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索拉毅长诗:《星图》(83-85)
八十三
光辉的形象弯曲常理,越轨的锯条春风得意
劣制的道德妨碍秩序,受伤的卵巢制造畸形
无厘的口袋抓取从梦中抬起一幅幅拮据的棺材
战略的马厩坚决否定窗外周而复始的季节变化
舍已为人的观念在靠近讥讽的高潮中超速翻车
犯凶的青蛇爬进红白喜事的房间后命丧黄泉
坚持鸣啼报死的母鸡脖子被切割成两半后斗志昂扬
吞食独仔的母猪从阎王庙里转换成负数跑进风口的胃袋
飞进鬼林的麻雀在技穷的驴耳上窃窃私语
断掉前程的传奇在剖腹自尽
才华卓绝的艺妓为少有的快感进行增值服务
一条锁链锁住百条蛇,一根羊毛拴住千窝蜂
而腰挂着火器降服人妖的大凉山独狼马惹拉哈①
在日什波克倾听着祖辈在雪花之上舞蹈的声音
雪鹰之王阿苏越尔②在俄尼则俄雪山对温暖
的命运产生疑问,且对“狂热的创伤难以消除”
注释八十三:
①马惹拉哈(1967- ),男,四川省普格县诗人。
②阿苏越尔(1966-),男,四川省越西县诗人。后面的引号引自其诗《雪的自述》诗句。
八十四
“稳座在大西南苍空生死界上的神巫阿库乌雾①
已把密枝狠狠地插进城市桃形的心脏
高居诗歌宝塔的阿黑约夫②却在魔幻的水影中化成一段神秘文字
并在算盘里抖动出无解的方程式”
而高耸的楼盘在溃烂,杂乱的盆纹在分支
邪念的镰刀割掉母亲忧伤的脐带
西方的锄刀在艺术的光窖里失忆
亘古不化的心理造谣量子力学的是非颠倒
兢兢业业的钻研淘取文化没落的心灵鸡汤
无理的地火在浪花的边岸纵情地燃烧
晦气的黑色抹掉土街的运气
广告牌通辑的职业猎人躲藏在回扣的食物链
刚刚出世的鬼板跳进鬼山德布洛莫③后
觉得在鬼山很无聊,于是晃晃荡荡按原路折回
却被黑裙泼出的火灰吓死在群芳争宠的半路上
但中华始祖炎、黄二帝④否认具有彝裔血统
五华楼下八百冤魂⑤凄惨的叫声更是惊天动地
注释八十四:
①阿库乌雾(1964.5-),男,四川省冕宁县诗人,现居成都,有著作多种。
②阿黑约夫(1970年-),男,四川省普格县诗人。主要诗集作品有《雪族》。
③参阅前11节诗第⑧注释。
④今有学者指出彝族是中华始祖炎、黄二帝的子孙。
⑤《中国彝族通史纲要》第103页记载:“乾宁四年(897年),南诏权臣郑买嗣(郑回之七世孙)唆使南诏王的近臣杨登杀死南诏王隆舜。后五年,即902年,又杀死其子舜化贞及舜化贞的幼子,并将南诏王室800人杀死在五华楼下。夺取了南诏王政权,建立了‘大长和国’,南诏覆亡。”
八十五
彝人之子沙马①在大裂谷的颂辞中吟唱史诗
彝人之女阿蕾②在大凉山的清泉中挥洒才情
收敛锋芒毕露的狂妄,敬畏上苍赐予的灵性
世纪末燃烧的书藉登载创世的英雄神话
“迁徙是另一种图腾”,举起火把一路向东
一路向着太阳放出的光芒,哪怕一路鬼火相伴
向着既定的目标直到地荒天老
而零乱的思绪在一腔仇恨的鼓动下放飞象征和平的信鸽
东倒西歪的名垂千古一边喝着劲酒一边深入风的甜心
“残阳如虹,残阳如血......
牙齿痛的残阳综合着神觉系统遗忘的海口”
而我们的语言已被操掉;我们的个性已被删掉
我们的辉煌已被烧掉;我们的热血已被埋掉
我们啊,一个多么可怜的代词,一块多么可怕的伤疤
一点多么悲哀的符号,一支受到惊吓的族群
一只再也无法在现代社会沉默的羔羊
注释八十五:
①沙马(1965-),男,汉名张德平,出生于四川攀枝花市,当代彝族诗人,著作有《梦中的橄榄树》《灵魂的波动》等。
②阿蕾(1953-),彝名阿列阿洛,当代彝族彝汉双语女作家,大凉山西昌市大箐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