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命运,不是别人手中的棋;我的心灵,也不是旁的伶人的戏台。我的灵魂,便只是我的,如婴儿纯净。
——泰戈尔
秋,已经从一幅幅淡淡的水墨画过渡到金黄繁盛,写下一首首深邃宽广的诗行。秋水长天,万物消瘦,一盏优雅色彩的孤月,悬挂在一座座彼此独立又相依相连的千山万壑之蓝黝黝琼宫上,俯瞰、吞噬着世间万象。长天瘦月笼进我内心深处古老的秋水寒塘,勾钓微澜死水的心事……。
我于午夜点一只轻柔的烛、一盏孤灯,借着如洗的光芒在内心孤寂的高阁上,用我一只羊的眼睛,一匹马的耳朵听你——旷古美女甘嫫阿妞在山峦、河谷自由自在地发言。我的目光游历缘分的河山,查阅情感的草场,只为寻找一颗爱情的菩提树,却看见一只千年的夜莺唱着仙乐一般唯美的颤音,筑着万年的巢。
我迈开朝着你的腿,固执地把心跳放在爱情的砝码上。于是,我在幽远的视野中摄取了你的美貌,找到使幻想的心灵感到满足的东西。路上布列着爱情一个个的黑洞里,陈列着被时间和空间围追堵截、洗劫一空的、一具具端坐在尘封记忆里沉睡的干尸。可我知道,我的爱情因为你轻妙慢舞地一直都在看不到的时空里和我对话,指引我心灵纤弱的脚,驰过黑洞,驶过寂静凄清的群山、鬼魅哭嚎的树丛,以及宇宙的所有荒秽。
甘嫫阿妞,我注定是人世间爱的苦行僧吗?我的内心世界有梦幻的华筝在为你奏响,它藏着我的千秋愁绪,万缕思念。可我的爱鸟为什么在冰湖里洗澡?我的琴音为何在荒凉的山坡上哀鸣?我的问候为什么像被风吹乱的羊群一样凌乱?我的口弦为何弹不来你的一个荷包?这爱情的行囊,我背负得如此沉重,沉重得四面楚歌,沉重得因为独一、坚挚而沉寂,沉寂得天地之间野渡无人,轻舟自横。
甘嫫阿妞,请予我敲响爱情的羊皮鼓,我甘愿堕入你爱的泥潭万劫不复,挽着你赐予的末日的景象,走到世界的尽头。我把你藏于我世世代代翻耕的土地里,藏于我家传的“吉尔”的福佑声中,我情愿为你背负一世的骂名,而忠于内心的真诚。
甘嫫阿妞,我的爱恋要如何让你的美貌和诗歌一起继续?唯对古老爱情的信仰?唯祈祷诗歌对心灵的关怀?这爱的苦行之路,已经让我的精神一次次背井离乡。
我知道,走向你的路上隔着一段月光下白晃晃的叫做光阴的河,我必须要用诗歌来打满补丁,才能留下一道凡尘绝恋,哪怕让今世和后人耻笑我的癫狂。我要把黑族人的往事都用我的诗歌写做月光,在那条河面上,静静流淌。
黑夜的风,就像一群莽莽迁徙的牲群,整个大地因此颤抖。我秉持我的诗不受功名利禄的引诱,享受缠绵不休的惊世爱情。可我不知道我正在留于纸上的这些原本就不属于虎的声音,某一天,会不会彻底改变鹰族原来的语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