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索拉毅近影
“阿索拉毅作为彝族的一名年轻诗人,对彝族文化的继承与发展有着重要影响,通过自己的诗歌书写,赓续了彝族古典长诗传统,继承并阐释了新时代彝族文化的血脉,在地域景观的反复书写与历史渊源的反复追述中实现文化还乡,在‘再造神话’中重构彝族的精神文化传统。”
——西南大学中国新诗研究所魏巍
2021年年末,由峨边彝族作家阿索拉毅创作的诗集《诡异的虎词》获第八届四川省少数民族文学创作优秀汉文作品奖。
《诡异的虎词》以澎湃的激情和浓烈的彝式味道,通过诗性冥想或幻想,从神话、历史、天文、地理、历法、人物、宗教和民俗等角度进行解构,为读者们掀开彝族历史神秘的面纱,使彝族群体的历史之变聚集于一诗之中,让彝族的许多神话故事、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得以呈现在读者面前。
《诡异的虎词》封面
坚持创作 守望彝式浪漫
阅读马边诗人阿洛夫基的《情满家园》,常常能在诗句中感到细微之处的生命张力,世间万物都是活泼生动的。而阅读阿索拉毅的《诡异的虎词》,则更易感到澎湃的激情,有时像呐喊,有时又像高歌,让人忍不住好奇,彝族的诗性浪漫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形态?“诗歌是诗人的信仰,语言是诗歌的信仰,每个彝族人会有各自的解读与表达。我们这个民族啊,有时候如山之豪迈,有时候也如水之蜜柔,我想这些都可以看作是彝族文化独特而别致的浪漫吧!”阿索拉毅说道。
虽是一名“80后”,但阿索拉毅对彝族历史文化的研究并非一朝一夕,他前后编著出版有《中国彝族现代诗全集(1980-2012)》上下卷、《中国彝族当代诗歌大系》四卷、《中国当代百名彝族女诗人诗选》上下卷、《当代彝族女性小说选》,以及《当代彝族女性散文选》《当代彝族女性诗歌选》等,并创办“彝诗馆藏书中心”。因此,也有不少文学研究者和读者亲切地称他为“彝族文化的守望者”。“诗人吉狄马加曾在《彝人之歌》里写道:‘我曾一千次守望过天空,那是因为我在等待雄鹰的出现。我曾一千次守望过群山,那是因为我知道我是鹰的后代。’我深有同感。”阿索拉毅告诉记者,“对彝族历史上曾经出现过的光辉灿烂的文明,我曾无数次对身边的朋友讲述过;对彝族文化如何在当代社会的传播,我也曾在遥望茫茫的群山时忧虑过。但现实社会不会去怜悯一个跪地的文化乞讨者,仅仅守望是不够的,一切都需要有先知先行者按照当代文化发展的规律,自告奋勇地去探索、去实践,我算是其中的一员吧。尽管这个过程不算艰苦卓绝,但也需要付出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我会坚持研究、创作,不管有没有结果。”
诗写彝史 传递文化自信
“一部佳支依达史,饱含多少女人辛酸的泪水,流尽多少英雄的鲜血/无法在史书上一笔一笔记载,但五千年荏苒的光阴在脑海激荡……”翻阅《诡异的虎词》,阿索拉毅以第一人称视角,写下慷慨激昂的诗句,“召集”彝族的精神祖先,唤起彝族同胞共同的文化记忆。从甘嫫阿妞到阿斯素日,从支格阿鲁到德布阿莱,从南诏国到古莽国,从彝族史诗《查姆》到《阿细先基》……这些从远古传说、古典长诗与创世史诗中走出来的祖先仿佛瞬间将读者带入彝族文化的中心,一口气览尽彝族的悠长历史。
诗如其人,阿索拉毅对于彝族的文化自信,已渗透到他的每一句诗中。“在对彝族历史文化的研究过程中,我越深入了解,越感到其博大精深、源远流长。因此,我曾给很多朋友说,我对彝族文化的认知只是一点皮毛,但可以肯定的是,彝族文化是自成一体的系统性文化,可以独立于其他文化而存在。”阿索拉毅表示,“历史上晋朝人常璩曾在《华阳国志》里记载‘今南人言论,虽学者亦半引夷经’,并说夷经‘好譬喻事物’,说明彝族文化发展至晋代时期,不仅有文史篇章,而且广泛地为人们所传诵,也因其脍炙人口,所以文人学者多引用。而在唐朝时期,一名叫骠信的彝族诗人用汉文创作了一首诗歌《星回节游避风台与清平官赋》。这两个文化例子充分说明文化的互相融合在很早以前就已发生。我相信,只要是优秀的文化,自有其存在下去的密码,我们应该持有文化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