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长得白白净净,鼻梁上架幅眼镜,一介书生的模样,但伯父却长得粗粗壮壮,走起路来腾腾的,典型的庄稼汉子。别看他们是亲兄弟,可是这对农民兄弟却在人生赛道上较一辈子的劲,谁也不服谁,说起来话还挺长的。
据说父亲很小的时候,伯父非常疼爱他,家里的农活大部分是伯父去做。父亲爱看书,伯父也就由他去。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各自成了家,父亲仍不改爱看书的“毛病”,对农活似一点也不关心,虽然伯父不说什么,但是爷爷很生气,于是决定给他们兄弟分家,让他们各自过自己的。也许为了让父亲尽早的成为真正的庄稼汉,爷爷在分家时居然跟伯父过,而把奶奶分给了父亲。面对分到手的几亩地父亲暗自发愁,没想到这一年土地归了集体,成立了初级社,父亲因为有文化当了大队会计,比伯父挣得工分一点也不少,也就是在那时伯父有些不服气,心里总是跟父亲较着劲。
后来赶上了运动,父亲也就因此到了生产队参加劳动,每当薅苗、耪地的时候,伯父总是第一个到地头的人,望着落在后边的我的父亲他总是转身来接,这时伯父的脸上总是挂着慈爱而胜利的微笑。
再后来,他们分了队,各自担任起棉花试验组的组长,两队的地紧紧相连,父亲和伯父整天扎在实验田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相互心照不宣 ,到了收获的季节,父亲地里的棉花如繁星似锦争相吐蕾,远远的望去白皑皑的一片,而伯父地里的棉花杆则高高的、绿绿的,几朵含苞待放的花蕾若隐若现。最终一核算,父亲试验田每亩皮棉产量一百二十斤,实现了当时提出的棉花闯过百斤关的口号。父亲的事迹上了报纸,记者还为父亲拍了照,而伯父试验田每亩棉花单产只有六十斤,整整差一倍,于是伯父非常的不服气。第二年伯父早早的就开始准备,下了更多的力气,边干活边自言自语地说:“我就不听你的我照样能超过你,你说那叉要打我偏不打,我多施肥,不信那叉就不长棉花!长虫子还打药,这多年我就没干过”。转眼间秋天到了,情况仍同上年。伯父便有些不自信,开始拭探着问父亲一些管理方法,果然第三年伯父的棉花试验田也获得了大丰收,对着记者的相机伯父笑得有些勉强。
一九八二年,队里实行了责任制,开始分田到户,这时伯父又开始有了大显身手的好时机,他起早贪晚的耕作,使用了大量的农家肥,伯父田里的玉米黑油油的,看着父亲地里的玉米,伯父则笑称父亲养了一地的“黄美人”,秋后的产量自然不用说,伯父又取得了一回合胜利自然开心不已。
第二年春耕时,伯父想把自家的农家肥给父亲一些,可父亲就是不要,播种时却往种子里掺了许多的小颗粒物(复合肥),伯父很奇怪的看着摇摇头,一天下来,父亲把地全种上了,伯父却只种了三分之一。草长出来了,伯父没日没夜的去耪,父亲却背着喷雾器在地里很洒脱打了一圈,结果杂草枯死了。雨天伯父在家里歇工,父亲却跑到地里给作物施上了速效肥。这一年父亲比伯父又多收成了许多。除此之外,父亲还搞了一些副业收入相当的不错,过春节的时候父亲还割了些猪肉给伯父送了过去。
接下来,伯父便学着父亲的样子给庄稼施复合肥,施尿素,结果有大半庄稼枯萎了,原因就是施肥量过大。
八十年代末,父亲说体力上不如以前,便放弃了种植业,开始养起肉鸡,50天时间竟然赚上了千元,取得很好的效益,伯父大概看着眼热也进了五百只肉鸡养了起来,可没想到却赔了本,因为他进雏鸡时没消毒也没防疫。
现在伯父和父亲都老了,生活的主要内容就聊天、看电视,一次看到知识天地节目,伯父有些感慨的对父亲说:“不读书还真不行,我体格比你好、干农活我比你干的多,可日子却没你过得好,看来读书也能赚钱”。
知识就是力量,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这些话或许伯父不会说,但是道理他终究还是懂了。
进入了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农民就业问题一直被人们广泛的关注着。知识就是力量,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也不再是陌生的词汇。但是如何把知识变为生产力,怎样用知识来开启就业的门,却是新一带农民应掌握的技巧。我想我们不应该向父辈那样用自己的一生来领悟一个道理,因为我们有知识所以我们有力量,我想我们能开启智慧的门,打开通往就业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