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索拉毅长诗：《星图》（40-43）

四十

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

虎兔穿山甲蛇马羊猴鸡狗猪鼠牛

龙凤马蚁人鸡狗猪雀牛虎蛇①

“横跨在四川安宁河流域，金沙江两岸和云南

滇池及哀牢山等各区域十二畜神站在现代知识

经济颇深造诣上轮流看守着人间流淌的时光。”

而哀牢山南涧虎街土主庙刻绘的纪日十二兽壁画

与意大利梵尔卡莫尼岩画古文字交相辉映

构筑成一道穿透中西时空完整的闪烁的文明轨迹

“石达开第二”②、“治南必治彝”、“西南本广夷”③

脑袋崩溃九十九次我也甘愿抛洒热颅。

但是，风烛残年遗存在大唐帝国的南诏德化碑④

却怎么也只能挖掘出一只盘卧在深山老林的

母虎强势出击后谗言进退两难的窘迫

而猎神始祖德布⑤危座在灵界的空中百花园

其忙碌的身影正谋划着一起野生动物上天堂的闹剧

注释四十：

①彝族各地十二属相名。见《彝族天文学史》第130页。

②1935年，红军长征经过西南彝区，蒋介石曾狂言要把红军变成“石达开第二”，妄图想把红军消灭在西南彝区。

③见《彝族古代文明史》第24页，且萨乌牛著，民族出版社，2002年。

④公元766年，大历元年，南诏王阁逻凤在太和城立《南诏德化碑》。

⑤德布是彝族传说中的猎神。

四十一

邦达扎喜峰①的铁索桥进入花花绿绿的铜铁内部实力

台灯伸出死亡的套绳扣紧内心空虚的家伙

先锋在法医的鉴定下退如洪峰

雨点在汽车司机的方向盘里迷凉的近乎闯下爱之祸种

而从元谋猿人化石到拉玛古猿化石②的相继出土

旁证了历史是一段剪不断的脐带

跨掉在彝人胸肌上的乌蒙山

哀牢山③和无量山④孕育成长的巴莫三姊妹⑤注定是一个梦想的奇谜

三颗大凉山闪亮的星星

“多少彝人在心中以你们为方向”

至今我也如坠云雾无法统计确数

而吐在地上的痰怎么好意思再捡回嘴巴里

既然如此，灌木丛的战争已经捣毁心灵的阴影

请容许我大放厥词，请容许我一错再错

“瓦洛莱达⑥的精灵”，魔鬼的预言开始扩展

诗歌的生命开始延续

茫然前行的岁月

却钦定有人活，还要让他活受诗歌惩诫的鞭鞑

注释四十一：

①邦达扎西峰：大凉山彝族诗人发星长诗《十二个母体组成的山脉》中虚托的一个幻名，即诗性的大凉山最高峰。

②1975年在云南楚雄自治州禄丰县境内发现了距今800万年前的拉玛古猿化石。拉玛古猿正处在从猿到人的过渡阶段，是“正在形成中的人”，1965后，考古工作者在元谋县发现了生活在170万年前的“元谋猿人”的化石，它是迄今为止所知亚洲大陆最早的原始人类。据此有学者指出，亚洲高原可能是人类的摇篮，长江流域也是中华民族的另一摇篮。

③哀牢山位于云南省中部的山脉，为云岭向南的延伸，是云贵高原和横断山脉的分界线，也是云江和阿墨江的分水岭。彝人世居之地。

④无量山位于景东县西部。无量山古称蒙乐山，以“高耸入云不可跻，面大不可丈量之意”得名，彝人世居之地。

⑤巴莫三姊妹，指巴莫阿依，巴莫曲布嫫，巴莫乌萨嫫。姊妹三人1991年11月在父亲巴莫尔哈的积极倡议下，姊妹三人在凉山成立了巴莫姊妹彝学小组。

⑥瓦洛莱达位于佳支依达东西部，即本诗作者的故乡。

四十二

从来没有面对家人时有如此紧张的惶恐

从来我都把大雁往南飞看作是戏中的戏

而偏偏天公不作美，无法成全一颗与佛有缘的心

“地狱的入口就在脚下，谁先失足谁先长寿。”

但被外太空击醒的铜鼓跳跃在峭壁上来回奔动

绘有神图的鬼板①在分裂的时空转换器上

歌唱远古的英雄收伏妖魔的神绩

“嗓音中含有无尽的怀念，崇尚和向往

是一种英雄性情在胸腔内的奔放。”

而被我的双手强奸的词语无人问津

被我残暴的手段害死的恐吓依旧招摇过市

上半身攻击下半身

无影的子弹瞄准幼童欢笑的玩具

局限的推理受到彻底否定

而烂焦如梦的残铁永远有说不完的废话连篇

铺天盖地的鹅毛永远有道不清的万种风情

穿孔的耳垂突然摄影吐血猝死的千年蛇妖

起肿的波纹凝化成与世无争的沧桑往事

注释四十二：

①鬼板，彝称为“涅茨撕遍”，彝族民间在进行宗教仪式时，有时候在木板上画上鬼符予以施咒，目的是驭神御鬼。

四十三

反复经历了一个人的诞生、成长和坚定的死亡之后

看破苍茫红尘的意象迅紧俘虏了我

象征生命繁衍缀满蕨芨草图纹的童帽另当别论

而族人对女性生命的终极关怀

对女性心底的尊重表现在火葬场上燃燃着的九层木架啊

而从澜沧江到大渡河，从金沙江到洱海湖畔

我的魂灵置于无人管辖的天堂，纵马驰骋

我捡拾的无极宝剑无人认领，一派胡言

但这一切都不是我反复为人类守灵的拱托

“凸起的驼峰与女人凹处的张力是一致的。”

经过九十九个铁匠九十九个不眠之夜不断炼制

“当代铜鼓王”，从大汗淋漓的纵欲之河

诞生，沿真理合二为一的法则高高升起

而僳僳族、白族、土家族、纳西族、哈尼族等

彝语支民族在新纪元的穷苦革命中

找到了，隐喻回归的法典和古羌夏文化遗留的语言密码