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江宁蒗彝族自治县,地处小凉山腹地,是云南省境内一个纯粹的、成员比较集中的彝区。暑期实习,我们系的老师将我们带到了该县跑马坪乡沙力坪自然村这块在我们眼中还带着几丝神秘色彩的土地上。那是一个秀丽的小村,山水环绕,非常有灵气。由于交通不便,当地的商品经济意识比较淡薄,因此,民风非常淳朴热情。半个月的实习,那块土地给我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一、酒.歌舞
彝人们的豪爽热情最直接的体现就是酒和歌舞。 酒是普通的酒,但因为渗入了当地人的热情,所以也变得格外甘洌了。在那么醇美的酒面前,在那一张张淳朴的笑脸面前,即便是滴酒不沾的人,也会忍不住浅饮小酌继而开怀畅饮起来。在彝家喝酒是不能没有歌声相伴的:彝语、汉语,古典、流行,深沉、高亢……真真是“你方唱罢我等场”了,气氛当然很好。彝家迎客除了酒还有打跳,事实上,在许多热闹欢庆的场合,打跳都是必需的。酒微熏,熊熊的篝火已经燃起――彝家人不喜欢小火。豪迈的打跳调子已经吹响,彝家的姑娘小伙已经在用舞步发出了邀请,赶快加入吧!不要在乎你跳得怎么样,也不要认为你的加入会打乱别人的秩序,或许,正是因为你的左支右绌,气氛将再一次为之高涨!
二、荞粑粑.砣砣肉
没有碗,没有筷子,没有白米饭也没有精烹细煮,开始吃饭吧:你的工具就是你的左右手,你的饭是“荞粑粑”,你的菜是“砣砣肉”。所谓“砣砣肉”,就是当地人将宰杀的半大猪大块的切开,用清水加入简单佐料煮成的,看着那烹制过程,许多同学刚开始都不太敢吃,不吃就饿着吧!那还是吃点吧……小心翼翼的往嘴里送入一丁点,呀!鲜美异常!于是乎,一手荞粑粑,一手砣砣肉,吃得不亦乐乎!要是有些噎着了,拿起你面前汤盆里精致的木勺喝口汤吧。对了,彝家人吃饭的规矩可别忘了,一定要在吃肉和吃粑粑之前喝口汤哦。几天下来,直接用左右手大块吃肉的感觉深入了同学们尤其是大多数男同学的心里――那感觉太爽!知道彝家汉子为什么那么粗犷豪放了吧?
三、山.蚂蝗
要了解当地彝人的生活,我们一定要去爬爬当地那座最高的山――万格山。
说是山似乎不很恰当,因为它是一个山脉。万格山主峰绝对海拔3600米,,因为当地的气候潮湿多雾,所以看上去山头已经是在云里了。我们一行人来到主峰的时候已经很累了,好几位同学中途放弃了登山的念头返回驻地。剩下的人继续登山。付出的辛苦总是会有回报的,山上古木参天,各种藤条从树枝上垂下来,飘悠飘悠的,很美!真想近距离去看看,但是树木太密加上已经有少数的蚂蝗了,我们只能放弃跟它们亲近的念头。爬到海拔3200米的时候,坡度变缓,山坡上生长不了高大的乔木,全是碧绿的草,偶尔间有一丛丛矮小的灌木,很漂亮。这个高度,蚂蝗已经是很普遍了,最令我们惊奇的是竟遇上了一位老“阿普”在放牧。在老师的翻译下我们跟老人家聊天权作小憩。继续登山,坡度越来越陡,快接近山顶的时候,我们几乎手脚并用!回头再看,我们已经在云上面了!那会儿最大的念头是:天!掉下去了哪里找遗体?大家相互搀扶的手比平时任何时候都温暖了!不敢想象,我们现在走的路竟然是原来的马道!到了山顶,还有牧人!这时候蚂蝗已经遍地都是了,最多时一根草茎上竟有六七只蚂蝗。脚步踏在草丛中,引出来都是密密麻麻的蚂蝗头!难怪当天晚上好几个登山的同学从梦中惊醒,口中大叫的就是“蚂蝗!”
四、火塘
彝族的火塘是了解彝家等级制度的一个窗口。初入彝家,即便是你坐错位置了,宽厚的彝家人也不会介意的,但是,要想在彝区长待,你一定要弄明白火塘座次。
当地传统的民居是单扇门的,门口正对火塘。门的开口一边是客座,另一边是主座。你也不用担心自己能否注意到这些细节,一般进门的时候彝家人就会给你指座,好客的人家还会热情的给你介绍这个习俗。
在火塘边,客座是比较随意的,主坐则是按照严格的辈分来坐,并且,如果长辈不说话,小辈一般不能说话的。如果是父子同.在,那可更有意思了,儿子一定会离父亲远远的,甚至让比自己辈分更小的人靠前坐。这种现象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彝族家庭中的严格的父子等级关系。在彝族社区里,家支制度是一套有序的,严密的体系,而它的核心,从一定意义上来讲,正是父子等级制度。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课题,也很能值得入的去做,在此不做赘述。
肤浅地说完了这些印象,还必须得说一说那一群人。
短短的15天时间,虽然语言沟通不很顺利,但他们那种质朴、没有戒备的处世态度感染了我们,也因此,我们结下了深厚的感情。还记得走的那天,为了不惊动村里人,我们很早就起床动身的,但还是有不少的村民前来送行。他们默默的看着我们收拾,也有的帮着我们收拾。驻地的大嫂,汉语不流利,问她为什么那么早起,她只是说:你们走……我起早……看!话没有说完,她的眼泪就下来了,在场的师生哪里还能忍住呢?车子发动的那一刹那,帮着做饭的彝家小妹们从车窗外把她们从不轻易送人的口弦递了进来,说是留作念想,仍然是哽咽的声音。当同学们把文具从车窗递出去时,车里的抽泣声已经是一片了,一路上,车内无语……
走了,就这么走了。我们带着沉甸甸的东西回校了,但愿,我们也能为那群可爱的人们留下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