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末报纸上的头版头条登载了关于美国飞行员的很有意思的报道。他们的飞机B-29在印度和中国成都之间的空中被击落,而侥幸生存的他们从飞机残骸中爬出后又被彝人俘虏,囚禁于群山之中的彝家村落,并且做了彝家的女婿。
就在这篇报道出现于美国媒体的时候,一群年轻的保守派浸礼会传教士来到了西藏周围的地区,向彝族传播福音。我们打算把这些年轻人的故事叙述出来,因为他们努力基督的信息传达给那些默默无闻地生活在西康省的大凉山中的彝族。虽然当时在中国的传教士遍布这一辽阔的地域的四面八方,触及了各个角落及各色人等,彝人当时在汉人的眼里仍然是 “野蛮人”,是 “隐避的民族”。现在,福音派信徒们仍然忙于为世界各地的尚未信奉基督教的人们宣讲福音,我们的传教士小组在1946年做的正是这样一件事。和现在的年轻人不同的是,我们不是仅仅满足于彼此之间互相鼓励,我们拥有的信仰带着我们走进了中国边缘的危险地带去完成一个当时是,现在仍然是 “无望的使命”。
我们讲述这次传教还因为它发生于1946-1951年内战时期,这一时期的中国动荡不安。这段经历构成了西方传教士在中国传教的最后篇章里的一个组成部分。这些传教士的态度和他们使用的方法有助于使人们了解基督徒在中国的传教工作的方方面面。他们的福音宣讲和自我表现磨练可谓惊心动魄又意义非凡,他们经历了开拓性传教团体所经历的所有大起大落---军阀,杀头,鸦片,革命,共产主义,监禁,谈情说爱,间谍,软禁,遣返,死亡---还有不可避免的日复一日的起居,语言学习,人与人之间的口角,会议,官僚机构的各种决定。我们的讲述既关注单调的琐事,也关注扣人心弦的冒险。这些就好比是 “疣”,没有这些 “疣”,跨文化的传教仅仅是一个浪漫的,虚幻的梦。
有些传教的拥趸读到有关这些长在 “传教的躯体”上的疣,或许会感到不安。他们或许会抗议说这种情况只可能发生在 “信念不足的传教士”身上. 不幸的是,情况并非如此。“疣”随处可见,不论是教派内的,教派间的, “信仰”的,神圣的,还是非神圣的。我们所有的人都犯过愚蠢的错误,而且,即便是我们尽最大的可能规避错误,人们也往往会过快地下结论,认为我们的信仰和誓约是出自傲慢和臆想。
最后的一个原因是我们希望这些传教士所汲取的教训能够有助于世界各地进行中的传教。传教学,即关于传教的科学,当时还是一门刚刚兴起的学科,至少在美国是这样,因此我们的这个团队没有多少书可以读,只有几本关于传教策略的大部头可供参考。现在,人们还在对于在中国传教的失败进行反思,评价。是否有些事情应该采取其它的方法?我们是不是真的是帝国主义分子?为什么没有传教的出现或者是传教士的帮助,没有这些人们认为必不可少的条件,中国的教堂还是出现了惊人的增长? 为什么传教的出现反倒构成了一种障碍?这些以及另外一些相关的问题期待着人们做出解答。
我希望我们能够促成“独立倮倮”中的一大批彝人信了基督,很遗憾他们没有像台湾地区的赛德克族(高山族的一个分支)那样接受基督的信息。我后来曾为赛德克人翻译了新约和旧约的部分章节。 或许是神意,这样的事情没有在彝区发生,而讲述这个故事会使上帝的臣民们去祈祷,为彝区的
我们将用第一人称讲述这个故事,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所描述的一切都是个人经历,我们希望这是一个从个人角度出发讲述的一个群体的故事,我们所采用的第一手资料包括---寄给各个支持者的祈祷信,和位于芝加哥的传教总部的来往信函,和家人朋友之间的信件往来,以及个人对一些事件的回忆。偶尔我们也会求助于一些二手资料以便于使我们的经历融入当时的中国所处的背景。比如当共产党解放了我们所在的地区时发生了些什么? 在那些动荡的日子里,中国发生的事情如何影响了我们?我们是否想办法解释给国内的支持者或者是传教委员会听?
我们从二战结束到新中国成立其间五年的经历为中国厚重的历史增加了一个小小的片段。回顾以往,时间仿佛定格在了1952年,当时除我们夫妇两个人外其他人都离开了中国。但我们的讲述并没有停止在那一年,怀旧的情结又促使我们在1986年和1987年两次回到了大凉山。在这个现在归属于四川省的地区,我们看到了乡村和教堂发生的变化。虽然并非一切如我们所愿,但是让新中国为我们的记忆划上句号是再好不过的了。
值得一提还有标题 “无望的使命”。这块中国的边缘地带处于政府控制的外围---军阀混战的斗兽场,阴谋与复仇的大舞台,在那里汉人和高山上的 “野蛮人”寻找机会袭击对方,更为严重的是,这里是中国的 “金三角”,鸦片无所不在,主宰着社会的各个层面.协助我们传教的中国同伴,因为来自其它的省份,也好对这个地方无比惊讶,他们不相信这里是他们挚爱的中国.对他们而言,对我们来说,以及对以往一代又一代来到中国传教的开拓者来说, 这都似乎注定是一次 “无望的使命”。
今天,我们拥有了一个崭新的中国。 中国的教会正在迅速成长.我们祈祷这里的教友们和其他少数民族的基督徒们能够在“独立倮倮”中完成最后的章节 “完成了的使命”。
我们团队的多数成员和一些在保守派浸礼会国外传教会(CONSERVATIVE BAPTIST FOREIGN MISSION SOCIETY)工作的人员不辞辛苦审核了手稿的初稿并且提出了宝贵的建议。我还要特别感谢Alice Mathews 和Alyce Van Til,他们提出了编辑方面的宝贵意见。
对本书尚有可能的疏漏,除了为数不多的二手资料外,我们不会使用脚注,以免读者感到厌烦。此外,为了和新近出版的关于中国的读物保持一致,我们使用拼音来标识中文的名字和一些表达,当然,一些众所周知的名称除外。
由于不能杜绝网络下载,所以本网将不连载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