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第一次浪潮
出现在伟大八十年代,主要以汉族诗人为主,这是汉诗作为外来文化在本地生根发芽后的一次历史累积爆发,例如:A、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末期到七十年代初期形成的“西昌地下文学沙龙群落”(周伦佐、周伦佑、蓝马、王宁,黄果天等),这个群落历10多年的民间累积与摸索,终于在伟大八十年代寻机诗口得以爆发冲出,他们保持汉语正道原生的硬性品质,与其人生经历与个性精神独立气质等融铸了一种汉语的边缘纯洁性,所以《非非》一出世影响巨大原因之一,是他们的写作语言正创汉语诗体的探索与激活固有主流汉语腐弱病体的活血铜色,他们的写作暗合了时代理想天空下的新人文精神的聚合与创造,所以成为“第三代诗歌”的集大成者(集散地)之一,由诗、文双枪的洒然锋利宏扫诗坛,引发了诗人创造的两个独立天空,撕开诗歌史故旧的沉闷与单一,《非非》在中国与世界产生影响是自然而然的,文本、文论的双向顶冠,开创了民刊、天才诗人群集、文本、文论等多向众彩的民间先锋诗歌创造模式。B、作为1980年代初崛起的独立女诗人林珂(西昌人,曾在西昌师专读书,后到海南、北京发展),曾经是80年代影响极大的“当代女性诗歌”代表性诗人之一,她的诗作《黑女人系列》,曾震动诗坛,而《非非》30多年不死精神,续写着独立先锋诗歌民间精神在黑色群山中茂长自由的森林,这是世界诗歌史上没有的奇景。C、民刊《女子诗报》(晓音主编)《000诗潮》《山海潮》及九十年代的《21世纪中国现代诗歌》《声音》《海灵诗报》,再到21世纪前后的《独立》《彝风》《此岸》等莫不是民间诗歌血脉的续延新展,从周伦佐(哲学)、周伦佑(诗,诗理论)、蓝马(诗,诗理论)、林珂(诗)、晓音(文论与诗)等的高度开始形成的群山众峰,诗人是最易探入黑境的先锋者,他们深入,理出病菌,然后狠狠的击打,打出铜色的雪;所以大凉山汉诗诗人的精神之血在年轻一代身上会重新复活,并得到延传新枝,这也是大凉山的诗迷之一。作为80年代迷入诗歌并有作为,90年代后在史学写作上创造“中国新散文写作,”并在全国有极大影响的大凉山宁南诗人伍立杨,则在南方之南的海南省进行着大凉山锋利群山在语言中的另一种再创,后来他回到成都,越来越近的山思,了却多少诗人梦。他们都是因为出生在大凉山,骨血中的硬性独立品质,因群山而造就,一个人就可以成就一座大山。
“第一浪潮时期”留下的汉族诗人应承传下去的主要成果:《林珂诗选》。周伦佐哲学著作:《人格建格学》《爱的哲学》《美的哲学》《走向自由之城》等。周伦佑诗学专著及文论:《反价值时代》《红色写作》《介入写作》及《周伦佑诗选》《荆剌下燃烧的火焰—周伦佑文革诗选》等。蓝马:《海水与浪花--诗论集》《海水与浪花-诗歌选》《幸福学》等。晓音诗论《女性黑夜意识的突破》。伍立扬史论集《铁血黄花:清末明初暗杀考》《民国幕僚传奇》等。
二、第二浪潮
出现在八十年代至九十年代到新世纪17年漫长的时光中,如一队远行的黑族队伍,举着黄金的诗火,开始是单枪一人(吉狄马加),后来是群山拥抱{发星主编《当代大凉山彝族现代诗选》(1980-2000)推出17位诗人},密林一片(阿索拉毅主编《中国彝族现代诗全集》《当代彝族现代诗大系》《当代彝族母语现代诗全集》等推出数百名诗人)的全面崛起,正式形成第二次浪潮,第二次浪潮主要以彝族汉语现代诗人为主,它同时也是整个彝族文学界与中国少数族裔文学界的一次巨大的艺术浪潮与革命,革命在这里主要指,一个边缘民族通过现化汉语诗歌,以及母语现代诗歌的双向集结,在团结诗人精神取暖的同时,向中国与世界诗界与文学界打开一个边缘民族现代文学艺术的创造的雄心与宏心,以及累累的成果,也说明大凉山作为彝族原色文化的圣地中心地位在诗歌写作上得到创造与张扬,40年不熄的大凉山彝族现代汉诗(母语现代诗)成果证明,大凉山是彝族现代诗的重镇,同时更是中国少数族裔现代诗(艺术)的重镇,大凉山的彝族现代诗就是整个彝族现代诗的代表力量。彝族现代诗历40年已经形成主流与民间传播与影响形成双向传统,这也是这里诗火不断燃向天边地角,一直生生不熄的重要原因之一。