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三年前的事了,我与几位战友到边境一线巡逻执勤,连夜住宿在一个佤族聚居的小山寨里。山寨不通车,亦不通电,离异国不到一里,放眼望去,界河对岸五彩缤纷的婴粟花开得正艳,村民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他们中大概一半以上的人不懂汉语,因为离乡办学校较远,为不使适龄儿童失学,山寨里开设了一所收容小学一、二年级学生的学校,任教的是两名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女教师,她们昔日都毕业于省城昆明某学校,而家也都远在思茅城,为了山寨孩子的明天,她们在月薪不到150元人民币(代课)的条件下默默执教着,吃的米、油、盐、菜也是从二十多公里外买好靠人工背来的,再看看两位老师自己从山上砍背来的几根柴火,我从内心由衷产生对她们的敬佩。
眼下正直“非典”肆虐东南沿海,课余之时,两位老师在校区教室内外喷洒杀毒剂,还教孩子们洗澡,洗衣。见到我们,孩子们个个略带羞涩地向我们靠近,或许是对我们所带的枪支或是身上的军装感到好奇。孩子们黝黑的皮肤显得几分健康,衣着虽不得体,却十分洁净,还有几个是光着脚的。两位老师不时微笑,非常热情,她们说已经好几个月未见外面的来人了,并把从老家带来、平日里舍不得吃的腊肉炖了招待我们,此情此景,谁还忍心去吃呢,我不时哽咽,心潮澎湃,思绪万千。
待天黑下来后,山寨里一片寂静、黑暗,唯有两位老师住处房间里亮着一盏油灯,还不时听到随身听里传出断断续续的歌声―――这是谁,为了谁,我的兄弟姐妹……当谈及来到山寨的日子时,两位老师称曾几何时都哭过。其中一位老师说,当她感冒发烧,无处寻药,洗衣做饭无人问津,并下不了床时,想起远方的妈妈,眼泪打湿了枕头。我无意间在一位学生的作业本上看到一段话:“我去过力所(乡机关所在地),是老师带我去的,那里石头房很多,石梯一台一台的,房子很高,很白,太漂亮了。”假如去到思茅或昆明后,再叫这位学生写作,又会是怎样起笔呢?我沉思着。
这些年来,那个山寨孩子们的朗朗书声一直回荡再我的脑际,并给人以无穷的力量,我多想再次走进那个山寨,看看那山,那寨,那人。
作者通联:武警云南思茅莫窝边防派出所 邮编:6657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