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我国西南地区滇中北一带的彝族罗婺部毕摩,在千年的历史发展进程中,依然沿袭着古朴而独特的毕摩服饰,成为彝族文化中的一颗耀眼明珠。也是研究彝族罗婺部原始宗教最直观和重要的资料。
罗婺彝族在长期的历史发展中,形成了以祖先崇拜为核心,集自然崇拜、图腾崇拜、灵物崇拜为一体的原始宗教信仰,其重要的宗教仪式活动一般由毕摩主持。毕摩曾是最早的政教合一的统治者,随着历史的变迁,毕摩逐渐退出政治舞台,成为民间祭司,毕摩的服饰标记和样式有着悠久而传统的历史印迹。
彝族毕摩
毕摩服饰,显示着神力。毕摩是彝语音译,“毕”是吟诵经文进行各种祭祀仪式的意思,“摩”是对有知识的长老的尊称。毕摩是古代彝族社会中的一种职业,一般都是由男性世袭继承,个别也有拜师授业的。他们的主要职责和活动是应请为人祭祖、丧葬、日常祭祀、医病、传药方、招魂、安灵、送灵、祛邪、禳灾、合婚、占卜以及对因偷盗、口角而发生的纠纷进行神明裁决等。毕摩的服饰主要有法帽、法衣、金冠带、腰带以及附属的神拄杖、神箭筒、驱邪刀、抽签筒、经书兜、阴阳卦等组成。
彝族毕摩
一、法帽
家庭世袭的祖传毕摩和拜师学习十余年后通过考核获得正式资格的毕摩一般都有一顶法帽。彝族东部方言滇东北次方言罗婺部纳苏土语称法帽为“呗枯禄”或“呗嘎兰”,法帽是毕摩神力的象征,毕摩的法帽主要有3种。一种法帽是用紫竹、神藤、篾混编而成的斗笠,为双层,顶高20厘米,呈小圆柱状,法帽上均衡地敷一层黑色小羔羊毛擀制的薄毡。薄毡上面镶订薄木片制成的7到9个神鸟状物,订成一圈均匀的图饰;下层织成无数六角形竹胶眼,作为上层的衬层,粘合在一起;中间加一圈用细竹丝织成7到9个螃蟹状连环扣的帽箍,也就是头箍;帽箍的两侧系上一股布条做的背带,两侧分别悬挂一支鹰爪饰带,其长约35公分。饰带分两部分,上部为黑布制成,绣有彝族传统的花纹,深沉古朴,并缝缀有玉石、金银、贝壳等制成的饰物;下部为黑丝带。法帽下面悬挂的鹰爪必须是经过严格挑选的苍鹰的脚爪,还要有一定的宗教仪式。捕到凶猛的苍鹰后,需要带回家为它做清洁法事,再祭祖灵,方可制成法器。在彝文古籍《祭献毕摩神》中记载:“毕摩是神鹰,头戴鹰爪帽,念经送众神,送走祖先魂… …”这是说鹰能在天神与凡人之间沟通联系,可以成为毕摩沟通神灵的中介。所以毕摩法帽佩挂鹰爪,既是表示对神鹰的崇敬,也是为了增强自己驱邪除秽、迎请诸吉神的本领。
法帽
有的法帽上则镶以金或银片剪成的日月星辰、珍禽异兽等图案,代表着毕摩的宗教宇宙观和万物有灵的彝族原始信仰崇拜。与前一种法帽大同小异,它是祭祖时六毕中总祭师专用的法帽。每做完一场祭祖大典后,主人家要为毕摩的这顶法帽上加一层毡毯,其层数越多,表示毕摩行毕的资历深厚。法帽毡毯9层以上的祭师可升格为主祭师,主祭师可升格为总祭师。
彝族毕摩
编制法帽要选择吉日,只能请技术精湛的笢匠师傅与六毕中的匠毕合作来编制,编制出来的成品须行洁净仪式,之后供奉于正堂祭献毕摩神的灵台位,每逢节日都要敬献它,3年之后法帽才附有神灵。毕摩受请去做法事时,先行敬献法具礼后才能取下来佩戴,用后原位放置,平常不能动它。
彝族毕摩
二、法衣
毕摩的法衣分短裳和长裳两种,根据出行做祭祀的实际情况选择而穿。长短法衣布料多以青黑色为主,短裳一般选用棉质布料缝制,衣服领口、袖口、衣脚、衣背、衣兜、衣扣等部位均刺绣或镶嵌不同的花纹图饰,代表罗婺彝族远古的一些原始崇拜文化。长裳则多选用丝绸面料,制作素雅无纹饰,显得庄重大方。老一辈的毕摩通常还备一件披风,多数披风是用绵羊毛线编织而成,柔软细腻、古朴传统、典雅大方、保温御寒。少数披风则是用40匹以上好马的尾线编织而成的,乌黑发亮,是披风中的精品。