大凉山彝族现代诗已走在中国边缘少数族裔现代艺术前列,它的成果与崛起应给边缘民族现代诗以更多启示,如果所有的边缘民族地区如彝族现代诗一样繁盛燃烧,那离中国当代文艺复兴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第二浪潮时期留下的彝族诗人应承传下去的主要成果:(诗歌):吉狄马加、阿库乌雾、阿苏越尔、巴莫曲布嫫、倮伍拉且、倮伍沐嘎、霁虹、克惹晓夫、阿黑约夫、马惹拉哈、阿彝、俄尼牧萨斯加、阿索拉毅、鲁娟、麦吉作体、吉克布、俄狄小丰、拉玛佐伊、阿优、孙阿木、得日木呷等。 (文论):阿库乌雾的“混血写作”“第二母语写作”,发星的“地域诗学”“彝族现代诗学论纲”等。
三、第三浪潮
出现在新世纪的2018年1月前后, 以年轻的80后,90后为主体的“彝族汉诗群”为基本力量,此时处于当下社会发展的巨变强震中,第一次,汉、彝共同崛起共存的局面显示了历史天空下,诗歌写作新的格局的出现,此时的各族诗人,在诗歌精神上高度的平等一致,彼此间没有强弱之分(不是以人数来比强弱,而是诗歌内部精神的高度来比),以王含玥、阿加伍呷二人为例,诗高度与天份是那么的一致,不同的是其族别差异下的文化差异,这是正常的,也正是他们的各自意义,他们能相聚一处,冥冥中也是诗与时代天空的多种缘情的暗合;每一个民族,只有在时代洪流中积极融入碰撞参与,并掘根自修,外纳活血,才是创造与不断提升本民族文化走向大境之路,差异文明构成世界的丰富性与饱满性,我们拒绝单一文明,因为单一消除差异,使世界失去缤纷,只有苍白,只有差异的不断撞碰与融合,而又保持自身原根,才是艺术创造与人类精神世界不断翻新的基础条件之一,就目前第三浪潮的诗人们写作也是群山众树,各开各花,各香其香,色灿而夺目;虽然他们年轻,但也显示了攻城拔城的雄心与实力,并成为当下极少见的一群来自边缘山地的爆裂寒冬的熊熊诗火。
第三浪潮时期诗人目前的主要成果:阿加伍呷的“个性写作”。王含玥的“灵性写作”。阿力么日牛、穆依色的“彝族女性独立写作”(“审黑写作”。)吉布日洛的“灵性写作”。吉木里呷、阿牛静木、比曲邱明的“神魔写作”。比机凡米、抵日尔体、吉尔羊力的“口语写作”。吉地色呷的“白描写作”。阿于阿英的“乡土写作” 。 拉玛伊祖的“打工写作”、阿牛静木的“根性写作”文论等。
综述,40年间,一个只有10多个小县的边缘区域,竟出现三次诗歌浪潮,三次诗歌浪潮出现在40多年的不间段时光中,延续着一种创造与活力诗歌精神,前两次诗歌浪潮直接带给中国诗界的冲击与影响是巨大的,它们已经成为中国文学艺术史与诗歌史的重要篇章。第三次浪潮才刚刚开始,需要时日与光阴的不断打磨,是值得期待的,充满希望的。
四、从地域文化探究出现这些诗潮的主要原因
1、汉文化作为主流文明注入这里后,和其它文化混血,产生了另一种不同汉文化中心主流的边缘汉文化,这种汉文化在保持自身纯净与传统的同时,吸纳了本地其它文化,产生的另一种新型汉语与精神,这种精神使其汉语具有边缘野性与粗质与神性力量,这种力量来源于彝藏等本地原住民族,如一条汉河,搅进了野性等原铜文化元素,使其具有另一种活血生灵的诗感,他们在写作上获得天机自血。西昌作为彝汉融合文化的一个中心地带,处于群山之中,是各种文化交汇并不断板荡的活力地带,时光与历史的不断冲击回旋,使其永远处于活血之中,创造之中,诗态之中。
2、彝文化作为这片土地上的主流文化,曾经被历史暗黑所痛,因为群山河流与国家的边疆自治使其原文化保留了下来,它的文化其实是华夏文明中夏商文明的留遗,当汉与彝相遇相处,各有所长,彼此相融相让,诗意栖居便产生在密林与山谷间,这片人神共居的土地是最自然与天然的诗地,他形成的多层文化累积,以及文化反差时空碰撞,以及梦幻与神的常走心间,使其母语与汉语双向写作都能通行无阻,并各展其义。
3、汉藏彝等多民族如众兄弟相处一地,各根其根,各创其创,根在,魂在,创造在,群山,以及密林经书保存了文化的巨大原能原质矿石,外文化的撞击相碰的感觉就是创造感觉,在这个多文化混血神山谷地,各族间的相互混血,创造了三次诗歌浪潮的成果,其果灿灿,其人众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