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网贵州频道7月8日电 彝文古籍为我们展示着无穷的文化魅力,可以说一部彝文古籍,就是一部彝族源远流长的文明史。
一
彝族的渊源可以追溯到远古时期。大约在魏晋南北朝前后成为单一民族,并可能已经创造了自己的文字,成为我国历史上创造了本民族文字并现今仍在使用的几个少数民族之一。贵州的彝族主要分布在毕节地区、六盘水市和黔西南自治州。
古代的彝族过着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牛、羊等牲畜与他们形影不离,就连自己的文字也大多写在牛、羊皮上,所以人们把这些写在牲畜皮上的彝文古籍称为“羊皮书”、“牛皮档”等。
据说,彝文创造后,大约在传说时代的“洪水泛滥”之前,彝族各部毕摩就开始用彝文收集、编写本部的历史,后又涉及到社会生活的各方面,为后世逐渐留下了浩如烟海的知识宝库。
彝族认为,“知识是粮食,知识是生命,知识是水。”所以把知识作为神灵来崇拜。师傅传弟子或借书抄写完后,要备猪、羊、鸡、鸭等牺牲请知识之神吐足佐和智慧之神舍蚩谛来验收。届时要用五倍子树制成两个杈,插在地上,上面搭一棵五倍子横木,又在两个杈杈的周围插一些杈,每一个杈分别代表一个神灵或各派的一个大毕摩。还要用五倍木和黄连等去皮削成屑来烧或撒,象征用金、银敬它们。再点些酒和夹些菜于地,吟颂“献酒经”和“献茶经”,将书从横木下穿过,这样它便有了灵性。
毕摩每次看书都要杀只白公鸡来敬知识、智慧二神,并用鸡血沾些毛贴在书上,过年时有的还要杀牛、羊等大牲畜。这些书平时大多存放在神龛上,如果烂了,四五十岁后就可以自己抄写,旧的则烧掉,新书可传给儿子。
二
彝文在彝族社会中虽然使用较久,流行较广,但直到19世纪末才吸引外界的研究视线。1898年,天主教传教士维亚尔出版了他翻译的宇宙源流神话。1930年冬,一位叫丁文江的著名地质学家为“羊皮书”走出大山作出了巨大贡献。
当年这位中国地质调查所所长从四川来到今天的大方县,开始研究彝文古籍。经人介绍结识了70岁的当地彝族知识分子罗文笔先生,双方约定由罗采用注音字母译音、汉文直译、汉文意译的方式对彝文古籍进行翻译。1936年丁文江将罗译的11部(篇)彝文经典题为《爨文丛刻》交由商务印书馆出版,开辟了科学翻译、整理彝文古籍的先河。
新中国建立后,尤其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彝文古籍翻译、整理工作取得了前所未有的丰硕成果。仅毕节地区彝文翻译组就累计翻译出版了80多部120卷,共3000多万字。其中《西南彝志》、《彝族源流》、《彝文典籍目录》、《黔西北彝族美术》、《彝文金石图录》等曾在全国和省各类评比中获奖。
《彝族源流》是一部全面叙述彝族及其各支系起源和发展的珍贵史料,但历经吴三桂征水西和“文化大革命”两次浩劫,大都散佚,偶有存者也残缺不全。近年出版的该书全本全赖一位叫王兴友的老人。
王先生出生于乌蒙山区著名的“芒部毕摩”世家,据说已有108代。他因家学影响,深谙彝族传统历史文化,早年曾在毕节地区彝文翻译组工作,“文革”开始后,只得将家传羊皮典籍送至岩洞中隐藏,才使之免遭劫难。
在彝族古籍整理上还有一种特殊的现象即家学渊源。王兴友老先生之子王子国、王子尧继承父业,辛勤耕耘,均为我省知名的彝文古籍专家。而罗文笔的后人罗国义、罗正仁等也是著名的彝文古籍整理专家。
为了征集散佚在民间的“羊皮书”,毕节地区彝文翻译组的工作人员长期跋涉于乌蒙山的高峰深谷间,历尽艰辛。
三
凡是读过《三国演义》的人,都熟悉“七擒孟获”的故事。历史可以成为“演义”,但“演义”却成不了历史。孔明南征,汉史所载甚略,而在彝文古籍中却能找到一些更为详细的记载。如《西南彝志•六祖起源》中就说:“后汉建兴之世,诸葛先生出兵南征,大破蛮主之时,我们的祖先慕齐齐率兵随从,背军粮给他们吃,征服了南蛮王”。
据毕节地区彝文翻译组组长王继超介绍,彝文古籍还补正了一些汉文献的不足。如汉文献认为,彝族是游牧民族,只行火葬、天葬而无土葬,但《彝族源流》和《指路经》中就有行土葬的记载,对传统说法提出了质疑。
近年来,夜郎研究一直受到社会各界的广泛重视,一本叫《武夜郎传》的彝文古籍的出版,在社会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虽然有学者对它尚存疑问,但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研究员熊宗仁却给予了高度评价:“(它)展示了有关夜郎少数民族文献研究的领域,以及尚待开掘的新事例和新思想。”省民族研究所副研究员余宏模也认为:“《夜郎史传》是夜郎的一部断代史。”
总之,这些沉旧发黄,甚至还生着虫的羊皮卷,为我们展现了古代彝族人民丰富多彩的生产生活画卷,娓娓动人地讲述着那些悠远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