三、金冠带
常用黑布料多层叠缝而成,长约1.2米,宽约7公分,整条肩带的外侧要进行针织刺绣,还要镶满大小不一的(金)银泡,两头末端留20公分左右的飘须。使用时斜挎在肩上,看上去如同当代英摸肩上那条红绸带一样,衬托出罗婺彝族毕摩亮丽辉煌、大气威严、光彩夺目的形象。
四、神箭筒
分木制与竹制两种。木制品是选用黄质木或黄漆木加工而成,成品长约40公分、呈圆柱状、分大小头、中间钻空、小头留一个园球头、大头锯成鱼尾形叉口、外表刻满精心雕刻的图纹,并上色上漆,加上一股蕁麻皮搓成的挎带。携带时斜挎,筒内随时装着9——11支小箭以备用。行祭时正挎在胸前,以震慑魑魅,在吟诵驱邪经做百解时,时不时掷出一支箭,以刺杀凶煞丑陋无赖的鬼神,保证祭品不被抢食,同时也增强毕摩的神力。
五、神铃
神铃是罗婺彝族毕摩最古老的法器之一,这种法器毕摩只是做祭祖大典时使用。其作用一是召唤迎请本宗族先祖灵魂和其他各路吉神到祭坛中的各神座前就坐,以待敬献;二是驱除祭场周围所有凶煞鬼神,保证祭场净洁,祭祀灵验。神铃一般都是用纯度较高的黄铜制作,如同较小的风铃(铃铛),铃声清脆悦耳,悠扬动听。毕摩在进行祭祖大典祭祀时,左手握法铃轻轻摇动,右手拄着鹰头神杖,口诵祭祖经,使诵经声、铃响声合为一体,委婉动听,有一定程度的配乐美感。
神铃
六、神杖
神杖也是罗婺彝族毕摩出行祭祀必须的一件古老传统的法器之一。一般选用自然成形的木料制作,和现在旅游市场上销售的木柱杖差不多,区别是神杖杖头雕饰鹰头。杖身雕饰精美的神话图纹并镶嵌几道金银饰箍,神杖的主要作用一是毕摩在行祭时用来指点自己吟诵经文中所提到的祭献物品,让各路吉神各享其祭献物,也就是起到延长手势比划的作用。二是用来驱赶抢祭品的不吉鬼怪。三是起到毕摩久站吟诵祭经疲劳而助站的作用。
七、经书兜
也就是用来装盛常用彝文经书的挎包。有皮质、棉质、帛质之分,外表有彝族天文、地理、历史、宗教等内涵的刺绣图纹。
八、驱邪刀
驱邪刀是毕摩日常配用的一把匕首,长约9寸、两指宽、有柄、有鞘、柄和鞘上有金属镶嵌图纹、精致秀气,刀口特别锋利。其作用一是毕摩做祭祀时或别在腰间,或拔出来插在祭坛中间,或握在手,时不时做驱赶比划动作,以维护祭场清净;二是毕摩祭仪到献牲时用来宰杀祭牲;三是毕摩出行远路时,可能会遇到一些毒蛇猛兽的情况下进行自我护卫的作用。
九、抽签筒
抽签筒与现在的笔筒差不多,有木制和竹制之分,外表有彝族图纹刻饰,内装竹片签条一把,每支签条上都有彝文卦辞,主要用于占卜。
十、阴阳卦
阴阳卦是罗婺毕摩日常行毕必用的一件最古老而传统的工具。有圆柱形、圆形之分。制作的材料有木质的,角质的,也有金属的。木质的选用黄木制作。圆柱形的长约5公分、粗约2.5公分、两端一头齐口,一头斜口,表示头,斜口下面横刻一刀,表示嘴,刻完一剖两半;圆形的直径约5公分,厚1.5公分,过圆心点S形锯开,上面刻阴中有阳,阳中有阴的鱼鳞纹;角质的选用牛角顶部锯而成之,呈小圆椎形,锯成两半,长约5公分。阴阳卦的使用频率很高,不管是大毕摩,还是小毕摩,不管是大祭祀,还是小祭祀,行祭中都要掷卦看卦来判断祭祀是否灵验成功。
阴阳卦
阴阳卦
图文直接来源:百家号-翠盖华章
作者:李继雄(武定县县志办)
摄影:盛高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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