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鲁娟,是那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年轻的时候,大约在二十多年前,读诞生在南美洲安第斯山脉中的智利女诗人米斯特拉尔诗句时,深为她思想的单纯和灵魂充满热望的质朴所打动,以为这样纯出天籁的诗文景观恰恰只可能隶属异质的文化或文明,就好像常年出产钨矿的土层不大可能采出黄金一样。然而鲁娟身上出身于中国1980 年代后的年轻诗人身份,使我明瞭其作品同样质朴而又年轻的创作之可能性。这是一群足以将他( 她) 们骄傲的诗性翅膀尽情展翅的诗歌新人,鲁娟诗歌的声音,或可以是上述诗人群的典型无拘无束的代表。像《柔情》的作者一样, 琴谱」、「 不安」、「 月亮」 中的谋篇,身上流淌着真正高原和群山的诗性血液; 大凉山和彝族仿佛安放在她身上的一对跟一般汉语新诗相迥异的崭新翅膀,使她天然地具备有新的世界性开拓的可能,同时又和中国八零后作者进入真正世界文学的时代契机俩相吻合。而就文化的表象和基质两方面,一个山地的少数民族诗人比一名同时代的深染上儒家体统的年轻诗人更有可能抵达某种世界性,也即想像之美的开阔,是完全具备自然和人文方面的说服力的。鲁娟的诗,如此直捷率真充满一名山地女子的恋爱气息,这是汉语言近百年时间长河里所罕见同时也是新诗极美的收获之一!这些作品并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在中国的江南或中原,我以为是有其文化和地域上深层的天机的,这是一种相比一般大多数汉人( 的诗作) 而言更自由更狂放不羁的声音,纯粹热情的言表、不受拘束的抒情,构成了纯银质地的鲁娟声音的不凡风貌。说到这类作品,我丝毫也不会掩饰自己发自内心的喜爱。
——庞培(著名诗人)
在中国的少数民族女诗人当中,鲁娟是一位异常出色的诗人。21世纪初,生活在大凉山的鲁娟,满怀激情地写下了大量关于彝族题材的诗歌。她的诗歌弥漫着久远的气息,奔腾着不曾驯服的野性,施展着想象的经验,却又在拐角之处萌生独立的意识。好的诗歌是对过往的发现,也是对当下的启发,由此构成的道路是灵魂的探寻。鲁娟在对心灵的探寻中伏下身来轻声述说极为动人的瞬间,并在当代性的烛照中不断拓展想象力和感知力,在语言中溢出生命的光亮。她后来的诗歌写作,视野逐渐开阔,语言趋于干净,多用短句,更有张力,在简约的风格上讲究诗歌内在复杂性与多样性。鲁娟是一位有着内心坚守的诗人,她的善良和怜悯,她的忧伤与疼痛,她的正直与灿烂让她的诗歌呈现个人的品质。伴随着自觉的诗歌创造,她的作品将拥有一个以自我生命为边界的完整整体。
——黄礼孩(著名诗人,《诗歌与人》主编)
鲁娟是从大凉山走出来的最优秀的彝族青年女诗人,如果用最简单的几行文字概括她的为人和诗歌,我觉得应该用这么几个关键词最为恰当。她为人“真诚、纯粹、善良”;为诗“透明、亮泽而骨感”。
鲁娟曾为实现一次简单的诺言站在了青海湖边,也曾为五月之蓝般的纯粹动情挥泪,把最能体现诗人善良的根深深扎在了自己父老乡亲生存生活的大净山这片热土。鲁娟是诗人阿库乌雾所谓的“彝族汉语诗歌”族群历史叙事模式和人文文化书写体系的构建者之一。在我看来,她是自由翱翔在彝人天空里的黑鹰,用犀利的目光审视彝人的世界,她穿梭在母语和汉语诗歌的崇山峻岭,构建自己梦想的诗歌净土。在诗歌形式上,她善于借鉴中国现代汉语诗歌的精华,在诗歌内在精神气质、审美心理及文化底蕴上,字字行行无不渗透着彝族古老的文明。阅读她的诗,就像接受一次神圣的彝族文化的洗礼,瓦岗、毕摩、彝女、鼓点、马帮、部落和月亮等等,诗歌意象多彩纷呈。她的诗犹如采自高原雪山之巅的昆仑白玉,晶莹透明,自然天成而独具骨感;更像一河壮阔流动的大河,富有彝民族的精神元素和艺术灵性,水到渠成般自然流畅。她用诗歌成就了保护和挖掘彝民族文化语言的神圣使命。
——撒玛尔罕:著名撒拉族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