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歌
大山龙村干。大山龙村穷。一年四季愁水愁粮。
大山龙村是一个100多户人家的自然村,在盛产甘蔗狭长坝子的西面,居住在高大的西山脚下。甸溪河虽从村前流过,却有水吃不着。河水虽常年不断,但水质碧清的时候不多,常年是混触的红色,含有许多泥沙在里面,莫说是人不能吃,就连那些家畜也望而生畏,走得远远的。河在低处,村子在高处,高出河面100多米。人们常说:“河从门前过,有水吃不着。要想吃着水,必须跳下河。”
大山龙村已有几百年的历史,祖祖辈辈在不断地寻找水源。村北面有一个几十米高的小石山,山上长满了树木、荆棘、杂草。小石山中有一个石头洞,洞口不大,刚好可以够人的身子进出。以前会有豹子出没,人们称它为豹子洞。有人猜测,洞底能不能打出水来。大家抱着巨大的希望去试试看。精心准备了电筒、粗大的麻绳、保证人身安全的大砍刀、预防被毒蛇咬伤的药。挑选了一个年轻力壮,胆量颇大的中年男人,用麻绳拴住身子慢慢下去查看。他顺着石头的凸凹小心翼翼地往下梭,越往下洞里越黑,他不知下了多深,只感到眼睛有些酸胀,胸部有些发闷,呼吸也逐渐困难。为了全村人的希望,他仍忍受着身体不适的痛苦,坚持下到洞底,凭着手电筒的光亮细细查看土质,并用錾子敲打石头,看石头的水纹,连一点水的影子也没有找到。
之后,全村人又在村子的周围反复寻找。后来在村子西面的一棵常青树脚找到了一个小“龙潭”水流量有小碗口大。天干季节,水仅有一根麻线粗细。
土地没有水灌溉。全村人的土地都成了“雷响田”。只能靠天下雨栽种庄稼。雨水好的年月,旱地里的玉米、瓜豆长得比较好,大家的吃饭问题得到满足。可是风调雨顺的年月很少。不是干旱,就是水灾。常常是一年的粮食拿回家,不够半年的口粮。不得不到条件好的村子里借“跨年粮”。
为了搞点经济收入,大家想办法购买广东的地瓜子栽种,成熟时挖回家用谷草和红土擦得水汪汪红彤彤,有卖样,吸引顾客。可是地瓜的脚力重,而且要走十多公里的路程才能挑到竹园街或朋普街。累得一身汗水,坐下就不想站起来。一担地瓜卖得十来块钱,挣钱特别艰难。
后来有人发现挨近村子西北面的一处可以打井解决吃水问题。于是全村每个家庭出人出力挖井。井挖了两米深,宽一米多,长两米多,用石头镶嵌。四周铺了四块厚厚的青条石。井面上再铺上两块大条石,便于人们站在上面用桶打水。
全村人都到这眼井里挑水。路程远的人家挑一担水要半个小时,累得气喘胸闷,不停地咳嗽。更为恼火的是天干的季节,水量小,供不上。有的人就半夜三更就去挑水,人一多,只有大家排队。桶无法打水,下到井里用瓢舀,瓢里的水含有不少的泥沙。一家人一天只能轮到一担水。淘米水用来洗菜。洗菜水喂牛马、鸡猪。水贵如油。村里的小伙子说媳妇,人家一听是缺水的大山龙,都不愿嫁。村里的大龄青年特别多。
直到2005年,大家的吃水问题才得到巨大的改变。
50多岁的农民王建明家要在村子东面的小山坡上盖房子,挖地基下“石脚”打基础时,无意间挖出了水,谁也想不到。洞不大,比碗口大一些,水还很清,用瓢舀舀不干,用桶装装不了。莫非挖着地下水。又想不可能,祖祖辈辈没有找到,也许是地下有个凹坑,里面积攒的雨水。再用一根木棒插下去也不深。他们灵机一动,找来一台小水泵抽水,看看会不会干,结果抽了几个小时也没有抽干。王建明高兴得挥手跳跃,大声呼喊:“有水了!大山龙人有水了!”
王建明看到了水,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未来美好的日子。他改变了房子的位置,移动到西面,把有水处留下。
他当即去村委会找到村长张树猛,向他说明了情况。张树猛只是笑笑,没有回答。说实话,张树猛不以为然,心里猜测,大山龙村多少辈人没有找到水,你王建明神通了?!王建明看出了他的不信任和怀疑的脸色,大声说道劝道:“我没骗你,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张树猛不再犹豫,紧跟着他快步走,心里特别高兴,如果真的有水,那太好了。全村人的吃水问题不愁了。进家细致察看,弯腰低头倾听,有流水的声响,用手捧了一捧吃,清凉甘甜,特别解渴。再用抽水机抽了一天一夜,水位始终不会下降。可见地下流动的泉水很丰富。
张树猛立即召开村委会研究讨论,建一个水塔,派人去采购水管等东西,为家家户户安装水管。
抽水房建在出水处,占了一大片土地。张树猛要给王建明补赏,王建明笑笑,占了我的一点土地,不要紧,大家有水吃就行了。
张树猛感动,全村人更是个个伸出拇指称赞他为大家着想的情怀。
经过半年的努力,全村人家都吃上了自来水。结束了几百年来没有水的困难局面。
村委会安排王建明负责抽水工作,他认真负责,全村人没有一天断过水。有时候抽水机有故障,他自己修理,小的零件,自己家里有的就拿来更换。
碧清的泉水在家家户户家中流淌歌唱,歌唱王建明的无私奉献,歌颂大山龙村人实现了吃自来水的美好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