表演。据文献记载,这里的虎节在乾隆年间就有了,1952年停止,1988年恢复,如今是一年一小跳,三年一大跳,今年恰好是大跳之年,分外隆重热闹。
小麦地冲村有一百多户人家,虎节开始于农历正月初八,日落时分,全村男子先集中起来,在一些宗教仪式之后,用占卜的方式选出八名男子,当场化妆成虎,然后在一位化妆成“黑老虎头子”的老人带领下,在村中的一片空地即兴舞蹈,村民则在一旁随之起舞,直到深夜,人们才兴尽而返。
第一天参加舞蹈的只有四名化妆老虎的男子,以后每天增加一名,八虎到齐后,即兴舞蹈才开始增加具体内容,象犁田、收割、打谷、亲嘴、交配等。到正月十五,整个虎节才迎来最隆重的日子。这天傍晚,要由“黑虎”背着两名代表山神的老人到各家各户拜年,一家不漏地说上一通吉利话,每家都要准备一块猪肉,交由两名化妆的“猫人”装入袋中带走。
拜完年后,还要到一个小山顶上举行一个送虎魂东归的仪式,然后,全村人就在送虎的地方把那些猪肉一锅煮了,全村人一起“吃虎肉”,吃完了,节也就过完了。
虎豹一体
虎节过后,在双柏县的另一个村庄峨足村,人们可以欣赏到彝族的另一种奇异舞蹈--豹子舞。
每年农历六月二十四是彝族的火把节,豹子舞便是峨足村人节日里的主要活动。跳豹子舞最少要十二个人,多则不限,但必须是十五岁以下的少年。跳舞时,他们全身赤裸,全身绘满豹子图案。
“小豹子”们先是随着锣鼓,跳一些彝族的传统舞蹈,大约半小时后,鼓声激越,“小豹子”则拿起棍子与围观的村民打闹,直到姑娘们把他们带回家。在这一天里,每户人家都要在厅堂里放上花生、南瓜子、葵瓜子和包子,“小豹子”随着姑娘进家后,便把这些东西边吃边扔,扔得到处都是,然后一边跳舞,一边拿木棍四处乱敲,每间房都要敲到,据说这是为了撵鬼。
等到把每一家都跳完后,“小豹子”们最后还要在村外的野地里跳上一阵,然后洗尽身上的油彩,乘着夜色悄悄回家。
这种豹子舞并不意味着彝族人在老虎之外,还崇拜豹子,在绝大多数彝族地区,人们对虎和豹并不加以区分,许多舞蹈中的虎豹装扮都是亦虎亦豹,虎豹一体的。当然,虎显得重要一些,而豹的形象则有些依附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